第一集華山別後（2）

  華山腳下縱馬奔騰，程英和陸無雙只想儘早離開這塊傷心地。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是順著一條路而去，不知去往何處。陸無雙眼圈微紅，吸了一下鼻子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我們姐妹又該去哪裡呢？」程英黯然道：「大哥俠義心腸，忠肝義膽，我們做妹妹的豈能辱沒了他的威名。雖然我們武藝平平，倒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陸無雙道：「聽說四川混亂不堪，百姓苦不堪言，不如我們就去四川吧。」程英「嗯」的應了一聲，前方又是一個分岔路口，一時間還搞不清方向，不由得拉緊韁繩停了下來，環顧四方辯清方向後才縱馬疾馳而去。

  這幾天一路奔馳，所見所聞的都是百姓誇讚楊過的言語，對於某的地方以養鳥的方式來崇拜楊過也是見多了，這一天烏雲密布，眼看就要有一場大雨，還好中午來到一個小鎮，剛走進一家「阿福客棧」外面就是「咔嚓嘣」的一道驚雷，傾盆大雨隨之而來，來不及躲避的人紛紛找地方避雨。陸無雙叫了店家弄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壺女兒紅。給自己和程英各自滿上了一杯，飲酒吃菜。店裡斷斷續續的走進不少人，其中一些不乏江湖好漢。這些人進來就先抱怨這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耽誤辦事。遇到認識的便坐在一起喝酒閒談。

  聊到江湖上當代大人物時，提到了楊過，眾人都一口尊稱神鵰大俠，說起他種種英雄事跡贊口不絕。一個中年胖子，頭髮濃密且短，別人正聽得帶勁的時候他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啪」的響聲，差點沒有把桌子拍壞。粗獷的嗓音大聲道：媽的，這神鵰大俠簡直就是為我量身打造的英雄偶像，我太崇拜他了。對了，你們誰見過神鵰大俠，他長什麼樣子，人好不好看。「這……」眾人一時之間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述說。

  鄰桌一位青年的女子叫嚷道：「我知道，我知道，神鵰大俠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兩個拳頭比沙包還要大，那一次我從馬背上摔下來，突然一個男子飛身過來接住了我，他左手持劍，右手摟著我的腰，還對我笑，當真是迷死人了。後來奴家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神鵰大俠。」這女長相奇醜不說還滿面的紅點，說起話來雙手絕不停歇，一陣亂舞。不過聲音出奇的好聽，就算如此，眾聽客只是多看了她兩眼就有部分人趴下嘔心作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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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面桌子上一名帶刀漢子怒道：「你個丑娘們，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少來嘔心人。聽說神鵰大俠早年就被一惡女斬斷了右臂，哪還能一手持劍，一手抱你這個醜八怪。」

  「就是」

  「就是，我要是神鵰大俠呀，我也會假裝眼瞎看不見。」說完眾人哈哈大笑。那醜女心生怒氣，用手在桌子上啪的拍了一巴掌，手指那名嘲笑她的帶刀客，氣焰囂張的道：「那你是真的見過神鵰大俠咯，那你倒是說說他長怎麼樣子，說不出來本小姐可不饒你。」帶刀客道：「這…這神鵰……對了，這神鵰大俠身高九尺，濃眉大目，是個巨人，對…是個巨人。」帶刀客眼神閃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胡說八道。那醜女人冷哼一聲：「我呸…不知道還吹牛。」那帶刀客嘿嘿一笑道：「聽說，聽說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輩無能，也不知道何年才能見上神鵰大俠一面。」

  哈哈，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眾人聞聲看去，只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獨坐一桌，他一手撫摸長長的鬍鬚，一手捏著酒杯獨自飲酒，一臉的得意勁。那醜女人道：「那老頭，你當真見過神鵰大俠，不會又是一個吹牛皮的吧！」銀髮老者怒道：「哼……你這個醜八怪胡說什麼呢，老人家還會說謊話騙你們不成。」那刀客道：「老前輩，你要是真知道就說吧，別和那醜八怪計較。」銀髮老者冷哼一聲，一飲而盡。撫摸著鬍鬚望著門外，似乎在極力回憶著什麼，過了數息才悠悠的道：「神鵰大俠確實是獨臂，他的右臂被惡人偷襲斬去，不過他也一掌將那十惡不赦之人劈死在掌下，他確實是英俊瀟灑，文武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鄰桌的一年輕人道：「老前輩，你說的神鵰大俠多大年紀了。」銀髮老者道：「我都八十多了，神鵰大俠是我的結拜兄弟，小我幾歲，不過也是七十好幾了。」

  一中年男子道：「你這老傢伙在這裡亂放什麼屁，神鵰大俠明明才三十多歲，哪有你說的那麼老。」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道：「你們都在胡扯，其實神鵰大俠是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今年才芳齡十八。」一矮子道：「不對不對，神鵰大俠是個矮個子，和我差不多。」一女子道：「神鵰大俠是個年輕英俊瀟灑的美男子。」一胖嘟嘟的男孩子，大概十來歲，他嘴裡啃著雞腿，也來湊湊熱鬧道：「神鵰大俠是我親哥哥。」

  「是我親弟弟」

  「是我夫君」

  「是我爹爹」

  「是我……」一時間整個大廳就混亂了，眾人為此爭執不休，差點就打架了。

  「呵呵呵呵」陸無雙和程英實在是忍不住嬌笑起來。特別是陸無雙笑的腰肢前後搖擺，相當的誇張。二人的笑聲中蘊含了部分功力，所以這笑聲一下就蓋過了所有的吵鬧聲。眾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這兩個女人。原來這些日陸程二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二人都戴了一面黑色的狐型面具，一張俊俏的臉大部分都被擋住了，只留嘴巴和下巴。所以一開始二人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直到現在的這一聲笑。

  那刀客道：「二位姑娘你們笑些什麼？」陸程兒女停止了笑聲，卻不回話。醜女人笑嘻嘻的跑到她們那張桌子坐下，玉手成蘭花指捏理著青絲。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兩圈，甜甜的道：「二位姐姐，你們認識神鵰大俠是吧。」陸程輕輕的點頭，並不回答。那醜女人見狀一喜，道：「二位姐姐既然認識神鵰大俠，就大發慈悲給我們說說吧！我們對他仰慕得很，只可惜無緣相見。」

  那女人雖丑，但聲音甜美，陸程二女對她倒也不反感。這女子的整體穿著打扮絕非庸俗，而聲音又這麼好聽，估計是帶上了醜陋的人皮面具之類。程英道：「不錯，神鵰大俠姓楊，單名一個過字。身高六尺，右臂早年已斷，不過長相俊朗倒是沒有半分虛假。他的結髮妻子貌比天仙，一隻神鵰形影不離。」

  醜女人張著櫻桃小嘴哇哇哇的叫道：「這位姐姐，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和神鵰大俠是什麼關係？」程英聞之嘆了口氣，輕抬手臂指了指對面的陸無雙道：「這是我表妹，我們二人和楊大哥是結拜兄妹。」

  眾人聽後大聲起鬨：「原來又是一個攀親的。」

  矮子道：「哈哈哈，你們不會是青梅竹馬吧！」

  高個道：「你怎麼不說你是她的妻子呢？」

  「你胡說什麼呢？」陸無雙突然發怒，「錚」的一聲拔出配劍刺向那個瘦高瘦高的男人的喉嚨。來勢之快瞬間就來到了他的面前，男人大驚，沒有想到這女人的功夫如此了得，心裡是暗自後悔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當下抬腳一踢，身前的板凳飛起直直的砸向陸無雙，他本人卻向後一縱退開一丈。陸無雙冷哼一聲，一劍將板凳斬成兩段，身形去勢不減，如同魅影一般纏上那男人。男人拉起一張桌子猛的砸向陸無雙的面門，陸無雙縱身躍起一腳將桌子踢得粉碎，身體落地時腳踏奇門，劍走偏鋒，忽左忽右，男人大驚之下不知如何防禦，劍尖已經貼著男人的喉嚨，只要手腕稍微加力便可刺破他的喉嚨。

  醜女人哇哇哇的叫道：「那位姐姐好俊俏的劍法，不知道叫什麼劍法。」程英淡淡的道：「玉女劍法。」醜女人自言自語道：「玉女劍法，這麼厲害的劍法怎麼我都沒聽說過呢？」程英笑而不答，眼睛看向窗外。

  男人嚇得面無人色，雖然是大冷天，額頭上還是冒出豆大的汗珠，結結巴巴的說道：「姑娘…小姐…女俠……姑奶奶……我……我不好，我胡說八道，請姑奶奶饒我一命。」一時之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矮子道：「大家開個玩笑而已，這位姑娘何必……」話剛說到這裡，見陸無雙冷眼掃來，只感到身上似乎被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身子一抖，趕緊閉嘴不言。陸無雙冷哼一聲，轉過頭來看著這瘦高的男人道：「掌嘴二十，不然一劍要了你狗命。」男人道：「你……」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陸無雙又道：「掌嘴三十，我數到十，少一下我就刺一劍。一…二…三……」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數出了幾個數字，並且越往後面聲音越冷。男人不敢再猶豫，連忙雙手齊用，「噼噼啪啪」的在臉上一整亂打，陸無雙數到八的時候他就打了四十多下，不過時間緊急，他也沒有去數，此時兩道血絲順著嘴角緩緩留下。眾人看著他打自己的這狠樣，臉上的肌肉都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陸無雙這才停止數數，道：「這次就饒了你，下次說話先動動你這豬腦，還有，打壞的東西你來陪。」收回長劍，走回桌子和程英相對而坐。

  眾人這才看清楚，原來這女的有一隻腳有點跛，神色之間難免露出許些訝異。那女的馬上就不高興了，怒道：「誰再看，我定挖出他的狗眼。」此話一出誰還敢去看。瘦高男人眼裡閃爍著凶光，嘴上卻恭恭敬敬的道：「是是是……謹遵女俠吩咐。」店家看見二人打鬥如此兇狠，哪裡有要賠償的心思，心想完了，今天一天都白幹了。誰知那蒙面女子通情達理，讓人陪了銀子。心裡一高興，連忙上前道：「多謝俠女，多謝女俠。」陸無雙自飲一杯，並不理他。醜女人嬌聲道：「姐姐，你這劍法真好看，可不可以教教我啊。」陸無雙白了她一眼，呵呵的冷笑了一聲。

  程英心想這雨今天估計是停不了。於是對店家說道：「店家，給我們準備一間房。」那店家笑呵呵的道：「好嘞。二位俠女請跟我來。」屁顛屁顛的領著陸程二女上樓。

  這裡相對比較偏僻，雖然百姓們對楊過的俠義行為有所耳聞，但並不像襄陽附近百里那般瘋狂。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所以才會鬧出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