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組織意圖

2024-05-31 04:09:28 作者: 虹玲

  第二天早上,組織部長於家祥剛剛到辦公室上班,就接到陳雲東的電話,讓他去他的辦公室一趟,他就猜想肯定是與縣委調配幹部有關了。他忙讓幹部科的科長把這次準備調整的人員的預向性名單給他拿來,接著匆匆趕去陳雲東的辦公室。

  他趕到那裡,正好遇到何一濤從陳雲東那裡出來,表情沮喪,就連和他打招呼也好像沒聽見,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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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家祥剛進門,陳雲東就示意他把門關上。門關上後,陳雲東也從他寬大的辦公桌後走出來,和他一起坐到了真皮沙發上。

  於家祥起身要為他去抬茶水,陳雲東示意他別動,說:「只有兩件事,一會就說完了。」

  於家祥只得再次坐下,等著陳雲東安排工作。陳雲東清了清嗓子,說:「家祥,你看現在兩會也開完了,年關也很快接近了,你說我們縣裡調整幹部的時間放在什麼時候合適啊?」

  於家祥想了想,回答道:「陳書記,依我看,目前還是不要動的好,快過年了,現在動人會讓人心惶惶,也不利於基層的穩定。」

  陳雲東聽了點點頭,說:「你的想法和我想的一致,你看什麼時候動最好?」

  於家祥就說:「等過完年就動吧,一年之計在於春,那個時候動人也附合自然規律,容易激發乾部們的幹勁。」

  陳雲東回答道:「那也好,就開年再動吧。」說完又接著問:「縣政府辦副主任的人選定了沒有?」

  於家祥翻了翻名冊,說:「預定了一個,是縣政府辦上次推薦的,叫劉葉。」

  陳雲東就笑問:「什麼政府辦推薦的,怕是何一濤推的吧?」於家祥見瞞他不住,就承認了,陳雲東聽了很不高興,說道:「這個何一濤,心術就是不正,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剛才還來找我說這個事呢。」

  本來一個副書記想安排一個副科級幹部是無可厚非的事,可是在人代會的選舉工作中何一濤做的那件事不夠厚道,陳雲東對他的意見很大,連他整個人也就否定了,所以說起他來也就毫不留情面。

  於家祥很善於察言觀色,很快就明白了陳雲東的意思,也明白了剛才何一濤為何心情不爽了,他馬上就順著陳雲東的話說:「是啊是啊,我也是受了他的蠱惑,考慮問題不夠全面。陳書記,政府辦副主任的人選很重要,您看讓誰去最合適呢?」

  見於家祥說得好聽,陳雲東心裡的氣也順了,就說:「報社有個叫張新月的,筆頭很在行,就讓她去吧。」

  於家祥怎麼也想不到陳雲東會在這個時候提到張新月,她可是給這次選舉帶來最大麻煩的人啊,陳雲東難道忘了嗎?他怕自己聽錯了,問道:「書記您是說張新月?」

  陳雲東知他必會發問的,就說:「是啊,看一個人不能一棒子打死嘛,我們也調查過了,人家是被冤枉的,有才能的人就要大膽用,要敢於破除陳規,不要讓那些舊俗捆住我們的手腳,我們是黨的幹部嘛,要隨時保持先進性。」

  話說至此,於家祥就知道這是不能變更的事情了,只好應道:「好吧,我讓幹部科去安排一下。」

  陳雲東就說:「就這樣吧,你先去忙。」

  於家祥就恭敬地告辭出了門,陳雲東在他身後鬆了一口氣,他答應秦川的事終於了了。這個秦川,一意孤行,不聽他的勸,有什麼苦頭讓他自己吃去吧。如果說選舉的時候自己是出於愛才惜才之心幫他的,那麼這回純粹是看在他的背景上幫他的。那個張新月,他也見過幾次面,給他的感覺不像是輕浮的女人,在期水鄉那一次自己也是想作為女幹部好好培養的,只是後來她卻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場選舉陰謀,就不好再提了,現在既然被陷害的主人都不介意,那他也就順水推舟做個順水人情,否則作為清雲縣的一把手,同意縣長做出的這個不可思議的決定,實在和他陳雲東的為人不相符。

  何一濤近期心情極其糟糕,選舉陰謀的失敗本來已經讓他跌入低谷,可是劉葉還讓他的情感倍受打擊,那天他一時衝動不顧劉葉的感受強暴了她之後,這個小美人就對他愛理不理的,為了再次贏得她的歡心,他加強了活動,希望能夠讓她當上她一直想要的副主任,現在他已經和政府辦主任錢進、組織部長於家祥打好了招呼,今早他又想去和陳雲東說說,誰知道剛剛提出來就被陳雲東否定了,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回到辦公室他也無心辦公,一直在想著心事。這時他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是於家祥來的電話,告訴他政府辦的副主任人選陳雲東已經定了,是宣傳部下屬報社的張新月,他推薦的劉葉只能等有機會再說。

  何一濤聽了終於明白事情是怎麼回事了,又是秦川從中作梗,他心中狠狠地說:「秦川,我和你沒完沒了,不把你搞倒搞臭,我就不姓何!」

  他心不在焉地應了應於家祥,就掛了電話。他想不到這個當初他不原意用的張新月會這樣一路攔著自己,心頭不由把對秦川的恨也移到張新月這裡了。

  過了一會,他想起張新月是劉興邦的手下,心裡又不由升起一線希望,秦川不讓他得逞,他也不會讓他得志,他忙撥通了劉興邦的電話,讓他在組織上來考察張新月的時候適時的提一下張新月的生活作風問題。

  劉興邦早已接到於家祥的電話,知道張新月是陳雲東要的人,他哪裡敢違命呢,可是他又不想破掉自己和何一濤的政治聯盟,只得虛情假意先答應了。

  張新月自從和秦川在茶莊約會之後,心情也平靜了許多,至少她知道秦川還是關心著她的,這讓她心裡時時湧上陣陣甜蜜。她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里,根本不知道這兩天圍繞著她的命運,清雲縣的上層人物暗暗經歷了一場政治較量。她的命運再次要被改寫了,而她對此一無所知。

  下午上班,她在辦公室趕一篇稿子,總編謝青接了一個電話,轉過頭對她說:「劉部長請你去他辦公室一趟,有工作要安排。」

  張新月有點吃驚地問:「部長找我做什麼?安排工作一般不叫我們這級的啊,都是叫你們領導嘛。」

  謝青沒好氣地說:「你就別廢話了,部長等著你呢,快去吧。」張新月只好不情願地從坐位上站起來,向劉興邦的辦公室走去。

  張新月走後,謝青感到很煩臊,這個劉部長,這久怎麼總是叫張新月去安排工作呢,把他這個總編涼在一邊,他安的是什麼心嘛,他哪裡知道張新月就要高飛了呢?

  張新月前腳剛踏進劉興邦的辦公室,劉興邦後腳就走過來把門給關上了,張新月嚇得「啊—」的一聲尖叫起來,劉興邦笑眯眯地看著她:「小張,你怕什麼呀?我又不是老虎。還是你的手段高啊,就連書記和縣長都成了你的靠山,看來當初把你調來宣傳部,我還真是做對了。以後啊,你到了領導身邊工作,可得記住這份情,在書記和縣長面前,多幫我說幾句好話,知道不?」

  張新月被他沒頭沒腦的話說懵了,結結巴巴地說:「劉部長,你可別這麼說,書記,書記我都不認識,怎麼會是我的靠、靠山呢?」

  劉興幫知道她還太嫩,不懂政治,就哄道:「小張啊,這些話現在你沒聽懂,不過過幾天你就會明白了。你在宣傳部工作期間,如果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呀。」

  這下張新月更是徹底懵了。劉興邦這態度也轉換得太快了,讓她有些不適應,但她還是迎合著說:「劉部長,您說哪的話呀,您的知遇之恩我哪能忘呢?放心吧,過去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劉興幫悻悻地說:「那就好,那就好。」

  「劉部長,那沒事我就先走了。」張新月說完,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她出了門,直接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感覺自然一點了,這才走回辦公室。謝青見她去了半天才回來,就問:「部長找你有什麼事啊?」

  張新月說:「沒什麼,就是讓我多學習學習,提高業務水平。」

  謝青「哦」了一聲,就沒出氣了。張新月此時已沒什麼心情寫稿了,她就在紙上亂畫,不知不覺畫出了一個卡通人物,乍眼看去有點像劉興邦那色迷迷的樣,她就畫了許多箭頭對著那卡通畫射過去,真想射到他萬箭穿心而亡。

  原來劉興邦聽說張新月即將離開報社去政府辦的消息,他心裡很是不滿。這個女孩子,明明是他挖出來的寶貝,沒想到卻被秦川搶去了,所以一直沒敢動她。現在她就要離開報社,離開宣傳部了,原來傳聞還真是真的,她和秦川就是有一腿嘛,在他面前表現得就像個烈女子似的,犯得著嘛。現在的女人呀,就是犯賤,見到錢和權,啥臉都不要了,還自裝清高,這樣的女人,他見得多了。

  劉興邦態度的大轉變,令張新月惴惴不安,一直苦想他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弟弟張樂勤也放假回家了,見到她不高興,就粘上去和她講話。

  張樂勤比張新月小兩歲,可是個頭卻高她一個頭,兩姐弟的感情一直很好,以前都在省城讀書的時候,周末時常相聚在一起,大家起初還以為那是張新月的男朋友,老是拿他倆開玩笑,後來才知道是弟弟。張樂勤也時常冒充他姐姐的護花使者,讓那些追求張新月的人望而卻步,張新月常常開玩笑地罵她弟弟,以後姐姐嫁不出去你得負責哦,張樂勤常常一臉壞笑地答,嫁不出去我養著你,逗得兩姐弟樂得哈哈大笑。

  張樂勤回來後也聽說了張新月的一些事情,所以他一直想逗姐姐開心,就說:「姐,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張新月知道他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因此不想敗弟弟的興,就點了點頭。

  張樂勤就說:「我們在學校有時候很無聊,就幾個人湊在一起寫紙條玩,規定每人寫一句話,然後把它拆開,就像我在家吃飯這句話拆成我、在家、吃飯,然後打散,再每個人抽三個出來組成一句話,可好笑了。你知道嗎,有一次我抽到的是什麼?」

  張新月搖了搖頭,張樂勤就呵呵地笑著說:「我抽到一句,你聽我念啊,就是:張樂勤在桃花樹上賣花汗褲!」

  張新月一聽,樂得「撲哧」笑出了聲,張樂勤見她笑了,就說:「姐,你別老是發愁好不好,我會保護你的,走,我陪你去江邊散步去,看誰敢欺負你。」張樂勤揮著他的拳頭,就像當初林子沖做的動作一樣,這讓張新月突然有點懷念和林子沖在一起的日子,那樣的日子,在生活條件上的確艱苦點,可內心卻是真實的快樂,哪像想在,真是有苦難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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