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瘋子

  她叫聲悽厲，遠處的火光背後，隱約有咯咯笑聲回應著她。

  像是藏在暗處的毒蛇，怨毒又瘋狂。

  

  「伊人姐姐，好久不見呢……」

  這個見面禮，她可還喜歡？

  「凌芮雅！」

  蘇伊人惱紅了雙眼，衝著大火背後的人厲聲道：「有什麼你就衝著我來！」

  她已經殺了綿綿，為什麼還要傷害米拉！

  「那多無趣？」

  火光背後的聲音溫軟甜美，說的話卻猶如瘋子，「伊人姐姐，你頂著我的身份過了五年，享盡了原本該我享受的寵愛，如今才償還這點人情，你就不樂意了？」

  「凌芮雅，當初是你自己逃婚的！」

  蘇伊人面容慍怒。

  腳下卻不動聲色地靠近了路旁的陰影，避開了正面受制的可能。

  凌芮雅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和瘋子沒有道理可言！

  「呵呵，我是逃婚了，但我允許你碰我的男人了嗎？」

  凌芮雅的笑聲倏然尖厲起來，扭曲瘋狂，「蘇伊人，你只是他養的一條狗！他娶你，只不過因為你像我而已！」

  「你特麼的就是個可憐又可悲的替身！」

  「連你的養女都一文不值！」

  瘋狂的叫囂聲隨著飄搖火光透過來，蘇伊人死死地掐緊了掌心，盯著大火看了幾秒，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融進了黑夜裡。

  她要弄死凌芮雅！

  －

  「米拉死了？」

  景煬的聲音裡帶著些許不可思議，蘇伊人嗯了聲，聲音里有著掩不住的恨意，「你把最新的武器和炸藥給我，我去炸了凌宅。」

  米拉笑起來和她的綿綿一樣可愛，也和綿綿一樣，死在了凌芮雅手裡。

  就是死，她也要拉著凌芮雅下地獄！

  「不許置氣。」

  景煬沒應她的話，只是說道：「米拉的事我會妥善處理，然後給你派個新助手過來，你好好休息幾天，穩定下情緒。」

  「我現在很冷靜。」

  蘇伊人盯著鏡子裡精緻立體的臉，那雙如杏眼怒意沉沉，眸底深處的怒火一如方才爆炸時的火焰，能焚燒世間萬物。

  「我不同意，」景煬嚴肅起來，「你若執意如此，我馬上飛過來。」

  「你飛過來幫我弄死凌芮雅？」

  蘇伊人反問過去，電話那頭的景煬沉默了下，才說道：「伊人，你才靠近凌宅便損失了米拉，足見凌芮雅的難纏，有關她的事，我會另派人查詢，而我現在的命令是，你執行「心心」的任務，不許再靠近凌宅。」

  從她的描述里可以判斷，凌芮雅早就布了天羅地網，誘她上勾。

  何苦白白去送人頭？

  「我自己去。」

  蘇伊人掛斷電話，在米拉住的小公寓裡轉了幾圈，不經意就會想起米拉笑起來的時候，頰邊那兩個醉人的小酒窩。

  可惜，她也沒了……

  杏眼微微泛紅，又被強行將淚意壓了下去。

  米拉說她攻破不了凌宅外面的保護網，以致於沒有凌宅的準確消息，她倒要試試，凌芮雅請的人有多少能耐？

  月影西斜，蘇伊人仍無困意，纖細白皙的手指快速敲擊著鍵盤。

  公寓外，數條人影悄悄地靠過來。

  蘇伊人渾然無知，繼續研究著屏幕上的代碼。

  直到窗外天色大亮，而墨靖川的電話打過來時，這才停手，「你有事？」

  「你怎麼沒來上班？」

  墨靖川的聲音裡帶著沉怒，「你真去找陸航了？」

  「嗯。」

  蘇伊人鬱郁地盯著電腦上的代碼，忙碌了一晚上，她才破解了凌宅最外圍的監控，照此下去，還不知道要磨多久，才能摸進凌宅內圍。

  凌芮雅防範得不是一般嚴密。

  「行，我去找陸航。」

  電話里的墨靖川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蘇伊人皺眉，「你找他幹什麼？」

  「等我弄垮了陸氏，看誰還敢搶你！」

  陸航非要不長眼，那就來試試，到底誰的骨頭更硬！

  他言語裡有著壓不住的怒火，蘇伊人愣了半秒，才想起來他的話，輕呵了聲，「不用，我馬上來上班。」

  凌宅圍得像鐵桶，那她就借墨靖川的手，讓他和凌芮雅自相殘殺。

  這兩個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剛準備離開公寓，開門的瞬間就有好幾個人迅速圍了上來。

  蘇伊人立即就要掩門，但圍上來的人離門口還有三步遠就停了下來，可憐巴巴地說道：「姐，煬哥叫我們盯著你的，你別動手。」

  「景煬？他要幹什麼？」

  「不讓你干傻事。」

  領頭的男人苦哈哈的，這位姐姐可是他們A盟最厲害的大姐大，又是煬哥特別緊要的心尖尖，就算打起來了，他們也不敢真動手啊。

  「他真能擔心。」

  蘇伊人蹙起小山眉，「告訴他，我不會傻到白送人頭。」

  她是恨極了凌芮雅，恨不能拉著她去死。

  但前提是，她能拉到凌芮雅。

  凌宅武裝得像是銅牆鐵壁，她連凌芮雅住在哪間房都不知道，怎麼拉著凌芮雅去死？

  「哦，那您現在是？」

  「去墨氏上班。」

  蘇伊人摸摸臉上的仿生皮面具，疾步出了公寓，前往墨氏。

  墨靖川那麼盼著她上班，那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