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誣陷

  「安靜。」林正高喝一聲，等眾人安靜下來後。望著油鹽不進的於夢，眼睛微眯，換了一個問題：「你事先為什麼給秀喝藥？」

  「我哪有讓她喝藥？」於夢對此拒不承認。

  林正點了林婆子的名：「林婆子，你來說。」

  面對於夢陰沉沉的眼神，林婆子硬著頭皮說道：「我常年給人接生，和那些安胎的，打胎的藥也多少有些接觸。那打胎的藥味兒我一聞就聞出來了。而且，秀當時的情況也不是正常該生的樣子。」

  村中的人也紛紛說道：「對呀，秀這胎可是不到時候。」「這好好的為什麼給秀灌藥下去？」

  於夢沉默了一會兒，狡辯道：「人都說，這懷男孩兒肚子尖，懷女孩兒肚子圓。秀這胎眼看是個女孩，她自己又是一個一心想要生兒子的。不想生了女兒下來討嫌，可不就喝藥打掉了。」

  「你胡說！」一個嘶啞又尖利的聲音突然在人群中炸開。

  人群中漸漸分開一條路，秀的阿娘——秦鈴親腰裡繫著白布，被人攙扶著走了過來。昨天，她狀告林冬的阿娘不成功，反而被打了大板。今天拖著病弱的身體又來了，堅持要給自己冤死的女兒討一個說法。

  「我家秀無論男孩兒、女孩兒都喜歡的緊，小男孩兒、小女孩兒的衣服她都沒少做。怎麼偏偏肚子這麼大了，反而想不開要打掉了呢？而且，誰不知道這頭一胎打掉了，傷了身子，以後再想要孩子就難了。分明是你在撒謊！」

  一見正主出現了，眾人更加來精神。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偏向哪邊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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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冬的阿娘不甘示弱：「她自己想不開，你問我，我問誰去？這事兒就是說到縣老爺那兒你也不占理。」

  想到自己沒有證據狀告不成，反被打了板子，秦鈴氣得大喘氣，偏偏又無從反駁。

  於夢這才趾高氣揚的把對方狠狠罵了一頓，好發泄自己心中的一口惡氣。

  「阿娘，阿娘，這是怎麼了？」林琳扶著腰，挺著大肚子也趕了過來。

  「沒事，一群胡攪蠻纏的野蠻人而已。」於夢拍拍林琳的手，說道，「走，回家去，不和這幫人一般見識。」

  說完，她還不忘狠狠的剜了童沐和林婆子一眼。那如毒蛇一般陰狠的眼神讓童沐直皺眉。對人情緒比較敏感的林曄擋在了童沐的面前，隔絕了於夢的視線。而林婆子則被於夢那個陰狠的眼神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林婆子腦子快速運轉，想著該如何避免於夢的報復。林冬家裡雖然落魄了，可比起他們這些升斗小民還是有人脈的。要不然，秦鈴也不會告不響了。

  那廂，秦鈴望著於夢冷笑：「你也是有女兒的人，就不怕你女兒遭報應也不得好死。哪怕活著，說不好我那死不瞑目的秀再投胎，剛好投到你女兒肚子裡，讓你女兒一輩子生個討債鬼。」

  「呸，閉上你的臭嘴！」於夢對秦鈴的詛咒深惡痛絕。

  一旁的林婆子聽得又是一個冷顫。她也有一個女兒，恰恰懷胎三月。而秀，秀她還真是死不瞑目。秦鈴的詛咒讓她心中發寒。

  加上懼怕於夢的威脅，林婆子心下一橫，說道：「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過來。

  林婆子咬牙道：「我被於夢支出去以後，心下好奇，就偷聽了兩句。我聽到於夢說，『就你也配喝雞湯？還是趁現在早早死了，省得髒了林家的地兒。』」

  「我就知道是你害了我家秀！你給我償命來！」秦鈴尖叫一聲，撲到於夢身上就是一陣大力撕扯抓撓。

  人群一片譁然。

  「這人看起來比咱都金貴，想不到做起事來比咱們都狠。」

  「這還是讀書人家，平日都不拿睜眼瞧咱們。但咱們可做不出來這害人性命的事情。」

  「要不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呢！」

  柳哥兒站在人群中，一手護著小二子，一手緊緊拉住童沐，心中也是陣陣後怕。沒想到於夢是這麼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林琳被打鬧的二人撞歪在一旁。童沐連忙伸手扶了一下：「小心。」

  「你少假裝好人心！」林琳憤憤的打掉童沐的手，「要不是你，我阿娘也不會出事！都怪你！」結合路上的聽聞，再到現場一看，林琳已經知道了這都是童沐引來的。

  林曄瞪了林琳一眼，給童沐吹吹手上的紅印兒：「呼呼不痛。」

  童沐對他笑笑：「嗯，不疼了。」

  她轉頭糾正林琳：「你說錯了，如果不是你阿娘害了秀，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有因才會有果。」

  林琳紅著眼眶，指責道：「反正要不是你多事兒，也不會成這個樣子。我和你有什麼仇，你非要逼得我家破人亡？」

  童沐抿唇，鄭重道：「沒有仇，我也不想你家出事。可是你阿娘殺了人，遲早有被揭露的一天的。你阿娘可憐，秀的阿娘就不可憐嗎？秀就該白死嗎？」

  林琳憋紅了一張臉，哽住不說話了。另一邊，於夢不是被刺激狠了的秦鈴的對手，她高聲叫道：「你憑什麼打我？你女兒不守婦道偷男人，就該浸豬籠！我讓她這樣死，還是便宜她了！」

  這話不啻於在人群中又投下一顆炸彈。林正對這亂糟糟的場面看不過眼，讓人把兩邊都拉開，詢問事情根由。

  於夢衣衫凌亂，髮髻也被抓散了。她整理一下衣服，恨恨道：「秀就是個白眼狼！我林家待她這麼好，我兒子不過是出海去了，她就耐不住寂寞偷男人，真不要臉！」

  她惡狠狠的望向童沐：「像這種不知道禮義廉恥的放蕩女人，我讓她便宜死，還把她埋了就算是仁慈了。我要不是不想家醜外傳，她就該浸豬籠，受眾人唾罵而死。」

  眾人隨著她的目光望去，看見冷著臉站在那裡的童沐，心下瞭然：這於夢怕是恨毒了童沐。

  想起童沐曾經和林木禾有著不少流言蜚語，加上今天這一遭都是拜童沐所賜，於夢看童沐的眼神可比當初看秀要惡毒多了，恨不得童沐比秀死得更慘。

  林曄這回把童沐徹底的藏在身後，睜大了眼睛和於夢瞪視。才不讓她嚇到自己媳婦兒！

  在眾人指指點點和異樣目光之下，秦鈴蒼白著一張臉，憤怒道：「你少血口噴人！我家秀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你害死了我家秀，還要把髒水潑到她身上，你這人真是喪盡天良！」

  秦鈴想要再度撲上來打罵於夢，卻被身邊人給拉住了。陪她同來的親人們面色不善道：「今天這事必須說清楚。不說清楚，我們村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