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卡卡西髮帶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出現。」

  冬瓜太郎的大總管「西門吹雪」就這麼空降回了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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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兩點，冬瓜太郎群里突然蹦出一條消息：崽子們，我回來了！

  夜貓子隋心秒回：？？？

  八寶也被驚醒：真假的？什麼時候？

  西門吹雪：就明天，明天下午五點到學校，你們要去校門口接我啊，晚上咱聚餐。

  然後下面有一百多條消息，都是白棠第二天一早醒來才一一察看的，於是她從中年表情包里默默地翻出了一個「歡迎」的表情發了出去。

  接下來出現四條很整齊的回覆，只有一個字，不是，一個符號：。

  然後就冷場了。

  白棠知道老成員回歸自己肯定要去歡迎一下的，儘管自己已經有半個月沒去參加排練了。

  於是她主動給夏衍發消息：「下午直接在校門口集合麼？」

  「不，我們打算給他搞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

  「早上一起去四食堂三層吃飯，咱們商量商量。」

  「好。」

  白棠飛速換上衣服，化了淡妝，然後衝出宿舍樓，跑到四食堂。

  夏衍和隋心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們微笑著朝白棠招了招手，那笑容一如初次見面時那樣，乾淨而無雜質，好像這半年來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們還只是單純的「同道」。

  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有多好。

  可終究還是有什麼在悄悄發生改變呀，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人心更是如此，跟一些人相處久了，自然會有最初情感之外的東西產生，好在他們都還是理性的人，不會意氣用事，所以大多時候都還能和平相處。

  「好久不見啊。」隋心先跟她打招呼，白棠繼而回之一笑，最近要做期中小組作業，所以忙的有些焦頭爛額，難免提不起精神。

  夏衍很快察覺到了，便問：「最近怎麼……有些憔悴。」他很想摸摸白棠耷拉著的腦袋，可他的手始終都沒有動。

  「嗯……最近學習有些忙。」白棠低聲說，「你們最近還好麼？」

  「還好啦，你不在，我們也放了半個月的假，哈哈。」夏衍邊說邊招呼兩人往食堂里去。

  清晨的食堂總是熱熱鬧鬧中帶著一點急促，不似中午的擁擠和傍晚的悠閒，白棠很喜歡早早去食堂去買自己最喜歡的雞蛋灌餅或者煎餅果子，她是個蠻專一的人，找到喜歡吃的東西之後就雷打不動連續吃上十天半個月才換口味。

  早餐總是令人期待的，因為帶著油水的香味能在最恰好的時間給給人們的胃裡填充進一股暖流，尤其是喝粥的時候，那種感覺異常幸福，似乎能瞬間治癒前一晚所有的不愉快記憶，開啟「元氣滿滿」的一天。

  他們找到一個偏僻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各自去打完了飯，便回來邊吃邊討論。

  「你說的驚喜，是什麼呀？」

  「我打算訂那個星座工廠的二樓包間，下午買點東西裝飾一下，然後在學校大門那邊給他放幾個線索讓他一路自己找過去。」

  「哇，沒想到你這麼心機！」白棠咧嘴一笑，畢竟向來溫文爾雅的夏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還是蠻新奇的。

  「哈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是我們和陳卓的相處方式，沒有玩笑不成方圓。」隋心在一旁解釋。

  「原來傳說中的西門叫陳卓啊……」白棠這才想起來，自己雖然在冬瓜太郎的群里，但一直沒加那個西門吹雪。

  「是的，所以，一度消沉的冬瓜太郎終於要活躍起來了呀~」夏衍微微笑。

  於是下午按照夏衍的「整蠱」，太郎們給陳卓來了一個大大的surprise，他們在學校大門和門前廣場以及校雕那裡分別藏了一個信封作為線索，然後陳卓以極快的速度找到了星座工廠二樓包間，風風火火地出場。

  很拽的人。

  這是白棠對他的第一印象，因為他一上來就微微仰著頭，用鼻孔對著人……

  他的髮型一看就很日系，上面是寸頭，下面卻是留長的燕尾，然後額前綁了一個帶有浮世繪圖案的髮帶，他一進來先跟幾個兄弟拍手，撞肩，嘴裡喊著：「what『s　up！」「hey，bro！」聲音倒是很厚重，有點菸嗓的感覺。

  然後他對白棠說的第一句話，也是：「你白棠？」　反正在白棠看來，對於不太熟悉的人一上來就這樣問不是很舒服，所以她十分拘謹地點了點頭。

  聽得他爽朗一笑，白棠才抬眼端詳他，他有著天然的濃眉，粗重卻有型，下面是不大不小的桃花眼，細長的雙眼皮好似藏起了他刺眼的鋒芒，他鼻子不算高，但嵌在整張臉上還算和諧和順眼，且削弱了原本因稜角分明的面部輪廓而帶來的攻擊性。

  但讓白棠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他一進門那抬起的鼻孔，白棠甚至一瞬間就想好了給他的外號：nose哥。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喜歡拿鼻孔看人？這樣的儀態和他「沉著」的名字實在相差萬千，白棠還是第一次碰到，所以她決定謹慎待之。

  「你們今天這個……遜爆了！就不能來點有創意的東西麼？」陳卓伸出手指一一指向三個兄弟，嘲諷他們今天給自己的surprise。

  「哎喲，看來你是在日本搞到不少好玩兒的，都看不上我們的把戲了。」八寶帶著酸不溜啾的語氣說到。

  「那可不！給你們看！」陳卓把肩上的大書包往身前一甩，放到飯桌上，然後拉開拉鏈倒過來，把裡面的東西抖了三抖，抖出來一堆亂七八糟的……玩具，t恤，貼紙，本子……看得出他掏了不少帶有霓虹國元素的東西……

  好奇心重的八寶和隋心立即撲上去扒拉起來，一邊「哇」、「哇」地叫著，夏衍則笑著看向白棠：「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我們每次都互相帶禮物，你也可以挑挑看。」

  白棠方才飛速掃了一眼，那裡面全是照著男生的喜好買的，哪有適合女生的東西，便吐吐舌頭：「我看他倆喜歡，先讓他倆挑。」

  「那本子你喜歡不？那是個手帳本兒，很燃！我一眼相中的。」陳卓把一個封面是流川楓的本子遞給白棠，白棠簡直想要擺出一個笑哭的表情，流川楓？自己可從沒看過灌籃高手呀，對這個自然無感。

  「別別別，既然是你一眼看上的，我就不奪你所好啦，你留著用吧。」白棠直擺手。

  「嗨呀，真見外。」陳卓瞥了她一眼，便沒再去管她，而是給八寶和隋心一一介紹起了他怎麼淘到的這些寶貝。

  夏衍並沒有參與，只是安排白棠坐下，然後給她倒了水，一邊說：「陳卓就是特別直，直白，直爽，直男。」

  「是是是，我看出來了。」白棠兩隻眼笑出了兩個月牙，「挺可愛的。」

  這或許就是為什麼陳卓能當他們「大總管」的原因吧，夏衍那麼內斂，肯定很多事情都不會表達地很明確，但陳卓就不一樣了，他能有一說一，把自己的想法和訴求都講清楚，這樣就不會造成那麼多誤解了。

  不過飯桌上陳卓倒沒怎麼跟白棠搭話，多數是白棠自己在默默吃東西，偶爾會和夏衍或隋心交談。

  「隋心，我去了你說的那家店了，買了好多膠片呢！」陳卓十分激動地提起來。

  「膠片！這周末去我那裡用唱片機放！」隋心也跟著激動起來。

  平日裡十分平靜的隋心，貌似只有在提到這些音樂方面的話題時才會兩眼散發光芒，變成一個「活躍」的人。

  白棠看他的樣子，倒覺得特別開心，因為這世界總算還有能讓他內心飛揚的東西，讓他開心到飛起的東西，就好像一個沉入深海的人，突然一下子看到了五彩斑斕的魚群，或者墜入無垠夜空的人，突然被閃亮星辰圍繞，在他所愛的世界裡，滿目都是風華。

  「你們一起來呀，正好咱們半個月沒排練了！」隋心望向大家，順道把這個略帶尷尬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瓦特？你們半個月沒排練，咋回事兒啊？」陳卓一著急，東北話都帶出來了。

  「呃……因為佳坤……你也知道，我們就想休整一下……」夏衍看著陳卓那瞪大的眼珠子，趕忙安撫。

  「哎你說這事兒我還忘了，佘佳坤怎麼了就退出樂隊了？我小窗他他也不說話，我賊著急。」陳卓這語氣讓白棠不禁擺出一個大大的囧臉，夏衍又開始不緊不慢地解釋：「佘佳坤的女朋友去勾引燕導，佘佳坤沒法找燕導，就把錯全怪在隋心身上，還把他打傷了。」

  「……這佘佳坤也是，怎麼還打隊友呢……」陳卓那抬起的鼻孔里好似冒出兩團火焰。

  「就是找我出氣唄。」隋心一聳肩，「誰叫我二叔玩兒得這麼開，還老有女生往上靠。」

  「不是，他的鍋都得你背呀？你心態怎麼這麼好？」陳卓一臉著急地看向「佛系」隋心。

  「偶爾，偶爾，對了，我覺得以後咱還是別去別墅了，一來每次去都那麼麻煩，再來我那二叔……別把白棠禍害了……」隋心很自然地說出來這些，仿佛那個浪蕩子不是自家二叔，而是別家渣男一樣。

  白棠聽到這立馬打了個激靈，當初社團匯演燕導那束玫瑰花至今還讓自己細思極恐。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隋心跟他之間的「玄妙」關係，雖然有血緣關係，卻各不相干，就是那種看著很近實際很遠的感覺。

  「我看也行……這周末咱們去把東西收拾收拾，也別再打擾燕導了……」夏衍附和，「這段時間也麻煩燕導了，咱們走之前給他買點東西。」

  「哎喲，他能看上咱們窮學生買的啥呀，我覺得給他把房子打掃乾淨就足夠了。」隋心哂笑著。

  「行……那周末就幫他大掃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