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咎由自取

  秦川匆匆致詞完畢，就把事情交給了其他領導，走出來找張新月。他打她的手機，沒有人接，這讓他更為擔心和著急。他上了車，讓由從飛打汪明全的電話，問問張新月到哪去了，得知她在水庫邊，他著急的說道：「快，快去水庫。」

  由從飛幾乎是在開飛車，因為秦川一直在追他開快些。到了水庫邊，見到旅遊局的車，由從飛停下了車，汪明全也看到他們來了，就下了車，對秦川說道：「一個人在水庫邊傷心呢。」

  原來張新月讓他走，他哪敢走啊，只是轉了一個彎，又調頭回來了，悄悄的跟著她，怕出事。

  秦川見張新月沒出什麼事，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了，他讓由從飛把車鑰匙給他，讓他們倆先回去，他要去勸勸她。

  秦川來了，汪明全也放心了，他開車帶著由從飛回了城。秦川快步走到張新月身邊，發現她的聲音都快哭啞了。他就任她哭，他知道不讓她哭痛快了，以後她的心都不會好受。

  張新月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並沒有發現秦川來到了她的身邊。她哭到無淚，只想著隨林子沖一塊死了算了，只要跳進這滾滾的江水裡，所有的傷痛都解脫了。

  

  兩年前她不就差一點死了嗎？都是林子沖救了她，他要是不救她，今天他也不會死啊，她怎麼能不傷心呢？

  可是現在，她要死也不容易啊，她身上背負著那麼多責任呢，怎麼能一了百了？那樣到了陰曹地府，林子沖也是不會原諒她的。

  她傷心的抬起頭來，想離開那棵給了她暫時依靠的樹，一轉頭就看到秦川一臉關切的站在她身邊。

  此時此刻，再沒有誰的關懷能比秦川的讓她感到更為溫暖了，她不顧一切的撲到他的懷裡，尋找著那熟悉的令她堅強的氣息，她要活下去，她需要愛的力量。

  秦川輕摟著她，說道：「回去吧，天快下雨了。」

  張新月哭道：「秦川，為什麼要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麼偏偏死的是小林呢？我真是想不通，我寧願死的是我自己啊。」

  秦川說道：「新月，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只能節哀。在改革發展的路上，總有人要付出，總有人要犧牲，小林，他不會白死，他的血不會白流。」

  張新月點了點頭。秦川再次說道：「那幾個帶頭鬧事的小混混抓到了，其中就有殺人兇手。」

  張新月激動的問：「是誰？」

  秦川說道：「他也是受人指使的，真正的幕後主使，可能是何一濤，也可能是董家。」

  張新月看著他反問道：「何一濤？怎麼會是他？」

  秦川說道：「還沒有認定，我們先回去吧，到公安局聽一下審問的情況。」

  張新月點了點頭，才想起林子沖的追悼會，問道：「小林，已經送烈士陵園了嗎？」

  秦川說道：「估計是送了，我們出來也有些時候了。別再傷心了，就讓他入土為安吧。」

  張新月點了點頭。

  秦川和張新月回到縣城，就到公安局聽取劉遠東的匯報，剛走進劉遠東的辦公室，就聽他說道：「秦書記，何一濤瘋了。」

  秦川驚呼：「何一濤瘋了？」

  劉遠東說道：「是啊，刑警剛剛打來電話，他們到他家裡時，他已經瘋了，口裡只會說：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秦川罵道：「瘋子，這個瘋子，瘋了活該，他罪有應得，真是便宜他了。」

  劉遠東問道：「那我們拿他怎麼辦？」

  秦川說道：「能怎麼辦？一個瘋子，啥責任也不能負了，我們能怎麼辦？」

  劉遠東低聲道：「秦書記，您批評我吧，我沒把事辦好。」

  秦川大聲道：「你，我是要批評的，只是現在不到時候。董家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劉遠東說道：「何一濤瘋了，線索也就斷了，難找證據啊。」

  秦川氣得拍了一下桌子，說道：「繼續給我查，一定要嚴查到底。」

  劉遠東說道：「是。」

  何一濤如何為與這事扯上了關係呢？原來這個人自從官場失意之後，秦川又任了縣委書記，他就知道自己的政治前途沒有什麼機會了，就在縣人大過起了安逸的日子。

  既然政治上沒前途了，他的眼光也就瞄到了經濟上去了。隨著他接觸到的一些生意人，漸漸的把精力放到炒地皮上，來個買空賣空，竟賺到了不少錢。

  他早就瞄準了清雲江邊的那塊空地，就遊說董其生出資買地，想在那裡開發一個集吃住行為一體的娛樂中心。董其生不願意，只願把錢借給他，讓他以後賺了再還錢，誰成想他剛把地盤下來，縣裡就成立了土地收署中心，加大了規範國有土地使用的管理。這個他也不氣，反正他有的是門道去辦證，可是縣裡卻提出了要把那片地開發成民俗旅遊廣場，這可徹底破了他的發財夢，還可能讓他背上一身債務。

  一想到秦川和張新月這兩個始作蛹者，他恨得直咬牙。是他們，曾讓他仕途黯淡，現在又是他們，讓他千金盡失，他不能這樣袖手旁觀了，他要奮起反擊。

  得知縣委政府要開現場辦公會，他覺得機會來了，他找來了幾個人，給了他們一筆錢，本來只想教訓秦川一下，沒想到卻出了人命。

  林子沖被殺之後，他一直都心驚肉跳，就怕那幾個小混混落網。他不敢和他們聯繫，在事發當晚，那幾個人來找他，讓他給他們一筆錢，他們要逃命。

  何一濤當然希望他們逃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都不要回清雲縣來，就給了他們五萬塊錢，讓他們連夜離開。沒想到，公安機關卻在新疆把那幾個人給抓到了，這無疑是給了他迎頭重擊。

  由於過度精神緊張，加上長期的精神壓抑，在他聽到那幾個人被抓之後，緊繃的神經終於撐不住了。

  林子沖葬禮後的第二天，縣人大副主任何一濤瘋了的消息再次讓清雲縣人大吃一驚。這多事之秋，還要過到幾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