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頹廢的人

  「啊！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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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子西一回到宿舍就往床上躺，夏君柯見此又是高聲驚呼，「你先去洗個澡再躺床上，渾身都是汗，很髒的！」

  「啊，我不想動了，沒力氣了，就這樣吧，我也不想洗澡了……」

  「那不行，不洗澡會感冒的，耽誤練習就不好了……」

  現在感冒好了的夏君柯就開始了羅里吧嗦的情況，在趙子西耳邊叨叨個沒完，煩的趙子西只能用枕頭蒙住腦袋，隔絕噪音。

  夏君柯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先去洗個澡。

  洗漱完出來時，趙子西已經睡著了。

  夏君柯默默幫他脫了鞋，蓋好被子，又坐回自己的床發呆。

  腦子裡還是各種為難他的舞蹈動作，想著想著又脫了節，舞蹈動作連貫不起來，只能在腦子裡比划動作，四肢根本提不起勁。

  馬上就要進行一公錄製了，夏君柯心裡很不安。

  就現在這種水平，就像老師說的一樣：粉絲都沒臉見他們。

  可是能怎樣呢？夏君柯感覺他能做的都做了，那複雜的走位卻總是記錯，既要記歌詞，又要記動作，還要記走位——

  「天啊！怎麼這麼難啊——」

  「咚咚」

  就在夏君柯發出要了老命的哀嚎時，寢室門又被敲響。

  這麼規矩的聲音，又是這個時候來敲門，夏君柯立刻緊張起來。

  不是節目組的，就是秦姜淮的人。

  一打開門，果不其然，就是秦姜淮的人。

  「夏先生，洗漱好了嗎？」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夏君柯臉頰微微泛紅，緊張地點頭，「剛洗好……」

  「好的，請跟我來。」

  夏君柯跟在工作人員身後，再次走向了秦姜淮的房間。

  房門輕輕合上，夏君柯侷促地站在門口——這間房又有了細微的變化，壁畫換了更加簡約的風格，地毯用了個拼接色，看起來很時尚，玄關柜上的盆栽也換了新的，湊上去還能聞到淡淡的樹葉清香。

  「夏先生來了啊。」

  聽到徐姿的聲音，夏君柯猛地站直了，僵硬地應道：「嗯！」

  「請進，秦總等你很久了。」

  「哦，謝謝。」夏君柯進了辦公室，便被這壓抑的氛圍嚇得不敢作聲。

  正埋頭辦公的秦姜淮頭也沒抬，卻還是讓夏君柯感受到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自己好像沒惹她吧……

  難道是成滔情況很嚴重？

  今天一整天都沒來練習，也沒聽到其他練習生說什麼，應該不會是成滔吧……

  那是為什麼？

  「最近練習得怎麼樣？」秦姜淮一開口就是問的一公準備情況。

  夏君柯猛地看向她，卻發現她還是低著頭處理文件，就有些漫不經心地回答：「還可以吧……」

  「真的是還可以？」

  這回，秦姜淮抬起了頭，雙眸帶著毋庸置疑的眼神，審視他，「你最近什麼狀態我都聽說了，你覺得這是還可以？」

  夏君柯頓時就心虛了，「我……我表現很不好……」

  最近確實是不在狀態，總是出神，舞蹈記得還沒有主題曲時那麼好，那麼快，總是忘記，表情管理更是一團糟，老師還批評他像個木偶在跳舞。

  但他不敢跟秦姜淮說這些。

  「你還真是沒有一點作為商品的覺悟啊，就你這態度，我可以直接讓你下架。」

  「啪」的一聲，鋼筆放在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也嚇得夏君柯一個激靈，感覺下一秒秦姜淮就會衝上來揍他了。

  「我……我知道錯了，我後面會改過來的……」夏君柯趕緊認錯。

  秦姜淮一言不發，夏君柯也不敢吭聲，整個閉塞的空間只能聽到秦姜淮時重時輕的呼吸聲，連帶著讓夏君柯的心跳也時重時輕。

  「跳一遍給我看看。」

  「哦……」

  夏君柯侷促地站在中間，面對著秦姜淮，被她那雙凌厲的眼睛盯著，完全不知道手和腳該怎麼放。

  沒有音樂的第一遍一團糟，唱著唱著聲音就顫抖了，還隱隱帶著哭腔，好像秦姜淮欺負了他一樣。

  這讓秦姜淮十分煩躁。

  「我還以為我真的撿了個寶呢，搞了半天，就是一團垃圾。」

  冷漠的話像是一顆顆冰冷的子　彈打在夏君柯的身上，讓他失血過多，臉色蒼白，腦子嗡嗡作響，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你現在就像個無頭蒼蠅，完全不知道你的目標是什麼，你的夢想是什麼……」

  「不是，我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我想要站上更大的舞台！」夏君柯打斷了秦姜淮的話。

  但在說完就得到了秦姜淮的瞪視。

  「我話還沒說完之前，不要插嘴，這是作為商品的基本要求，明白嗎？」

  「明白了……」

  商品……又是商品……夏君柯低下了頭，沒再吭聲。

  「你既然知道你的夢想是什麼，那就朝著這個夢想努力啊，你看看你這幾天是什麼狀態，活像個死屍一般，沒一點朝氣，你是病一場就真丟了魂嗎？不人不鬼的，我還養著你幹什麼？」

  這幾天他確實不人不鬼的，整天心不在焉。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努力，該怎麼做，好像又變得迷茫了……」

  他是被父親賣進公司的，又是被公司強行塞進娛樂圈的。

  起初對這個行業非常的厭惡和反感，但後來音樂能排解他的情緒，他就愛上了音樂，愛上了唱歌，就算公司不安排課程，他也會自學。

  那段時光，真的是他最快樂，最積極的日子。

  可是不明白為什麼來了這裡就會變成這樣，聲樂不再是他的強項，舞蹈更是有很多人像一塊塊石頭壓著他。

  之前的主題曲，是因為秦姜淮的一句句威逼讓他鼓足了勁，固執地往前沖，衝到頂了，他就好像泄氣了一般，沒了繼續下去的衝勁。

  「你是來玩兒的？現在又覺得這裡不好玩兒了，所以打算放棄了？」

  「我不是！」夏君柯不假思索地否定秦姜淮的話，「我只是……只是突然不知道該為了什麼努力……」

  「那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秦姜淮認真問，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

  「我……」夏君柯凝視著秦姜淮的雙眼，久久回答不上來。

  現在他有了靠山，好像感覺一切都變得容易了，只要他想，就能C位出道，不是嗎？

  好像正是因為毫無顧慮了，才突然失去了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