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自己造紙

  他帶著毛翠華大搖大擺的上門來了。那時候，林大和柳哥兒下地去了。童沐和林曄在家。

  童沐給他們端了水喝，表面功夫做到了。但是要錢，沒有。

  林廟福老神自在的坐在椅子上，而毛翠華又開始了她那老一套的歪纏怒罵。

  童沐可不吃這一套。既然斷親了，她也就不必留一點情分了。

  「什麼是斷親，村長當日講得還不夠明白嗎？說白了，現在咱們兩家就是普普通通的鄉親。你們來，我也招待了。可是還沒聽說過硬逼鄉親拿錢出來孝敬你們的。

  我告訴你們，就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我都可以告到官府去，說你們敲詐勒索。」

  毛翠華心虛，逞強道：「你告。人小舅子正等著你上門呢！」

  童沐笑道：「那正好。我就給他們說說，咱們兩家關係是多麼的親密。我們一家子的血汗錢可是都貢獻給你們了。想必這劉強為了斬草除根，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叫過林曄，交代道：「你去隔壁找冬青哥，就說有人跑咱們家裡敲詐呢！讓他幫忙告官。」

  林曄點點頭，邁開大長腿就要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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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廟福跟屁股下安了彈簧似的，一下子就彈起來了。

  「你給我站住！」他指著童沐的鼻子罵道，「天殺的小阿娘皮，我就等著看劉強怎麼報復你們！」

  見童沐三言兩語就把林廟福和毛翠華嚇走了，林曄眼睛亮晶晶的：「媳婦兒，你好厲害。」

  童沐捏捏他的鼻子，笑道：「你配合的也好。」

  林曄微微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嘿嘿笑道：「獎勵媳婦兒的。」

  童沐望著他眼角眉梢洋溢著的小計劃得逞後的歡喜和小得意，不禁失笑。真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學會主動找機會偷香了。

  林大和柳哥兒回來後，童沐把林廟福和毛翠華來要錢的事情陳述了一遍。林大稍稍沉默後，說這樣就好。

  童沐知道林廟福等人不會甘心。但她沒想到林智會這麼過分，拿小二子撒氣立威。

  小二子大字寫不好，是因為他們在沙子上練習寫字居多，用毛筆字寫字少。童沐給小二子買了筆墨紙硯。這些東西都頗為昂貴。小二子捨不得浪費紙和墨，平時就拿毛筆沾水在桌子上寫。

  然而，桌子到底和紙張不一樣，軟硬度，墨的暈染度均不同。再者，小二子也沒有什麼字帖可以臨摹。一切都是他照著書本自己摸索。所以，他的字確實不怎麼樣。

  林大沉吟道：「再看看。這事兒一開個口子就收不住了。那這斷親跟沒斷也就一樣。」

  童沐對林大這種看著踏實好欺負，一旦下定了決心也特別硬氣的人尤其佩服。

  她覺得林大說的沒錯。一旦林廟福他們嘗到了甜頭，又會如跗骨之蛆一般拱上來。所以，他們必須強硬，打消他們的妄想。

  不過，小二子這邊的問題也必須解決。字帖，紙張。童沐暗自沉思該如何解決這兩個問題。

  紙張確實很貴。買過一刀紙後，童沐才理解了，為什麼都說供一個讀書人不易。他們家要不是有之前賣菜譜的錢，和給榮泰酒樓的送菜生意，還真供養不起。

  如果可以自己造紙呢？那麼，不僅能解決小二子不敢用紙寫字的大問題，省下來很多銀兩。而且，還能拿著這個造紙的方法去尋求庇護，或者直接與人合作。

  對了，有實力去造紙的人，讓他幫忙尋摸一本好點的字帖應該也是可以的。

  這麼一想，造紙這件事應該儘早提上日程。感謝自己之前生在一個信息爆炸的年代。

  一方面，童沐鼓勵小二子儘管放寬了心去用字練字，告訴他買紙的錢家裡還是有的，讓他不要擔心。

  另一方面，她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番，關於造紙一般會用到的原料。每日，她都和林曄會在外面帶些原材料回來嘗試製作。

  柳哥兒看林曄用斧頭把潤脹的樹皮、麻頭等物切碎，再看看旁邊清洗這些被切得細細碎碎的東西的童沐，頗為疑惑。

  「童沐，你們這是做什麼？」

  童沐把這些東西放進草木灰水裡浸透，笑道：「阿娘，那一日我聽小二子說練字廢紙，不敢寫。我忘了以前聽誰說過一個弄紙的法子，但記不清了。我就琢磨著，我們能不能搗鼓著能做點紙出來，不求太好，能寫字就行。」

  柳哥兒失笑：「紙這麼金貴的東西，哪是我們想做就能做出來的？」雖然對此不抱希望，但她也沒反對童沐和林曄折騰。有時候，還會幫忙打打下手。

  林大知道此事後，也參與了進來，幫著舂倒打漿。

  童沐不禁感慨，能有林大柳哥兒這樣的父母真的很慶幸。

  造紙這事兒，他們誰都沒對外提起。畢竟，假如做不成就咋咋呼呼的宣揚出去了，那不免讓人看笑話。假如製作成功了，那這又是一個了不得的營生，更不能輕易讓別人知道了。

  經過多方嘗試，童沐他們終於成功了。

  望著晾曬的紙模，林大和柳哥兒還有些恍惚。

  林大拿著煙槍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到底還是把煙槍裝了起來。他背著手，踱著步，在紙模面前來回走。

  柳哥兒也放下了手中的秀活兒，把晾曬中的這些還未成形的紙張看了又看。

  「這，這就成了？」

  童沐強行按耐住心中的雀躍，笑道：「還得再等等。等它們都凝固在一起，就可以揭下來了，那時候才是徹底成了。」

  林曄一會兒看看太陽，一會兒看看紙，也稀罕的緊。

  他好奇的伸手戳戳紙模的一角兒，想看幹了沒。林大連忙阻止道：「林曄，別亂動。」

  林曄把手縮了回去，只是眼巴巴的看著大家的勞動成果。

  童沐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紙張看著也成型了，就讓林曄動手揭紙。

  在林大和柳哥兒緊張的注視下，林曄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把紙接了下來。

  紙張有點發黃，看著也很薄。

  但是，林大和柳哥兒卻激動不已，拿著紙張左看右看，皺紋都笑成了一朵花。成功了，成功了，他們真的造了紙出來！

  林曄又揭了一張紙下來，遞給童沐，咧著嘴笑得歡快：「媳婦兒。」

  童沐也雀躍不已。她接過紙張，眉開眼笑道：「嗯。你做的特別好。我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