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他們眼中只有姐姐你
2024-05-31 05:09:31
作者: 子初關
在進這龍門寨廖家園子之前,林晚婧以為若給鷺洲的大宅豪園排個順位,城東沈家舞鶴樓稱第二,第一非李家雅苑莫屬,那五進的規制本就氣派,李凌瑞回來之後又添了些西式建築,頗有書上描繪的清朝圓明園之風。可如今徜徉在廖家院子裡,她可真心覺得自己是沒見過市面了——光是中軸的廳堂就有九間之多,無論是放在哪朝哪代,只怕都是逾越規制,株連九族的大罪。
她將客房一側的院落轉了個遍,心中一數,廳房已有60間之多,再算上她不能去的廂房一側,這廖家園子的房廳數怕是要超過120了,再看這修房架梁的木材全是上了年歲的實木,林晚婧心中不由得唏噓:看來這廖家素來是不買統治階級的帳的,否則哪兒敢明目張胆的修葺這樣多房舍?
見她憑欄站了許久,面色甚憂,口中念念有詞,一直隨在她身後的李承泰關切問道:「少夫人可是在擔心勸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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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婧如夢初醒,愣了半晌,胡亂應了聲「嗯」。
是啊,眼下鷺洲三萬將士正在著龍門寨外嚴陣以待,她若勸不降廖凱,別說救林晚盈,便是自己也要香消玉損在這寨子裡,可她自進著寨子已經超過18個小時了,廖凱只同她見過一面便大門緊閉的與她保持距離,哪裡有一點要跟同她議和的樣子。如此火燒眉毛的時候她還有心思在這裡逛園子,說出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林晚婧在心中將自己責怪一番,但表面上卻還是做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悠悠嘆了口氣。
「少夫人別太著急了,料想他們也是對咱們設了防的,斷不會輕易讓我們近前,眼下我們還有時間慢慢想辦法,倘若真是趕不及了,承泰自會護您出去。」
聽李承泰這樣說,林晚婧又嘆息一聲:敢情劉瑾壓根就沒想過她能擺平這件事,讓她來純粹是給她尋個心理安慰罷了……
等等,我都還沒試過呢,他怎麼就知道我做不到?!
不服輸的勁兒一起來,林晚婧徹底沒了逛園子的興致,邊走邊思量:李承泰說的也對,既然我還沒想到怎麼同廖凱談,那就先想想退路好了,摸清楚這院子有幾個門幾條路,真到要逃的時候也好拉著晚盈保命。這樣想著,眼睛一轉,卻見左側正有一道棧道連著拱門,剛要往上走,李承泰一個箭步擋在了她身前:
「少夫人想作甚?」
「我能做甚?想看看這條路通向哪兒罷了。廖凱不見我,我去見他便是!」
看林晚婧作勢便要踏上棧橋,李承泰只得更嚴實的攔著:「他不會在那裡的。」
「你怎麼知道?」林晚婧歪頭看他。
李承泰咬咬嘴唇,似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棧橋過去是演武堂,再往外是兩層護院,都是大老爺們住的地方,少夫人您去不合適。」
哦,原來是這麼個原因!林晚婧恍然大悟,即然沒有要找的人,也沒有要尋的路,那過去也沒有意義,不過這李承泰對這裡倒是熟悉的很,想起之前劉瑾說過在這寨子裡安插了眼線,莫不是李承泰便是其中之一?
轉念想想也對,若不是李承泰對這裡知根知底,劉瑾也不會指定要他跟著來。這樣想著,她便廊邊擇了個近水的位置坐下,雖說已近晌午,湖面上吹來的風倒還是涼爽的。
想起前一晚的相見,林晚婧至今覺得脊背上涼颼颼的——除了那張臉之外,眼前的廖凱已與記憶中靦腆的青年判若兩人,對她更是生疏的很,像是從來不曾見過一般。
「李副官,我覺得阿凱變得很奇怪,感覺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而且……」林晚婧思量了一會兒才接著道,「之前雲柔告訴我,阿凱被魏馳的部下打傷,可是你想想昨天見到的人,哪裡有一點受傷的樣子?即便他做戲真的很逼真,能裝作一點傷都沒有的樣子,但他前天才負的傷,昨天又是怎樣穿過封鎖線回到這裡來的呢?」
李承泰四下看了看,開口回答道:「其實您昨天見到的人同被魏中士打傷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這龍門寨廖家的少主是雙生。」
「雙生?」林晚婧驚道,「也就是說是雙胞胎?」
李承泰點點頭:「但廖家有個約定俗成的慣例:男女雙生,龍鳳呈祥;千金雙生,富貴兩全;男丁雙生,禍起蕭牆。雙生的男孩大多由長老擇一撫養,另一個在出生伊始便註定夭折,埋入祖墳,密不外傳。廖家的這對兒兄弟為什麼逃過了這一劫我不知道,但我能確定的是現在被稱為『少主』的這個人,是那個本該夭折的男嬰。」
被李承泰這樣一說,林晚婧更覺得這個宅子陰氣繞樑令人極不舒服,但她也明白就李承泰的直爽而言,他是斷不會為嚇她編造這樣的故事的。剛打算再開口,轉角的地方出現了個小丫鬟,遠遠的看了他們一眼之後,步履匆匆向他們走來:
「呃……林大小姐,少主在膳廳備了午餐,要我來問問您去不去。」
「去。」林晚婧「蹭」的站起來,開玩笑,是戰是和就看這一頓飯了,哪裡有不去的道理,但是站起來之後,她又覺得自己似乎表現的過於激動了,跟著補了一句,「你們少主終於有時間見我了。」
小丫鬟不知如何接話,轉眼看李承泰也要跟著去,於是開口道:「李副官還請留步,少主交代只請林大小姐一人。您的午飯已經送去客房了,還請您見諒。」
「若是李副官要與我同去,你們少主是不是就連我也不見了?」林晚婧問。
小丫鬟猶豫了片刻,末了點點頭。
「我知道了。李副官你先回客房等我罷,我一人去會會他。」林晚婧對李承泰道,看他似要開口,她猜到定是勸她別去,先聲奪人道,「放心吧,一頓飯而已,若我沒回來,你再殺去救我也不遲。」
李承泰知道自己是勸不住林晚婧的,嘴唇動了動,終於道:「少夫人千萬小心。」
不過是吃個飯而已,能有什麼危險呢?林晚婧這樣想著,跟小丫鬟往膳廳去。只是這路似乎走了很遠,身旁同樣的景致過了三次,小丫鬟也不在她前頭帶路,而是伴在她身邊,偶爾離她很近很近,但一有人路過,距離又立刻拉開了。當兩人第四次路過同一簇茶花時,林晚婧停下腳步決不再往前走了。小丫鬟逕自又向前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轉身回到她身邊:
「林小姐,咱們還是快走吧……」
「累了。」林晚婧癟癟嘴,「再這麼走下去,等晚飯上桌了我都未必到得了。」
「您看出來了?」
林晚婧翻了個白眼,拜託,雖然她不太有方向感,但走過的路多少還是認得的,帶著她繞這樣多的路,如果不是要害她,那自然是有話同她說了,更何況這個丫頭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論個頭還不到她的肩膀,身板單薄,想來也是害不了她的:
「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林小姐,大家都說雲帥執意要同咱們寨子開戰,是真的嗎?」
「這不是雲帥的意思,是整個鷺洲軍政府的決定。」
「但不管怎麼說……是真的吧?」小丫頭的神色黯淡下來。
「所以你快點帶我去見你們少主,能不能息了這場戰事全看他的決定。」
「若是這樣,看來這一仗是難免的了……」小丫鬟喃喃自語一般道,「若是少主願議和就不至於拖到今日。」
「怎麼說?」林晚婧眉頭微蹙,見小丫頭面有難色,頓了頓又保證道,「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我會替你保密的。而且,你的話或許能救大家也不一定。」
聽說自己能救寨子中的百姓,小丫頭咬咬牙卸下心房打開了話匣子:「其實我聽說老爺在去世前已經有了議和的意願,還數次與長老們商議過這個事情。老爺死後,少主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與我們說笑,誰的話也不聽,還把身邊的侍從通通換了一遍。剛開始我們以為是少主對老爺的死心有餘悸,可是再後來他的行為卻越來越令人不能理解了……他對議和的事絕口不提,還將勸和的長老全部趕出了寨子。」
「在這之前,你們少主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小丫鬟嚴肅點點頭:「有的。就在老爺去世前幾天,少主帶回了只灰白的鴿子,脖頸上還有一片瑩綠色,就在這兒,很漂亮的。」小丫頭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少主以前是不養鳥的,說是覺得把鳥兒關在籠子裡很可憐。但是我們也聽說少主在寨子外有位相好的姑娘,猜是飛鴿傳信呢。可是林姑娘來了寨子裡之後,那鴿子還是經常進進出出的。長老們說,那鴿子怕是妖精來的,迷了少主心知,讓他言聽計從的。」
林晚婧心中嗤笑一聲,只怕那鴿子不是妖精,放鴿子的人才是真正的鬼呢。
「啊!就是它了!」小丫鬟驚叫一聲,抬手指向頭頂掠過的一片影,「就是它!又帶信兒回來了!您瞧著吧,一會兒少主肯定有新花樣了!」
「你可知道是誰在與你們少主通信?」
小丫鬟搖了搖頭:「那鴿子少主都不讓人碰一下,怎麼可能知道是誰呢……不過,林小姐可能會知道呢。」
「我知道了。謝謝你。」林晚婧點點頭,「帶我去膳廳吧,我去找他們談談這事兒。」
「哦,對哦!」小丫鬟一拍腦門,敢情已經把這件事徹底忘了,忙加快了腳步。
「你叫什麼名字?在這寨子裡可還有親人?」林晚婧跟在她身後,又問。
「小姐叫我鶯兒就是,我有一個哥哥在駐防的隊伍里,家中還有位上了年紀的奶奶和一個剛懂事的弟弟。」
「你……沒有爸爸媽媽嗎?」
「他們在城裡。」鶯兒腳下頓了頓,「之前少主讓寨中的鄉親們叫城裡的親人回來,我謊稱我的父母不在了,我怕這寨子守不住,不想連累他們。所以小姐您千萬別跟少主說這件事好嗎?」
「為什麼叫大家回來?」林晚婧越發不能理解了。
「不知道。少主只說不會開火,說軍隊裡有位高權重的人答應他了,不會開火。」鶯兒道,語氣裡帶著幾分堅定。
穿過花廳,遠遠的已能看見鶯兒所說的膳廳,侍從們端著菜盤魚貫而入,看來她們趕到的時間剛剛好。鶯兒剛要往前走,林晚婧卻拉住了她的肩膀,她回過身,卻見林晚婧半蹲下身來平視著她,開口道:「鶯兒,你聽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為你們做些什麼,但我會全力以赴。我與雲帥約定過,若能勸降廖凱,便會在明晚子時前放下寨門。若子時前寨門未放下,你就帶著你的奶奶和弟弟躲到山裡去,明白嗎,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回來。」
見林晚婧神情嚴肅,小丫頭抿著嘴唇點了點頭,繼續帶著她往膳廳去。
鑲著大理石桌面的紅木圓桌上飯菜已然上齊,林晚盈穿著傳統的棉麻料旗袍,及肩的發端莊的挽著,若不是她起身喊了聲「姐」,這樣中規中矩的打扮林晚婧險些不敢認。在知道了眼前的廖凱並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之後,林晚婧也不再同他熟絡的閒談,只是在指定的位置坐下,正與廖凱和林晚盈對著,這樣的座位安排不像宴客,倒真像是談判。再低頭看跟前,午餐用的依然是銀盤銀筷,也不知這龍門寨寨主是習慣了這樣的規制,還是真如鶯兒所說——對老寨主的死心有餘悸,所以步步設防。
午飯吃的很是平常,臨近用餐結束,林晚婧見廖凱絲毫沒有要與她商談的樣子,只好自己開口道:
「昨天我說過,我是來議和的,不知少主可曾仔細考慮過這件事?」
廖凱神色一暗,許久才反問道:「怎樣議和?」
「這要看你有幾分誠意了。」
「誠意?」廖凱揣摩著這兩個字,嗤笑一聲,「難不成要我把自己五花大綁了,跟你到他劉瑾面前,這樣才算有誠意?」不等林晚婧回答,他已自顧笑起來:
「不可能!我龍門寨自古沒有不戰而降的懦夫!便是死,我也不投降!」
「少主有這樣的魄力,晚婧佩服。不過這是少主您自己的意思,還是全寨百姓的意思?如果只是您自己的意願,又憑什麼決定這寨子裡千餘百姓的生死?」
「是啊,我不能決定他們的死活,但是你可以啊。」廖凱看著林晚婧,眼神中多了幾分玩味,「若少夫人能寫一紙退兵書,興許這寨子能躲過一劫。我們接著過我們的小日子,您接著回您的大宅子裡享福,皆大歡喜。」
「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平反是整個鷺洲軍政府的決定,我有什麼權利說退兵就退兵?」
「少夫人,您別再我面前裝傻了。前天的大會上,所有將領都為我龍門寨求情,唯獨劉瑾一人執意訴諸武力解決,您以為我不知道嗎?」
「誰告訴你的?」林晚婧眉頭一簇,「你還知道些什麼?」
「還知道什麼?我還知道別說我這寨子,便是全天下人的性命都不及你一人!」廖凱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林晚婧,「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讓你來勸降,但我卻知道你是我這寨子的保命符。有你在,他劉瑾是斷不敢盲目用兵的。」
「你錯了。」林晚婧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話,但我所知道的雲帥是絕不會為兒女私情手軟的人。你若不降,過了明晚子時,鷺洲軍定要炸平這寨子!」
「不可能的!他說過絕對不會對龍門寨用兵,他說過只要你在,劉瑾是絕對不敢攻打龍門寨的!」
「誰同你做的這樣不靠譜的保證?」林晚婧臉色的笑意更濃,「我告訴你,雲帥壓根就不知道我在這裡,昨天我來的時候就同你說過,我只是擔心我妹妹罷了。更何況我妹妹如今讓整個林家都背上了叛國投敵的罪名,你覺得等平了龍門寨,我們林家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我不過是想來試試罷了,你若降,我們姐妹倆也算立了功,即便活罪難免也能逃過一死;你若不降……反正橫豎都是死,我有什麼好怕的?」
方才還在廖凱臉上的自信神色多了幾分陰霾,回想起前一晚林晚婧來的情景,他心裡確是後怕起來——林晚婧是自己駕著馬車來的,車上只有一箱消炎藥,還隱蔽的埋在厚厚稻草之下,李承泰在車裡坐著,滿臉不願意的樣子。
「可是你昨天說是劉瑾讓你來議和的……」
「騙你的。」林晚婧道,悠哉拿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拿了藥就把我殺了,所以隨口扯了這麼一個謊罷了。」
說這話的時候,林晚婧自己心中也沒有底。前一晚她來的時候確是自報家門來議和,當時她沒想到那個她所熟悉的廖凱會被人狸貓換太子,如今她再說這樣一個謊,也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信。
「廢話少說,我只要你一句話,這紙退兵書你是寫,還是不寫?」
聽廖凱這樣問,林晚婧著實鬆了一口氣,若他再刨根問底的挖下去,她還真不知道要拿什麼來自圓其說了。
「不寫。」
「好。既然少夫人如此堅決,那就委屈少夫人在寒舍多住些日子,劉瑾他一日不退兵,您就在這兒多住一日。」廖凱這樣說著,甩手離開膳廳,走時對林晚盈連看都沒看一眼。
見廖凱確是走了,林晚盈便坐到姐姐身邊,拉著她的手急切問道:
「姐,你剛才說的話可是真的?」
林晚婧對這個不省心的妹妹一肚子的氣,冷冷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你說因為我和我媽,讓全家人都身陷險境也是真的?」
「我騙你幹嘛?!現在整個寨子都被官兵守著。你知道叛國投敵,私通物資是多大的罪?!」
林晚盈垂下眼,睫毛呼扇著,半天低低說了句:「對不起……」
「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是自己來的,還是被人綁來的?」
「是……我自己來的……」
「那蓋著商行印章的通行狀也是你簽的?」
林晚盈點點頭,忙又補充道:「剛開始簽了幾份,但後來阿凱不讓我做了……」
「為什麼?」
林晚盈搖搖頭:「我不知道。是跟阿凱通信的那個人要求的,我也沒問為什麼。」
又是信!
林晚婧在心中分析著,這樣看來告訴阿凱平反動員大會上的事的人,定然也是這個放信鴿的人無疑,這個人究竟是誰?究竟有多大的權利才會讓阿凱對他言聽計從?
「姐,如今你既是來了,那便放心在這兒住下吧,雖說這寨子裡的各種條件比不上你那御鯤台,但也不算差的了,咱們姐妹倆也能說說話……」
「傻丫頭,你醒醒吧。」林晚婧哭笑不得的看著唐晚盈,「龍門寨的罪名是策反啊!你真以為把我留在這裡就等於握了塊免死金牌?!你別天真了!」見妹妹沉默不語,林晚婧又繼續道,「你勸勸他吧,留我在這裡沒用的。雲柔的艦隊已經在西江口了,明晚子時龍門債若不降,艦隊的炮會將整座寨子夷為平地,到那時,便是我們整個林家為龍門寨陪葬之時!」
驚詫,恐懼,擔憂,在林晚盈姣好的面容上一一閃過,但這之後,那張俏麗的面龐卻又恢復了平靜,甚至還帶著些許冷漠:
「姐,你安心在這裡住著吧,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我先走了。」
沒有想到會得到林晚盈會給她這樣的回答,林晚婧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伸手拉住她的衣襟:「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父親和姨娘們嗎?!」
林晚盈聞言,立在原地,良久才沉沉開口道:
「他們在乎過我嗎?他們眼中只有姐姐你,只有你這位權傾天下的少帥夫人。」
膳廳門關合,捲起的風帶進了門外幾朵墜地的九重葛,其中那枝並蒂的正向著她,一朵花色正艷,另一朵卻紅光盡褪,只剩下紙一般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