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天不生奉孝,萬古如長夜
2024-05-31 01:03:42
作者: 大漢月明
這些女子盛裝打扮,跳起舞來,靈動縹緲,讓人賞心悅目!
「美人如斯,夫復何求?」丁平一邊說,一邊打著節拍。
「跳個舞而已,發什麼感慨?」典韋是榆木腦殼,自然體會不了這其中的樂趣。
「你不懂!法海不懂愛,你也不懂。」丁平無奈搖頭。
店小二先敲門,得到允許後端著大盤小盤進來,大老遠都能聞到肉香、芝麻香,把典韋兩個魂都勾走了。
典韋只知道無情乾飯,一眨眼案前羊骨頭堆積如山,看得丁平瞠目結舌,再看看程咬金,更誇張,就差把頭埋進羊骨堆了,臥槽兩個無情的乾飯機器!
美景如斯,美人在場怎麼就不動心呢?
「老大幹飯啊,再不吃就沒了。」典韋抓著羊腿在啃呢,看丁平發呆,趕緊催促他。
「對我老程而言,什麼都不重要,乾飯第一!」程咬金挪了挪腳下墊子,趕緊換個位置跪好。
「唉造孽啊,我咋會認識你們兩個憨貨?」丁平搖了搖頭說。
「別客氣,來吃,這個大羊腿給你。」典韋掰下一隻羊腿要給丁平,被他婉拒了,得先讓乾飯人吃飽喝足。
「羊腿給我!」老程則是沒心沒肺地笑,口水都快噴出來了。
「尊敬的客人,舞跳完了,我們還有唱曲,不知道您喜歡哪一種曲目?」一個領舞的妹子說道。
她長衣素裹,身材很好,舞蹈功底也不錯。
丁平便問道:「有什麼曲目?」
「俗樂和雅樂...」女子答道。
「雅樂吧,聽一聽陶冶情操。」
「那我等便唱蒹葭曲吧。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領舞的女子帶頭唱道。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詩經中《蒹葭》丁平從小背誦,情不自禁跟著吟誦。
「呀貴客居然會唱,實在是我等榮幸!」那女子受寵若驚。
她們這個出身,以及所從事的職業,是非常非常輕賤,常人所不齒的。
她們唱的曲,更被稱為「濫」曲,最為士大夫官僚所厭惡。
丁平張口就能接上唱詞,讓這些女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從小喜歡,有事沒事隨口朗誦。」丁平重重打賞這些女子,讓她們離開了。
回頭看案上,如殘風掃落葉,十斤重的羊肘子吃得乾乾淨淨,一根毛都沒給他留。
丁平的內心要崩潰了。還好家大業大,要不然這兩貨吃喝都供不起。
「老程啊我們是不是有點過了?」典韋看著兩人案前堆積如山的羊骨,無奈地摸了摸頭皮說。
「好像是,我倆只顧著自己吃得高興。」程咬金也覺尷尬,隨後只能大聲叫喊:「小二死過來,再上一盤羊肘子。」
店小二黑著臉進來,等見到老程,立馬換了一副笑臉:「稍等啊,今天有點忙不過來,大概等個三五分鐘吧。」
「儘量快一點,別讓我催你。」程咬金摸著圓滾滾肚皮說。
「飽了,吃多了,感覺有點撐。」典韋有樣學樣摸著自己的大肚腩。
「兩個憨逼!」丁平忍不住笑罵道。
幾分鐘過後,一盤大肘子端了上來。
丁平聞了聞,就覺得香,也是津津有味吃著,吃得正高興呢。
樓下傳來吵鬧聲,而且動靜越來越大。
這引起了丁平的好奇。
下樓看時,只見幾個大漢圍住了一個身材單薄的長裳男子,看年紀二十出頭的樣子。
「小子欠錢不還,還敢來吃霸王餐,活得不耐煩了。」一個中年人模樣的男子,一臉不悅地說。
「誰說我欠錢不還,只是遲一點給你。」該男子辯駁說。
「看你這窮酸樣,我估計你這輩子都還不起。」中年人說話很刻薄。
眼神里儘是不屑與輕視,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厭惡。
「你這廝好不講理,都說了早晚給你,又不少你的,催什麼催,何況你知道我酗酒如命,酒是我的全部,酒是我的快樂源泉。」男子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
「讀書人讀成你這樣,對天下讀書人都是一種恥辱。」中年人一揮手,讓大漢們把他請出去。
「掌柜的,你這話幾個意思?你可以看不起我郭奉孝,但你不能侮辱讀書人。」那男子怒道。
「就你也配自稱讀書人?」掌柜臉上更是不屑,一邊打量男子,一邊捂著鼻子,然後繼續說:「看看你多久沒洗澡換衣服了,一股酸臭味,真是晦氣!」
「我是酸臭,也比你只認銅臭味強。」男子不服氣地說。
「說你還來勁了,快滾,快點滾,左右把人叉出去。」掌柜一擺手道。
丁平看著這個自稱郭奉孝的年輕男子,被幾個大漢扔出門去。
郭嘉郭奉孝,終於找到你了!天不生郭奉孝,則萬古如長夜!
丁平難掩內心喜悅,趕緊結了帳,並結清郭嘉所欠款項,帶著典韋、程咬金,緊緊跟隨郭嘉身後。
走到街的盡頭,又急轉彎進入一個小巷子,繼續往前走幾百米,便到了郭嘉住處。
所謂住處真的是寒酸,感覺比狗窩也好不到哪裡去。
丁平輕敲柴門,在門外安靜等候。
「誰啊?可是志才兄?」屋內傳來男子問話的聲音。
志才兄?丁平在腦海里搜索這個名字,然後他明了,志才乃是名士戲忠的表字,這二人莫非是舊相識?
若是能把戲志才、郭嘉都收入囊中,那真是不虛此行了。
「請問可是奉孝先生住處?」丁平出於禮貌,看見男子還是開口問道。
「我就是,不知你是?」郭嘉打開柴門,把他們三人請進屋內。
「在下丁平,字新農,這兩位是我兄弟,一個叫典韋,字惡來,另一個叫程咬金,字義貞。」丁平先是通報姓名,然後繼續說:「我等乃荀彧朋友,途經此處,特來拜訪先生。」
「先生竟然是文若好友?」郭嘉有些意外。
「正是!」丁平答道。
「荀彧、荀攸和戲忠都是我故友。」郭嘉聽說故友的朋友到訪,自然萬分欣喜。
「常聽文若先生提起你。」丁平笑了笑說。
「三位貴客稍等,我這就去沽酒。」郭嘉一拍腦門才想起自己早就揭不開鍋了,但家裡來了客人,再沒錢賒帳也不能虧待。
「不用了,酒肉我都帶了,管夠。」丁平來之前就準備好吃食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郭嘉臉上火辣辣地疼,臉漲得通紅,這便是窘迫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