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後悔了

  一晃小半個月過去，晚上，蘇桃照舊忙完了之後給顧長樂按摩。

  按了沒多會兒，蘇桃一轉頭，忽然發現顧長樂的腳指頭動了。

  「長樂，你的腳能動了，你有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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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樂別開眼沒看蘇桃，點了點頭。

  「嗯！」其實，每次蘇桃給他按摩的時候，他都有感覺。

  只不過，昨天才發現自己的腳指頭能動。

  蘇桃開心得不得了，急忙跑出門和顧奶奶二丫說這個好消息。

  顧長樂躺在床上，聽到顧奶奶和蘇桃開心的笑聲，眼底有暖暖的笑意。

  東屋也聽見了這動靜，王菊仙躺在床上，把床板錘得咚咚響。

  「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李春妮和顧為民躺在後頭的床上，剛想有點動作，就被王菊仙給驚了一跳，顧為民默默轉了個身沒再動彈。

  「春妮，你去聽聽，看東屋鬧啥？」

  李春妮拉扯了顧為民一把，見顧為民不動，她恨得牙痒痒。

  這大晚上的，外頭還冷，她才不樂意從暖被窩裡爬起來呢！

  「媽，你是耳朵聽不見嗎？我可聽得清清楚楚，他們是說顧長樂的腿快好了呢！」

  話還沒說完，就被王菊仙扔的枕頭砸中腦袋。

  「就你會說？我還沒聾呢！以前看你不聰明，好歹聽話，現在連話都不聽了？」

  「

  蠢東西，讓你去告訴東屋別太鬧騰，你淨給我添堵，還不給我把枕頭拿過來。」

  王菊仙一聲怒吼，李春妮滿腹委屈。

  她不敢去找西屋的麻煩啊！比起顧長樂，她現在更怕蘇桃。

  李春妮沒吭聲，撿起枕頭送到王菊仙床上。

  王菊仙靠著枕頭，咬牙切齒。

  「那小騷蹄子一點不安分，這幾天我看著一個老頭時常在西屋進進出出，肯定是那小騷蹄子在外頭勾三搭四。

  可憐了我的衛國，現在家都不能回。」

  李春妮看到過那老頭，當下愣了愣。

  「媽，不能吧？那老頭都能當她爺爺了。

  顧長樂再不濟，人還是長的不錯的，蘇桃模樣也是沒得挑，犯不著……」

  王菊仙氣沒地方撒，起身給了李春妮一巴掌。

  「你個蠢東西，就你長了張嘴會說話？」

  李春妮被打的淚都出來了，捂著臉沒敢吭聲。

  「咋，現在不說了？」

  王菊仙不肯善罷甘休，還想動手。

  一直沉默的顧為民起床，拉著李春妮上了床。

  「媽，明天還要幹活的，睡吧！」

  「哼，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改天還是把衛紅叫回來，不然早晚得被你們這兩蠢東西氣死……」

  顧根生還在別人家喝酒沒回來，王菊仙毫無顧忌，罵罵咧咧了半天才睡。

  第二天，蘇桃收攤回來，剛進灶房就見顧為民跟了進來。

  經過上回的事，加上顧長樂的話，蘇桃對顧為民的態度好了很多。

  她放下東西，給顧為民倒了碗水。

  「大哥，啥事？」

  顧為民指了指蘇桃的滷水桶，從兜里掏出五毛錢。

  「就，你賣的這些東西，好香，能不能賣點給我，想讓春妮嘗嘗。」

  蘇桃看著顧為民，打開桶給他看了看。

  「今天的已經賣完了，大哥要的話，得等晚上了……」

  「行，那我晚上再過來。」

  顧為民把五毛錢放在灶台上，轉身走了。

  蘇桃想把錢還回去，可人已經沒影了，她又不好追去東屋，只能作罷。

  因為被王菊仙打了一巴掌，李春妮一天都沒精神，還是把家裡和地里的活兒都幹了。

  村子裡的嬸子媳婦見了她都笑話她，成天就會幹三件事，吃飯睡覺得罪婆婆，活該挨揍。

  李春妮嘴笨爭不過別人，只能憋著生悶氣。

  晚上，王菊仙找顧為民要他這幾天給人幹活的工錢，顧為民交了三塊錢。

  王菊仙老大不樂意，非說顧為民給少了，又找由頭沒讓李春妮吃飯。

  半夜，李春妮躺在床上，餓得肚子咕咕叫，委屈的直掉眼淚。

  一邊，王菊仙和顧根生睡得鼾聲四起。

  顧為民悄悄爬起身，拉了拉李春妮。

  「走，跟我去茅房！」

  李春妮一把甩開顧為民的手，轉了個身。

  「去個茅房還要一塊？聞個屎味兒還得湊個對？不去。」

  顧為民不由分說拉起李春妮，壓低聲音。

  「去！」

  李春妮擰了顧為民一把，咬牙切齒。

  「你但凡在生孩子這事上這麼上心，老娘也不說啥了。」

  一出門就聞到了西屋那邊的香味，李春妮越餓了。

  顧為民拉著李春妮沒去茅房，而是往西屋的灶房走。

  李春妮有點害怕，急忙想扯顧為民轉身。

  「幹啥？我跟你說，別打西屋東西的主意，不然要倒霉的。

  你聽我的，咱回去睡覺，睡著就不餓了。」

  顧為民沒吭聲，拉著李春妮進了灶房。

  灶台上，擺著一疊已經切好的滷味，還有兩碗滷肉面。

  蘇桃把蒜泥和辣子撒上，洗乾淨手，對著顧為民和李春妮笑了笑。

  「大哥，大嫂，你們慢些吃，我先去睡了。」

  顧為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拉著李春妮坐下。

  李春妮聞著那香味，口水從門牙洞流了下來，她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顧不得去想蘇桃為啥給他們吃的。

  一手拿過筷子，夾了一塊豬頭肉送進嘴裡。

  豬頭肉鹵得軟爛又不失嚼勁，混合著蒜泥和辣子的香味，讓人吃上一口就不舍的停嘴。

  李春妮吃了幾口滷肉就了一口面，咸鮮的麵條更是叫她睜圓了眼，這也太好吃了。

  很快，一碗滷味一碗麵就下了肚。

  李春妮看著還沒飽，顧為民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那碗面推給李春妮。

  「你吃，我吃了晚飯，不餓。」

  李春妮擦了擦嘴，喝了幾口麵湯，把麵條推回去。

  「你是我男人我還不了解你，咋會不餓？

  吃吧！我跟你說，你要不吃肯定後悔。」

  顧為民沒再推脫，大口吃完了面。

  家裡那點油水壓根就不管飽，他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麵條。

  兩人把面碗都舔了乾淨，最後才不舍的放下碗筷。

  吃完了才發現，碗下頭放著五毛錢。

  李春妮這會兒回過神來，皺眉看著顧為民。

  「蘇桃為啥給咱好吃的？還給咱錢？你幹啥了？」

  顧為民掏出一塊五毛錢，遞給李春妮。

  「我藏下的工錢，想給你買點好吃的，你不是一直饞這口嗎？

  這錢是咱吃東西的錢，給了蘇桃就是蘇桃的，不能拿……」

  李春妮接過那錢，看著顧為民那憨厚的模樣，心裡頭的不快登時煙消雲散。

  「你這榆木疙瘩還敢在你媽眼皮子底下藏錢？算你有良心，以後咱一塊吃。

  你當我是啥人？就這五毛錢還想拿回去？咱剛吃的這些就不止五毛錢了……」

  雖然按吃的東西他們還得給點錢，可平時家裡的錢都是媽拿著，她手裡根本就沒閒錢能買其他的。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也還是占了蘇桃這個便宜。

  李春妮捏著那錢，看看像是水洗過的碗，後悔的的砸吧了一下嘴兒。

  早知道蘇桃有這手藝，打死她也不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