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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你們臭男人 吃一個占一個

2024-05-31 01:27:42 作者: 一品小圈

  林杉----身上散發著芳卿以前從未見過的光彩,仿佛立於萬人之中,光華灼灼。

  林杉自己,也許從來不會想到過吧,他也曾是某人朝思暮想的筆尖少年,曾經有一個人,一直對他心心念念,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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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卿眼睛一閃一眨,又開始閃起了神:

  原本以為,那份每天只要看上他一眼就很滿足的小小卻幸,能夠一直維持下去,至少是可以維持到上大學之前。

  那顆深埋著的種子,不需要發芽,只要這樣安睡便好。

  未曾想,變化,就是在朝夕之間。

  在有他的城市,仿佛就還會有相遇的機會。

  但,芳卿自己卻是離開了林杉的城市,她去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雖然那裡繼續有親人圍繞,她也會逐漸認識新的同學和朋友。

  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是幾乎不會再見面的事實。

  誰可曾知道:心裡種子在睡夢中死去的痛苦和無望呢?

  芳卿低頭苦笑著:

  我是在等一個人,還是在等一個只有那個人的故事?那個人,現在看來是等到了,那故事呢?

  故事?

  瘋了!

  想及此,芳卿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寒戰:

  自己一早上腦子就和面做漿糊了嘛,還故事呢,別沒事整出事故來,自己也是有夠賤的,從屍骨堆中,棺材板里冒出來詐屍的人,自己還渴望上了嗎!

  芳卿趕忙收斂毛孔,逼掉周身的冷汗,調動起全部的意志力,換了一條不會撞見的路,舉步上樓。

  是啊!「大成若缺」,真正的完滿恰恰看似有缺憾。

  現在看來,還是相見不如懷念的好啊!

  真正見面,就能擁有了嗎?

  美夢稍留下沒做完的殘缺最妙!凡事太過圓滿,不可避免地就會走向反面。

  就像酒未斟滿,花未全開,月未全圓,才是事事最好的狀態一樣。

  其實剛才,在公司一樓大堂里,林杉早就發現了芳卿。

  再次看到芳卿的那一刻,林杉突覺自己眼睛裡似乎多了一些什麼,可雙眼中,那近乎炙熱的目光轉瞬即逝,並未被林杉捕獲多少,也沒被周邊任何人所看到。

  辦公室的人多,中央空調開得極低,林杉卻覺得惻惻輕寒間,仿佛有種化不開的,和溫情不期而遇的錯覺。

  *

  轉眼間,被托以重負的芳卿要去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了。

  現在人們生活,絕大部分時間都主動或者被動的碎片化、隨便化。

  每天各種熱點、跟風、吃瓜,漏掉一個,不清楚一點,就會感覺自己被時代拋棄,是LOW、落伍的表現。

  說是能把事情了解的多透徹吧,往往也不盡然,就是像網紅打卡一樣,立個旗幟,標榜下「態度」完事。

  更別提能靜下心來 潛心研究一件事情了。

  所以,很自然地,衍生出為人處世的模式化,穿衣打扮的名牌化,辦事活動的標籤化,人們簡單地認為:只要這樣,就能直白又不出錯地標榜自己的梯次隊伍。

  無非是走程式化的過場,芳卿給這場婚慶活動下了自己的定義。

  婚禮設在星級酒店最大的一個宴會廳里,看得出兩位新人的用心,從酒店大堂道廳內,一路都有鮮花和迎賓引路。

  芳卿何遇手挽手地進場,芳卿一身緋色連衣裙,何遇的袋巾也是出於同一色系,一眼望去,二人徐徐走來,可謂金童配玉女,登對的不要不要的。

  新娘新郎正站在門口,同到場的賓朋一一相迎問候,看來男方面子不小哦,一些嘉賓都是電視手機上經常露臉的主兒。

  芳卿沒著急上前,等了幾分鐘,看到新人邊上有人員減少的跡象,她才直奔過去,來到新娘昕媱面前:

  「恭喜,昕媱!這是丁丁和芮蓁托我表達的祝福,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昕媱今天畫了濃妝,一襲中式的改良版旗袍,勾勒的身型火辣,她笑著接過紅包,抓住芳卿的手謝過,然後目光轉向芳卿身邊的男生:「卿卿,這位是……?怎麼稱呼?」

  「哦,我是芳卿的家屬,代表芳卿來道賀的,祝你們永結同心!」何遇頑皮地介紹著自己的身份

  昕媱用略帶驚訝的表情多望了何遇一眼,然後視線在芳卿和何遇身上來回搖擺了幾次:「還真是般配啊你們,也祝你們早日修成正果!」

  說話間,有新的客人到來,新郎一直也沒有時間同何遇他們打個招呼。

  芳卿知趣地說:「新娘子,心意都已經捎帶表達到位了,你今天是主角兒最忙,我們也還有事,先告辭,回頭自再安排機會敘舊!」

  芳卿說完剛要撤身,不料昕媱說:「芳卿,老師也在裡面,進去打個咋呼吧」

  「你厲害啊,把萬年不喜熱鬧的老師都請來了。」芳卿有些驚喜道,給何遇送去一個理解的眼神。

  「哪是我啊,我老公和咱們老師是同學,老師還是我老公的師姐呢!」昕媱不好意思的解釋

  芳卿實在不好接話,只得配合地笑。

  正要拉何遇進去打招呼,仿佛是突然間,就聽到身後門口處,有人大吵大嚷起來。

  芳卿疑惑地回頭望,卻被何遇一把摟住肩膀,帶進廳內。

  同學相見自是開心,老師聽說芳卿謀得了不錯的職位,將來前途可期,更是發自內心的笑,那笑容里似乎有瑩瑩亮的東西:「哎呀!你們這些被悉心呵護的小雛鳥都啊,都長大了,可以去覓得自己的一片天空了……」老師似是感慨,似是自言自語地說。

  芳卿感觸此景,也頗為動情,回給了老師一個大大的擁抱。

  何遇開始只是禮貌地站在外圍,看著芳卿在人堆里笑語嫣然,在芳卿臨了扯著何遇要離開時,卻又被「找事兒」的同學堵了回來。

  在同學和老師們的笑眼裡,芳卿連同何遇,再次正式地向老師行禮問候,眼看你一言我一語地,要把她和何遇的婚姻、孩子都說出來了,芳卿羞紅著臉,暗想:此地已經不好多做逗留。

  何遇接收到信號,帶著芳卿果斷起身告辭。

  芳卿習慣地被何遇拖著手,離開大廳,剛想擦擦汗喘口氣,不料卻在外側的拐角處,隱約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細聽之下,還有人在旁邊開解:

  「離婚理所應當的費用都給了吧,剛才你也看到那位了,年輕貌美,給那死男人,生三倆孩子,不就跟玩兒似的嘛!」

  「你現在想不開是一時,可要是這樣一直鬧,看著,等那邊孩子出來了,你認為你們家的軒軒還能繼續吃香嗎?」

  「敵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還是要小心處事,凡事多為孩子想想,從長計議為妙……」

  無意間聽了這麼多的豪門深宅恩怨,芳卿用近乎悲涼的眼神盯著手邊的何遇,何遇被盯得莫名其妙,扯著走一步倒三倒的芳卿座回車上:

  「你剛才瞪我幹嘛?」何遇問

  「真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啊,從此誰又知道庭院深深深幾許呢!外面看似金雕玉砌,內里又有多少人事需要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呢?……」芳卿發了一火車皮的感慨,沒說是何故,但何遇知道,她是在為自己的同學不值。

  「凡事都有捨得,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別人的腳步左右不了,走好自己的路,冷暖自知便好!」何遇開解一通,繼續小聲補充了一句:「倒也不是所有的家族都是一樣的!」

  何遇是擔心芳卿對「資產階級」有成見,著急解釋:「剛才就沒讓你回頭看,是怕你留下陰影,對婚姻有恐懼,其實這種情況無關金錢地位,還是倆人感情出了問題,如果一直是如膠似漆,你儂我儂的,怎會有第三個人來節外生枝?」

  「還不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喜新厭舊,吃一個占一個的!」芳卿憤憤不平地說

  何遇心裡已經哭笑不得,原想轉移視線,別讓她仇富,現在好了,直接變成性別矛盾了,這個貌似是更難調和。

  「親愛的,別一棍子打死一窩啊!還是有很多良民的。」說完,何遇沖芳卿擠了一下眼睛,算是拋了一個媚眼給那位作為安慰。

  芳卿自不會示弱,故意裝作不好糊弄的樣子:

  「成吧!允許你們放火,也得給我們女同胞留下活路點燈吧。像有些人呢,存心想隱藏點兒什麼,就會給自己帶上厚厚的面具,所以,千萬不要招惹大臉盤的我……」說著,芳卿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因為你不知道,我究竟是戴了幾層的面具。」

  何遇聽到最後一句,已經產生了心肝拿出來抖一抖的效果,不由地想:還真是長能耐了,本來都是自己教育她的,現在學會拿出來唬人了!

  但還是要穩住面子:「還面具呢,今晚我就把你的面子和里子都給卸下來。」

  芳卿知道,何遇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明知故問,所以索性白了他一記眼風殺,不再理會他了。

  何遇慫恿芳卿不留下吃宴席,誘餌是說帶她去吃更好的,雖然倆人剛剛唇槍舌戰,驢唇不對馬嘴了一番,但整體大氛圍還算繃住了,畢竟還要蹭人家吃喝,所以在看到何遇將車子往外環上開時,芳卿有些著急了,聲腔兒都透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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