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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現實,愛情山窮水盡

2024-05-31 00:53:30 作者: 君子陶淘

  回到學校,臨近午後三點。安若拿著手機,糾結了一番,猶豫著是否要找個人商量下。正這麼想著,手機響了,是一條簡訊。

  祥祥的簡訊,很暖心;「備考加油加油!一起沖沖沖!」

  安若看著手機出了會神,抬手按下撥出鍵。話筒那邊很快就接了,輕快的嗓音;「我以為你會很忙,都不打你電話。話說這個時間你怎麼會打過來?」

  安若聽著祥祥連珠炮形式的答話,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卻不做回應。她是個習慣隱忍的孩子,內心也足夠堅韌。如今這樣的局面她還能笑得出來,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想起午餐的情形,安若的內心泛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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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沒有聽到回話,話筒那邊顯然有些焦急,:「安若,你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你...還在嗎?」

  都是難過的人最怕聽見關心,因為那樣難過的心情會泛濫成災。譬如現在的安若。

  安若望著校園內蔥綠的樹葉伴著涼風在烈日下搖曳,萬物好像在朝著美好的一面發展,而她的愛情卻走到了拐角...

  這天,安若眸色溫潤,素淨美好的臉上隱約透著疲憊。她說;「一局棋下到中半場,你發現卻是一盤死棋,那時你會作何抉擇?」

  那邊頓了頓才道;「沒有人能預知後事,縱使那是局死棋,也不礙我想闖一闖的心。」

  闖嗎?是啊,一切才剛開始還未蓋棺定論,為什麼她就一定要為它定邢呢?這能合了誰的意,稱了誰的心?

  不論怎麼樣,他還是顧初,那個溫暖了她整個舊時光的顧初,那個她一見鍾情的顧初,那個在她最美好的年華里送了她別樣溫情的顧初,獨一無二的顧初。

  末了,她說;「祥祥,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

  顧家院內,兩父子有意支開廖涵容,讓她去泡茶,一時間書房裡就只剩下父子二人。

  一開始,顧琮明的聲音還是隱約克制略帶低沉,他問:「你一開始就知道?」

  「是。」顧初的聲音清清淡淡,略帶些沙啞。

  『啪』的一聲響起,顧琮明一掌就打在了顧初的臉上,力道極大,以致於顧初整個身子都側偏了偏。

  顧琮明一手顫巍巍的指向顧初,帶著質問;「我初見她時,你怎麼和我說的?說你是真心愛她的,要護她一輩子的,你就是這般愛這般護的?你有想過她知道真相後會怎麼想嗎?」

  顧初薄唇緊抿,眉梢微動,似是掙扎,沉吟了一會,抬眸認真道;「縱使我一開始的動機不純,如今我已泥足深陷,這還不夠嗎?」

  顧琮明看著顧初,目光帶著無奈和審視,:「我原以為你是個知世故的孩子,原來...」頓了頓「你有想過,你這樣的動機對一個女孩的傷害有多大嗎?她什麼錯都沒有,卻要因為你的一己私慾去做別人的替身,將心比心,如果她因為你有一顆她愛的人的心才主動和你在一起,你作何感想?」

  作為父親,顧琮明算的上是個開明的好父親。顧家世代從軍,按理說,為了顧家著想,顧琮明也理應讓顧初考士官學校,走他的老路。而他卻跌破眾人眼鏡,依著顧初的想法,義無反顧的支持他走向律師這條路。

  在眾人眼裡,顧琮明絕不是個迂腐強硬之人。而如今,他卻神色劇烈的對著顧初,只因為他傷害了一個女孩的真心。

  停頓兩秒,顧初的聲音方才響起,「我都懂,只是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我想娶她,這是真心,無關小沁。」

  書房內,顧初就這麼逆著光的站在顧琮明面前,表情平靜,語調聽不出一絲波瀾,寥寥數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顧初抬眸看著顧琮明,無波無瀾,情緒不明,這樣的對視,像極了無聲電影,畫面流動,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良久顧琮明收回視線,嘆了口氣,聲音悠遠;「安若是個好孩子,你想娶她我不反對。但所有事情你要一併和她解釋清楚,自己開口總比從別人嘴裡聽說來的好。」

  不管怎麼樣,對於安若這個孩子,他是喜歡的。性格溫婉,不驕不躁,言語又聰慧,對於顧初,也不失為一個良配。

  顧琮明的意思顧初自然了解,父親是希望他能對自己的事情負責,只是如果解釋,那後果...

  「既然事情已經做出來了,不管後果怎麼樣,都是你應該承擔的。」顧琮明看著顧初意味不明的神色補上了一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甩了甩衣袖,離開了書房。

  空蕩的書房內,顧初徒然的站著,蒼白著臉色,沉穩的眼眸中顯現出波濤洶湧的驚天巨浪,只留寂靜。

  ......

  黃昏的時候,告訴安若他在校門口等她。

  披衣下樓,s市夏日天氣變化無常,下午回來的時候還不曾有下雨的跡象,黃昏一過,卻開始有雨點滴落。

  離得近了,昏黃的路燈下,顧初半躺在車內閉目養神,聽見車門聲響,瞥了副駕駛一眼,就見安若已經坐在了副駕駛上。

  發上有絲絲雨點,濕潤了額間。

  顧初皺眉,「為什麼不打傘?」

  安若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拍你等太久,會不耐煩。」有些傻氣的回答,言語間儘量的打消掉下午的尷尬。看著他臉上的傷,躊躇著開口:「疼嗎?」

  這就是安若,永遠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會詢問不是。

  顧初拿出紙巾擦拭著她額前的雨水,「會著涼的」他怎麼會對她不耐煩呢?頓了頓又道:「不疼。」

  安若一手輕柔的撫上他受傷的側臉,掌印很明顯看著有些嚇人,他不說她自然不好問,「還是很帥。」雖是玩笑卻帶著真心。

  顧初替她擦拭乾淨,才說:「今晚去我那住。」

  「啊,那我的複習材料還在宿舍。」安若一愣,首先想到的卻是書。

  顧初輕笑出聲,安慰道:「我那邊的材料更全,有我幫你一定事半功倍。」

  也是,顧初是天才,有他幫忙司法考試會輕鬆不少。安若也沒再反駁。

  夜晚的風有些涼,伴著細雨,頗有種蕭瑟的感覺。車內卻很溫暖,顧初發動車子,淺淡的光線下折射出顧初比以往更幽深的眸子。

  公寓內,顧初打開了所有的燈,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燈亮的那一刻,安若清楚的看到顧初面上的決絕和隱忍,令她心頭一震,今晚怕是不能好好複習了...

  顧初牽著她走到書房內,這個一直被稱為安若禁區的地方。唯一進去的一次還是顧琮明來的那次,其後就再沒來過。如今...

  「你先坐會,我去給你泡壺茶。」顧初眸色比以往多了更多的忐忑不安,出門的時候竟差一點被絆倒,這樣的不安,是安若從沒見過的。

  記憶中的顧初,冷靜克制,習慣隱忍,面對她的大多時候都是柔情溫潤的,這樣的顧初,恍若初見。

  安若眼眸無波無瀾,徑直走到了書桌前。桌上的擺設很簡單,單調到乏味,唯獨兩個相框吸引了她的視線。

  伸手拿起,一張是她和顧初的合照,一張則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笑顏如花,應該是小沁。

  顧初端著托盤進來的那一刻,看到安若手上的相框,眸色漸暗。

  安若轉頭看著他,眸色平靜,帶著涼意,輕聲開口:「說吧,我不希望被蒙在鼓裡。以前我就覺得我們之間有堵無形的牆,我想走向你,卻被你阻隔著,進不去。」

  顧初牽著她坐下,閉了閉眼,喉頭滑動,良久沙啞道:「你手上拿的那個照片上的人就是小沁。這是我幫她照的,那年剛開春,她一直纏著我撒嬌,央著我給她拍一張可以放在床頭的照片,纏的煩了,只好應了她。」

  說著話時,顧初的眸色漸漸溫潤,似是回憶。

  安若一直靜靜的聽著,低著頭,死死的咬著下唇。心上猶如刀割,她的他,曾經卻不屬於她。

  顧初平復著情緒,略帶低沉的語調,將前事娓娓道來:「05年是我最不願去回憶的一年,我一直很恨自己那時候沒有陪她去上舞蹈課,讓她一個人出門,最後...」頓了頓「小沁沒了,爸媽卻近乎慈悲的替她簽署了器官捐贈同意書。我氣不過,在他們去看你的時候,在旁邊偷瞄想要知道你是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出沒在醫院裡,那一天很巧的,我看到了在樹下曬太陽的你,我看了你好久,你卻不知道我在,直到我開口,當時有些受驚的你,愣愣的,傻氣的有些可愛。」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的心臟是小沁的是嗎?」安若臉色蒼白,隱忍著開口,語調有些不穩。

  「是。」

  一個字打破了安若所有的奢望,胸腔上的那顆心臟隱隱的泛著疼,壓抑著道:「然後呢?」

  顧初從抽屜里拿出煙盒,抖了抖,取了根煙出來,點上火,雖然知道在安若面前抽很不應該,但這個時候似乎只有煙才能夠讓他有勇氣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自始至終,安若都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也不阻攔。燃到一半,幾個煙圈之後,顧初捻滅了煙。

  伸手拉過安若的手,交握中傳遞著溫暖的溫度,卻傳不到安若的內心。低啞著語氣中夾雜著幾分不易示人的軟弱,他說:「課上初見你的時候,我很意外。伴隨著的是可怖的心思,我想要留住你,把你留在我身邊,這樣的話,小沁也會在了。」

  說話這時,安若已經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隱在燈光下,神色不明。

  顧初眼眸中划過悲傷,接著道;「我承認,一開始的我只是為了小沁留著你,可是時間一長,我已不知不覺的被你吸引。你清淡,不驕不躁,事事都握著分寸,不敢與人交心,這樣的你讓我心疼,我錯了,你和小沁,本就是兩個人,而我卻愛上了你,漸漸的我才知道,對於小沁,我只有作為哥哥的愛護而非愛,若若,你聽到了,我是愛你的。」攬著安若,與她對視,神色閃爍,帶著顯而易見的脆弱和不安。

  臉頰相貼,仿佛兩隻傷痕累累的困獸,固執的汲取著對方所剩不多的溫暖。安若卻真切的感受到了心寒,到頭來她的愛情不過是場笑話,從頭至尾她不過是個替身,一個承載著心臟的容器。

  安若想起來去年病床前顧初的話,他說:「她的喜悲已經影響了他,他不允許她生病。」他說他會像天狼星一般給安若一個家,他甚至說他要娶她...生日,他在眾目睽睽下給她唱歌,告訴她在他這她永遠擁有點歌服務。

  心臟開始泛著疼,一點一點愈加深刻明顯,似針扎。可悲嗎?她的人生還不夠可悲嗎?簡直就是一場活脫脫的舞台劇,劇情不由己。

  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嘴角揚起淡淡的笑,仿佛隆冬陰霾後乍現的暖春,試圖通過微笑,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悲慘。

  「怎麼會這樣呢?嗯?」她終究還是開了口,語調淺淺淡淡的,她在問顧初,也是在問她自己。

  俊雅男子看著她,彼時她眼眸無波,裡面沒有任何神彩,漆黑暗沉的眸帶著凝固的悲傷。

  顧初心中大慟,分不清是她的話絞了心,還是她的眼神刺穿了心,只覺得一股股鐵腥味在喉間蔓延著,他嘗到了甜腥味。

  不確定自己眼中是否有淚,抿緊了唇,在他即將被痛意擊垮之前,將她攬在了懷裡,那麼緊的力道,仿佛要把她嵌進身體裡。

  「安若,我錯了,我們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低啞的聲音混著壓抑的呼吸,卻再也無法燙熱她的耳根。

  安若想,天才般的人物,這麼會在這時候犯傻呢,「重新開始?再次重蹈覆轍嗎?」安若說這話時有些失控,聲音有些低,但咬字卻很重。

  手心開始濕潤,多說無益,安若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逃離他的身邊,這樣的痛實在太痛了,糾纏著推搡著。

  「安若,你看著我,我求求你看著我。我是愛你的,告訴我你能感覺到的對不對?對不對?」顧初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急切,帶著軟弱。

  要一般人看到顧初現在這個樣子早就心軟了,可是安若望著他,全然沒了以往的愛意,只有扎心的痛。

  「你放開,放開...」

  圈在安若腰間的手漸漸收緊,顧初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處,呼吸溫熱,說出的話確實艱澀的:「我怕放了你就永遠的離開我了,不要,若若,求你不要離開我。」

  懷裡的人兒從激烈掙扎到一動不動,最後竟是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癱軟在顧初的懷中。

  察覺異樣,顧初趕忙拉開她,懷中的安若早已臉色蒼白緊閉著雙眼,顯然已經暈了過去。呼吸不穩,神色緊張,一把抱起她,驅車趕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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