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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愛屋及烏,愛是枷鎖承受無能

2024-05-31 00:53:59 作者: 君子陶淘

  黃昏時分,安若坐在書桌前寫論文,受導師器重的另一面就是有許多額外的論文要寫。

  作業是「根據實際案例寫一份案例分析和法理論述」下周一交。

  安若有些頭大。

  文婷熬夜刷劇,凌晨才睡。補眠了一下午的她,終於懶洋洋的起身,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下了床梯,揉搓著眼睛「有水嗎?」

  「剛煮了茶可以嗎?」安若側身看向文婷。

  「沒事,我不挑。」

  安若起身,給她倒了杯。

  祥祥推門而進的時候,文婷正在洗手間,安若抬眸,不期然的對上她的目光。

  僅僅兩秒,便相視而笑出聲。

  「我買了你喜歡的雪媚娘」祥祥揚了揚手中的袋子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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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微笑,「謝謝,煮了茶本來還想著缺了點什麼。原來是缺了甜點。」

  祥祥回身屈身靠近安若,揚起微笑的燦若夏花,「請問安小姐,這壺茶有我的份嗎?」

  「你覺得呢?」安若微笑時,整個人都看起來明媚了幾分。

  因為深諳彼此的內心,誰也沒有再提中午的事情,相視而笑的眼神中傳遞著抱歉和明了,最後都化成了親昵的淺笑,閨蜜不外如是。

  「誒,我說你們還要這樣郎情妾意的看多久,牛郎織女都沒你們膩歪的,我把民政局搬過來給你們好不好啊?」文婷出了洗手間,自顧自的端起了茶杯牛飲了一大口,尤帶嫌棄的看著她們,開口調侃著。

  祥祥走過來,遞了個雪媚娘給安若:「怎麼樣?羨慕啊?你最好是把紐西蘭的民政局搬過來,國內法律不支持我們...」說完還拋了個委屈的眼神給文婷。

  文婷一陣惡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去死吧。」視線微轉,看向安若:「這樣的你都受得了?」

  安若笑容不變,「挺好的。」

  她太安靜,有個人在旁邊陪她嬉鬧打鬧,挺好的。這就算是友情版的你在鬧我在笑吧。

  文婷上下打量著二人,得出一結論:「兩個瘋子。」

  祥祥接過安若遞過來的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順帶送了個秋波給安若。

  兩人就這樣在無形中和好如初了,女孩子的感情說來也是很奇怪的,相熟的點很奇怪,和好的點也很微妙。交了心的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

  義氣這種東西雖然概率不大也會出現在女性身上,正如302宿舍三人不論何時都在牴觸顧初一樣。

  曾經的她們或多或少都曾暗戀過顧初,那樣一位有如神祗的人,說沒有幻想過那是騙人的。關於暗戀,說出來並不可恥,那不過是少女最隱秘的心事。曾經課上,都有開過小差,幻想和他眼神接觸後會產生些電光火石的反應。

  也曾製造過所謂的「偶遇」,也曾在夢中與他纏綿過,也曾裝作無所謂的和別人談論過他,其實內心早已風起雲湧。

  可就是這樣一個顧初,就獨獨選中了粗線條的安若。

  仔細想想 ,安若確實是個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會喜歡的女孩子。

  並非是同宿舍的偏袒,安若其人不說話的時候有些冷,笑起來卻很溫暖。眼神清明,天性聰慧卻懂得藏拙,很多時候都是不爭不搶的存在,似乎能讓她上心的也只有學業了。

  試問,如果身為男子,面對這樣一個女孩她會動心嗎?

  應該是會的。單單她靜靜的坐在教室里看書這一景象就讓人很心動。那是種靈魂深處透出來的平靜與安寧,不似當代人浮躁虛榮的心態,她永遠都是淡淡的,卻衝擊著人的內心。

  也正因為如此,在安若和顧初分手後,她們才會無條件的站在安若的身後做她的一股力量。儘管如今的顧初對她們照顧有加。

  蘇蘇的男朋友受老闆欺負遲遲不肯讓他出師,顧初知道後不動聲色的買下了那家店以低價承包給時楠,附加條件是要把這家店繼續開下去,招牌菜一定要是酸菜魚。

  時楠自覺撿了個大便宜,卻又有些不安,私下打聽之後才知道是顧初做的。當下就和蘇蘇說了這個事,不說倒好,一說蘇蘇直接就衝到了顧初的教師辦公室裡面質問,直言說;「我們不要你的施捨。」

  顧初聽到後依舊是清清淡淡的一副樣子,眼神溫潤的看著她,但目光卻放的很遠,看似是在看她,但好像看得又不是她,「如果是她,我想她也會幫你們的。我不是為你,不用有負擔。」

  此類的事件還有很多,比如課堂上他一直有意照顧著蘇蘇,如果是她沒理解的條文,不管其他同學如何他一定會多講幾遍,直到她會為止。

  比如知道平安家境不好,提前和學校申請,今年的獎學金加倍。

  比如會讓身邊的朋友對童艾家的事業照顧有加,自發地承包了童艾爸爸公司法務的工作,卻不收費。

  其他的做的隱晦只有宿舍的三個女孩知曉,可課堂上的行為太明顯,不少人都在暗地裡猜測顧初換了口味喜歡上可愛型的蘇蘇,但不管其他人這麼看,顧初還是照做不誤,日常卻和蘇蘇沒有半點交涉。

  但就算是這樣,學校還是街上如果有碰到顧初,三個女孩一定不會給好臉子,包括曾經視顧初為偶像的平安也一樣。

  不但如此,但凡論壇上有誇讚顧初的帖子,三人一定會在底下抨擊,實打實的黑粉。

  而這些事顧初都知曉,卻也未加阻止。

  屋外,陽光正烈。辦公室內冷氣涼身。顧初拿起相框,修剪圓潤的修長手指輕輕撫摸著相片內笑顏如花的人兒,幾近呢喃「你的影響力還真大,如今就連你的舍友都變得那麼執拗了。你說我的眼光是不是太好了些?」話語極盡溫柔。

  此時如果有人推門而進,一定會被這樣的畫面震驚到。此刻的顧初眼神溫柔眷戀,言語呢喃卻極度柔和,不似他這幾個月冰冷的沒有一絲人氣的樣子。

  蘇蘇打電話告訴安若的時候,安若正在圖書館,想說些什麼,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掐住一般,發不出聲音來。

  「安若,安若,你在聽嗎?」話筒那邊蘇蘇的聲音關切。

  似是被驚住了一般,安若回神,低頭看著手下的書,換一本吧,牽起嘴角試圖微笑,「嗯,我在聽。」

  「你說我該怎麼辦?這是時楠的願望,我自然想幫他完成,卻不想用這樣的方式,我會覺得對不住你...」

  蘇蘇還在說,安若起身,想要去換一本書,帶動了木椅,只聽「呲啦」一聲響,椅子絆住腿腳,安若身體重心不穩,直接朝地面跌去。

  話筒那邊有些疑惑,不遠處看書的人都被聲音吸引向她這邊看過來。

  安若掙扎的站起身,有男同學認出安若,伸手要去扶她,被她擋開了:「我可以,我一個人可以……」

  安若小時候很皮,總是會摔倒,腿上常年都是青紫的塊,家人問她疼嗎?她卻說感覺不到疼,只是覺得疤痕難看了些。

  家人看著她都說她沒什麼痛感,之後漸漸長大,她不常出門也沒再摔過。她不是疤痕體質,那些難看的小花落雪無痕再也尋不到。

  但如今她摔倒了,才發現那種疼是深入骨髓的,疼的扎心。她手撐著地,先是蹲在那裡,把臉埋在膝蓋上,過了幾秒才站起身。

  拿起手機,「蘇蘇,我過後再和你講。」掛斷了電話。

  安若的視線望過去,有些女孩子眼神戲謔的看著她,似在說:「這麼這麼大了還會摔倒,多可笑。」

  是啊,多可笑。都過來了這麼久了聽到他的名字,他的事情還是這樣的不淡定。

  回想起蘇蘇的話,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他這是在曲線救國嗎?還是為了紓解他內心的抱歉?不管怎樣她都不想再和他有關係了。

  她不再喝皮蛋粥,也聽說他送的那株仙人球已經枯死,時間真的是威力無窮。

  那天蘇蘇收到了安若的簡訊:「他如果給,你就接,不必在意我。如今我和他無關一切全憑他開心。」

  一句話說的殘酷又決絕。

  圖書館內,安若的思緒紛雜,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便已恢復。要說在顧初身邊學到最多的便是隱藏喜悲,哪怕是在最糟糕的狀況下,也能把情緒演繹的滴水不露。從前他會用淺笑來掩飾,而如今只是面無表情以不變應萬變。

  挑好書,窗外夕陽微沉,晚霞透過窗戶,灑在安若的臉上,她微眯著眼睛。

  成長的漫長歲月中,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發生些改變。有人歷經滄桑,但卻初心不改;有人順風順水,但卻面目全非。

  原本可以一直相安無事的,只可惜阿笙的「自以為」最終夭折在蘇蘇的聲音里。

  事到如今,她真的不想和他再有過多的糾纏,不是不愛,是太愛。也因為如此,才更不想。他太了解她,知道她的軟弱與堅強,敏感和執拗,寂寞和空虛...

  她知道這樣的人今後不會再出現,可和這樣的人相處太可怕。你的每一步他都知曉,清冽溫潤的應對你,這輩子她只想在平穩中求生存,不要再有波折。

  他...在她承受能力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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