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模特

  來到房間門口，富江掏出了鑰匙，這時身後一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富江？我沒記錯吧？」

  富江回過頭去，發現是房子的房東，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據說是H市內有名的畫家。

  默默地將插入門鎖的鑰匙收回，富江側身對著房東，點頭道：「對，請問有什麼事嗎？」

  候子晉穿著較大的白襯衫搭配針織黑色闊腿褲，整個人一看就流露著所謂的『藝術』氣息。他看這眼前左眼角有著一顆淚痣的富江，內心一股莫名的悸動一閃而過。

  占有、殺戮...

  「是這樣的，這個月該交房租了，我過來催催你們。」

  

  整棟公寓都是候子晉名下，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每個月畫賣不出去的話，光靠房租也可以活的很滋潤。

  距離約定的日子還有兩天，富江微微蹙眉，「後天我會在微信上轉給你的。」

  極其的冷淡，候子晉有些意外，按照他的長相和家世很難有女生會對他保持一個這樣的態度。

  「富江你應該知道我的工作吧？除了房東之外我還是一個畫家。」說到此處候子晉頓了頓，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最近我差一個素描模特，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呢？」

  模特？富江搖搖頭，「抱歉我現在身體不舒服，而且已經有兼職了。」

  候子晉擺擺手，顯然不會就此罷休，接著說道：「這份工作隨時都可以開始，並且不用占用你太多的時間，要是富江同學答應的話，這個月的房租可以免了。」

  免房租？這裡一個月的房租可是兩千多元。

  富江呼吸微微加重，最近家裡寄信給她了，讓她快點往家裡面打錢，經濟壓力變大的她似乎看到了一條出路。

  「什麼時候開始都行？那現在也可以嗎？」富江問道。

  候子晉眼裡閃過一絲得意，點頭道：「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就是我的畫室，你要是能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那就最好不過了。」

  這會兒回去也沒事可做，富江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候子晉，不過她也留了一個心眼，陌生人的好意很多時候都是懷有目的性的。

  「需要我換衣服嗎？」富江問道，要是候子晉這個時候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她立馬便會反悔。

  誰知這個時候候子晉竟然正經了起來，「不需要，這幅打扮就已經很完美了。」

  「好，先說好了，超過一個小時我就會離開。」

  「沒問題。」

  候子晉哼著小曲，並沒有著急帶著富江進入畫室。而是開始挨家挨戶的催收房租，這也是他一開始來這裡的目的之一。

  租loft的人多半是小情侶，開門後看到是候子晉臉上都露出了討好的微笑，誇讚著候子晉這個月又出了什麼大作簡直驚為天人。

  這些話候子晉很愛聽，眯著眼睛抬著頭聽著，對方見此也不得不加大力道，一套溜須拍馬把候子晉弄的很是陶醉。

  最後兩人交談水到渠成，保證在期限內交房租，候子晉這便離開。

  富江對這些沒有興趣，但是卻注意到居住在這裡的人看見自己跟著候子晉後，臉上會流露出些許憐憫。雖然這點情緒波動只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富江捕捉到了。

  將這一切看著眼底，富江的手心開始有些出汗。

  一來二去耽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候子晉終於結束了他催房租的事，帶著富江來到了畫室之中。

  剛推開們，一股灰塵的味道鋪面而來，看樣子這裡很久都沒有人打掃了。

  打開燈後，富江看清了畫室內的景象。房間正中擺放著畫布，而對面則放著一個摺疊椅，油彩畫筆調色盤啥的隨意地擺在畫布的一旁，而房間的四周則擺放著一些雕塑。

  很亂，並且那些雕塑看起來有些奇怪。富江站在門外一言不發，打開換氣扇之後，畫室內的空氣要流暢不少。

  「別站著了，坐在椅子上，就可以開始了。」候子晉對著富江說道。

  富江坐在摺疊椅上並著腿，有些不知所措，這是她第一次當別人繪畫的模特。

  候子晉拿著調色盤，粗獷地將顏料按照比例兌在一起，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架子。

  「側身對著我，然後儘可能的放鬆，然後能保持不動就最好了。」

  按照候子晉的要求，富江調整了姿勢，看起來有些像坐在教室內看著窗外的少女，候子晉很滿意現在這種狀態。

  側過身的富江剛好對上了擺放在角落的一個雕塑，雕塑細節栩栩如生，就連衣角也處理的十分完美。但是雕像的眼睛卻並沒有著墨，石膏結成團後，雕塑的眼睛很模糊。

  候子晉吹了一聲口哨。「別分神。」

  此時他已經開始作畫，別人對模特大多會採取素描，而他則使用油畫的方式，著實有些奇怪。

  富江收起了奇奇怪怪的心思，開始發起呆來，她知道當繪畫模特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掛在畫室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響著，頭有些昏的富江漸漸有了困意，儘管極力克制，她還是閉上了眼睛。

  昏昏欲睡的富江腦袋一點一點的，見此候子晉並未開口，而是嘴角微微上揚，手中的畫筆從未停止過。

  終於，富江陷入了沉睡，低著頭背靠著摺疊椅就這樣睡著了。

  看著沉睡中的富江，候子晉喃喃道：「童話中的睡美人啊，就連睡著了都這麼攝人心魄，看來當初降低房租讓她上鉤是超級棒的注意。」

  不斷作畫的候子晉時不時低語兩句，就像是有兩個人在互相反駁觀點一般，他神情有些癲狂。

  繪畫本來就是一件極其消耗精神的事情，但候子晉這回卻格外的投入，他很快就滿頭大汗，渾身濕漉漉的，就好似剛從水裡面撈出來一般。

  眼睛充血的候子晉握著畫筆的手開始有些顫抖，他恍若那些竊取神的火種的凡人，正遭受著難以名狀的天譴。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我敢保證，這是我這輩子最傑出的作品！」候子晉興奮地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