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逛吃:病來如山
2024-05-31 01:24:24
作者: 一品小圈
1、
芳卿這次還真是冤枉了何遇,他並不是不喜麵食的人,看身量架子就知道,甭管米、面,他都能應付自如,吃嘛嘛香!
現在嘛,何遇在心裡道:「肯定是剛才要風度不要溫度,吹風凍著了,這嗓子叫一個疼啊!又是吃餅子,還真有點難以下咽。」何遇再次喝了口湯忍痛順下去一口。
「一會我們就不在室外晃蕩了,直接去美食特產一條街吧,有的吃還能順便挑些特產你捎帶回去!」
芳卿自顧安排著路線,聽起來好像是因為天氣臨時調整了陪同方案。
何遇被那個大燒餅忙的沒有空抬頭,「恩,聽你安排。」
他帶著點鼻音回答,聲音是那種能讓人抓肝撓心的好聽,比電話裡面更真實,更耐人回味,芳卿腦中飄過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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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館對面就是衛市醫科大學,芳卿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轉了一下眼睛問何遇:「哎?你知道為什麼品相差不多的男生,學醫出身的會顯得更帥嗎?」
何遇壓根就沒有明白這題干是什麼意思,更別提作答了,搖搖頭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心想:學醫的帥嗎?我覺得我哥就沒有我帥! 外帶心裡喜滋滋地給自己撒了幾把花。
「你見過有人衝著屍體笑的嗎?要求他們對著病患露出標準的八顆牙也是不現實的。
所以時間長了,他們都練就了一副撲克臉,拒人於千里之外,只能遠觀,所以會有朦朧美啊!對吧?是不是很有創意?」
何遇嗓子疼癢的難受,一直憋著沒咳嗽,這會兒更是感覺有成千上萬隻小蟲子要從咽喉里向外爬。
聽到這個有點冷的笑話,一時沒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這一開動動靜不小,何遇好歹保住了心肝脾,沒有一起倒騰出來,緩了好久才漸漸消停。
芳卿趕忙拿了紙巾,倒了清水給他漱口。
雖然不完全認同她撲克臉的表述,但是他大哥的確不苟言笑,無太多表情變化,這點倒是說的有幾分對。
2、
二人出了店就直接打車去了美食一條街。
那是一條位於市中心的室內商業步行街,緊鄰斕河,天氣晴好時,河內泛舟,河邊望新柳,在附近胡同里轉轉,參觀民國古建,都是春日感受斕河的不錯選擇。
但是今天,他們把這幾步都省略了,徑直從河邊的東門進入美食街。
隨著那青銅色的仿古旋轉門帶著他們轉進室內,何遇突然有種時空交疊的錯覺。
只見眼前是一條很長的街,一眼望不到頭,拱式的玻璃穹廬自上空罩下,大理石鋪就的地面光韻內斂。街兩側店鋪林立,家家金碧輝煌,燈光璀璨。衛市乃至北方的老字號都在入口醒目位置開店設館。
何遇跟著芳卿在各店間兜兜轉轉,耳朵里聽著各傢伙計賣力的介紹,手裡時不時還被塞進些各種各樣的試吃品。
他眼睛張望著看著各處,這能讓味蕾,乃至性情心生愉悅的世間繁華所在,但何遇又好像什麼都沒能看進眼裡。他覺得鼻孔喘出的呼吸越來越熱,肺部仿佛被不明物擠壓著,一口比一口透不過氣來。
快走到一半時,芳卿終於在前面小廣場停了下來,找了條長椅坐下,遞了一杯現做的熱茶給何遇。
她看到何遇手邊半袋子的試吃品,瞬間覺得自己嘴巴真是罪過,吃下肚這麼多零碎,難得肚子還能堅挺著沒出事!
「怎麼了?我看你興致不高啊!」芳卿一邊喝茶一邊問何遇。
何遇輕輕搖了下重約千斤的頭,太陽穴突突地抗議,頭瞬間更疼了。
他微皺了下眉心,很快調整了情緒:「還好,可能是有些累!」
芳卿難以置信的聽著那沙啞的聲音,側頭看向左邊的人,再次確認這破鑼音是從何遇喉嚨里發出來的。
「你聲音不對,哪裡不舒服?感冒了嗎?」
說話間,一隻柔軟冰涼的小手已經按在了何遇的腦門上,何遇此時腦子已經近乎攪成了一團漿糊,壓根還沒反應過來芳卿想幹嘛,連躲都沒來得及躲。
「你發燒了,還不低!」芳卿將另一隻手放在自己額頭上比較了下後,得出了結論。
「估計你是著涼了,我一個朋友和我說過,哪怕只是薄薄的一層,也能阻斷空氣流通的路徑,防止它們直衝人體!」芳卿說著將自己的天藍色薄紗巾解下來,給何遇手腳蓋上。
「你在這乖乖等著我,別亂動!」
看著芳卿轉身向來路走去,何遇才理清腦迴路,稍稍回過神來,隨之耳根漸紅,「真是燒的不輕啊!」何遇心裡給自己辯解著。
雖然一個男生在室內蓋著紗巾比較吸睛,但何遇還是依然保持著芳卿剛才給他安排的動作,因為他捨不得拂了某人的那份心意。
大約一刻鐘後,芳卿大包小包地回來了。
「既然來了,我就幫你隨便挑了幾樣東西,你好帶回去!我還打包了兩份粥,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芳卿虛扶著何遇,從一家店的後門抄近路走出來。
3、
幸好何遇酒店離這裡不遠。
到了酒店,芳卿先把人帶到房間,叮囑他躺好,然後自己去前台借了體溫計。為了不叫門,她又順便領了張房卡。
回房間時,看到何遇已經收拾停當躺下了。
他換上了深灰色純棉寬鬆睡衣,領口和袖口帶著奶白色的滾邊,白色的被子拉到胸前,兩隻手擱在外面,自由垂在兩側。
眼鏡摘下來放在旁邊床頭柜上,臉應該也洗過了,額頭的幾縷頭髮還是濕濕的。
聽到門響,何遇望向門口。
芳卿不知道何遇近視度數,單純從鏡片厚度來猜測,應該度數不高,所以她笑了一下,舉起體溫計說,
「來測個溫度吧,我在前台用酒精消過毒了!」
何遇不知道芳卿為什麼要解釋,看來在她眼裡,他是有潔癖的。
何遇苦笑了一下,接過來塞到腋下,雖然動作有點不雅,但倆人誰都沒有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