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能生育

  「葉女士，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您的丈夫的確患有先天性弱精症，您懷孕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盯著醫生遞過來的報告單，宛如頭頂落下晴天霹靂。

  

  怎麼可能呢？

  我和周衡的女兒都已經三歲，醫生竟然告訴我……他先天不育！

  結婚四年，我們做那種事的次數卻少得離譜，連懷上女兒綺綺，都是因為生日那天我們都喝得太醉，才第一次做了那事。

  這事我一直羞於啟齒，直到前兩天不小心在姐妹面前說漏嘴，他讓我悄悄帶周衡過來體檢，我恐怕會一直被瞞在鼓裡！

  可是……綺綺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總不能作假，這又是怎麼回事？

  懷揣著滿腹疑問，我開車回到家，才到樓梯間，就聽見一陣哭聲傳來。

  「媽媽，媽媽……」

  是綺綺的哭聲？！

  我匆匆跑向家門口，顫抖著手打開房門，就看見婆婆張艷紅正狠命掐著女兒的胳膊。

  那上面已經有了好幾道青紫的傷痕，看得我心裡一痛，什麼也顧不得，衝上去便將婆婆推開摟住孩子。

  「媽，你幹什麼！」

  綺綺小心翼翼攥著我的衣角，看著我心疼至極，極力按捺著怒意質問婆婆：「孩子這么小，您也下得去手？！」

  【啪】的一耳光重重落在我臉上，讓我瞬間愣在原地。

  「小賤人，你還敢對我嚎了？！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婆婆臉上再看不出我剛嫁給周衡時的溫柔和善，氣勢洶洶的指著我鼻子就罵：「你當你現在還是那個千金小姐？你們葉家都要破產了，你還敢在老娘面前橫？！」

  「你以為我兒子願意娶你這麼個東西？要不是看你們葉家有錢，你跪著求我我都不會讓你過門！還把這麼個野種丫頭當寶貝寵！」

  一連串的破口大罵像是潮水一樣湧上來將我淹沒，眼前的視線都變得恍惚。

  我們家要破產了？

  周衡娶我……只是為了錢？

  我的綺綺，居然被罵成野種！

  他周衡是個什麼東西？張艷紅又是什麼東西？我父親是榕城有名的商人，葉氏集團的董事長，他們家不過是山裡的泥腿子！

  先前張艷紅在我面前陰陽怪氣就算了，現在居然敢欺負我的女兒！

  怒意讓我完全失去了從小的教養，我狠狠一耳光扇到婆婆臉上：「閉嘴！給我滾出去！這是我的房子！」

  張艷紅捂著被我扇得高高腫起的臉，怒不可遏的撲過來揪住我的頭髮：「你的房子？呵！我兒子說了！你婚內出軌，這個野種就是證據！你該淨身出戶！」

  懷中的綺綺嚇得大哭：「媽媽，嗚嗚，爸爸……」

  我完全失去了理智，護著孩子跟張艷紅扭打在一起，商務鎖在這時忽然滴的一聲輕響。

  周衡走進來，身上一襲高定西裝，手腕上還帶著我送的江詩丹頓，可那隻手卻牽著一個妝容濃艷，渾身大牌的陌生女人。

  我愣愣看著他，臉上又挨了張艷紅一耳光。

  「媽，別跟她鬧了。」

  周衡居高臨下看著倒在地上的我，說出的每個字都讓我心痛欲裂：「葉舒，我媽應該都告訴你了吧？葉綺不是我的孩子，你婚內出軌，我也提交了起訴書，不想讓你們葉氏再多一點麻煩，明天就跟我去離婚。」

  「你這個禽獸！」

  我沖他厲聲開口，喉嚨里已經氤起血腥味：「那天明明是你把我帶回了酒店房間，為什麼……」

  「有什麼好為什麼的？我十萬塊賣了你的初夜，僅此而已。」

  周衡臉上掛著嘲諷的笑：「我愛的人是敏敏，怎麼可能碰你這個刁蠻任性的女人呢？原本討好你，也只是為了葉家，現在你爸爸都要因為破產被逼著跳樓了，我還慣著你做什麼？」

  他粗暴的將我和綺綺拖起來推到門口，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他手中牽著的女人朝我投來一個意味莫名的笑，帶著些許挑釁，還摸了摸自己微隆的小腹。

  可我卻無暇顧及周衡是不是被綠。

  仿佛有一個炸彈在我腦中爆開，讓我的頭腦一片空白，只是緊緊抱著綺綺走向電梯，顫抖著手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久到我的心幾乎沉到谷底，父親疲憊蒼老的聲音才從聽筒里響起：「舒舒啊？」

  「爸……」

  我摟著綺綺，強行按捺著聲音里的哭腔：「您現在在家嗎？我馬上就回來……公，公司怎麼了？」

  電話那頭，爸爸沉默了很久：「知道了？那就回來吧，剛好爸也有點事要交代你。」

  「好。」

  我顫抖著應了一聲，將綺綺抱上車。

  「媽媽，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嗎？綺綺以後是不是就沒有爸爸了？」

  綺綺咬著嘴唇，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著轉。

  看著孩子這副模樣，我的心仿佛承受著千刀萬剮的痛。

  周衡說，他十萬就賣掉了我的初夜，那麼綺綺……大概就是那個人的孩子。

  可找他有什麼意義？會做這種事的，能是什麼好人？

  「沒事，你還有媽媽，有外公。」

  我輕輕摸摸孩子的頭，極力讓語氣變得平和溫柔：「咱們先回家看外公好不好？外公現在很難過，一會綺綺哄一哄外公，好嗎？」

  綺綺剛剛還要哭不哭的樣子，聽見我說她外公很難過，趕緊抹掉了眼淚：「那媽媽，我們快點回去，綺綺肯定會哄好外公的。」

  我幫她繫上安全帶，摸摸她的腦袋算是安撫，才發動車子回到家。

  別墅門口那些被精心侍弄的花草一片狼藉，窗戶和門口用油漆畫得亂七八糟，垃圾和臭雞蛋扔了一地。

  我忍著心中的惶恐走進別墅，父親坐在沙發上，不過幾天沒見，頭髮幾乎全白了！

  「爸……」

  我將綺綺放在沙發上，坐到父親身旁牽住他的手：「有什麼事，我們一家人一起扛就是了，公司到底怎麼回事？」

  「是爸當時識人不清，不該同意你嫁給周衡……」

  父親的臉上全是悔恨，拉著我的手顫聲開口：「他轉移了公司大部分資產，恰巧公司還沒有申請專利的新產品不知道為什麼被泄露給了華威，現在，現在的葉氏已經是個負債纍纍的空架子！」

  周衡……！

  我眼中的怒意幾乎要燒起來！

  他害了我還不夠，還害了父親，害了葉氏！

  是我鬼迷心竅要嫁給他，才會落得這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