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撒潑打滾

  等到地里，看到老宅的人坐在地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而林大卻像是沉默的老牛一樣在地里埋頭苦幹，直接把童沐氣的夠嗆。

  「阿爹，過來歇會，我和林曄來給你送茶來了。」童沐就站在老宅人身邊，大聲吆喝道。

  周梅側過身悄悄對毛翠華道，「阿娘，這丫頭嘴利索著呢，你不知道，你不在家這段日子，這臭丫頭囂張的很，已經來老宅鬧過一次了。」

  蘇秀應和道，「對，阿娘，那次阿爹可是氣的夠嗆，一個星期沒有下床。」為此還花了很多銀兩看病，而且二房一個子都沒有拿！

  毛翠華斜著眼睛細細打量著童沐，不就是一個小丫頭，還敢在我這個老婆子面前蹦躂，我定叫她吃不了兜著走！

  「怎麼那麼沒眼色，你阿爺阿奶都在眼皮底下，怎麼連個來回話都沒有，哎，童沐是吧，阿奶渴了，給我倒碗水。」毛翠華道。

  童沐瞥了一眼，沒有接毛翠華的話，而是讓林曄把林大叫過來。

  

  毛翠華利索的站起身，叉腰道，「怎麼？不把我放在眼裡是吧？我告訴你，這十里八鄉哪一個見著我不點頭哈腰，你一個丫頭片子竟然敢這樣，活的太膩了是吧？」

  童沐轉過臉，賠笑道，「哪能啊，我帶的水也不多，你要是渴的話就讓嬸子跑腿回家一趟，而且我家那井水也不好喝，怕你喝不慣。」

  毛翠華眼一橫，「我現在渴的很，你個晚輩唧唧歪歪中你則麼話那麼多，讓你倒水你就倒水，別和我說這些虛的。」

  童沐心裡冷哼一聲，倚老賣老，給你點顏色你還開染坊了？

  「你兒子兒媳婦都在，回家帶個水難道不行？這大熱天的是不是話說多了才渴的？我水不夠，想喝？沒有！」

  毛翠華一聽這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哎呀，我的天啊，這老天爺還有沒有眼了？這就是我的好孫媳婦，大家都來評評理，我老婆子喝口水都不願意讓我喝，哎呦，我還活著做什麼？都欺負我這老婆子啊……」

  地里都是幹活的農人，一聽見毛翠華的哭喊全都聚集了過來，反正這大熱天的休息會也沒有事。

  「哎呦，這是咋了？他嬸子趕緊起來趕緊起來，有什麼苦衷你說就是，我們幫你評理！」一個婦人大義道。

  一看來人了，毛翠華更加大聲哭喊起來，「你們可要評評理，我這孫媳婦可是不想讓我這個老婆子活了，這大熱天的，老婆子渴的難受要一碗水喝，這丫頭就把臉一橫開始罵我，還說渴死我都不讓我喝她的水，我的老天爺啊，我怎麼會有一個這麼惡毒的孫媳婦，我早就不同意這個丫頭片子進我們林家，但柳哥兒那個沒良心的非要這丫頭，現在好了，你看看，這才多久，這丫頭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我命苦啊，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心裡就沒有我這個阿娘了，想當初我嫁到林家，林大還是一個孩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讓他娶了媳婦，可是沒想到有了媳婦就和我分心啊！當初讓林曄娶這丫頭片子我就不同意，但是林大就聽柳哥兒的，這下好了，我們老林家事完了啊，我可是聽說了，這丫頭喝村子裡的教書先生勾搭在一塊，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浸豬籠，嗚嗚嗚，我那可憐早死的姐姐啊，你睜開眼看看，你看看你這孫媳婦，要我這妹妹的老命啊！我怎麼就那麼命苦啊！」

  言語悲切，聽者傷心，有幾個心腸軟的小媳婦都已經紅了眼睛悄悄抽泣了起來。

  「他二嬸，你趕緊起來，這地上涼，為這種不孝不仁的死丫頭不值！」身邊的大娘也是過來人，早就經歷過這兒媳婦難收拾的場面，看童沐的眼神都變了，惱恨中交雜著氣憤。

  「你這丫頭怎麼回事，上次做那麼不要臉的事情我們都沒有把你趕出村子，現在你竟然還敢這麼對你阿奶？你是不是不想在我們林家村待下去了？」

  童沐冷眼看著旁邊義憤填膺的人，「我說大娘大嬸們，你們為什麼僅憑一己之詞就斷定我做錯了？咱們都一樣是農民，現在是農忙的時候，這大熱天多的也都搶收，就害怕一場大雨過來讓這半年來的辛苦化為泡影，但是你們卻不知道，我阿爹來這幫忙，一干一天，連一口水和都沒有，我來送碗水難道不可以？」

  「我家沒多少人，我阿爹放著自己家的地過來幫忙，而作為我阿奶阿爺和二叔三叔，一個個全坐在地頭閒聊，我阿爹只是來幫忙的，他可不是你們家請的苦力！還有，我身子弱，帶不動那麼多涼茶，我已經和阿奶說說了，你要是渴了，讓叔叔嬸子回家一趟帶點，阿奶要評理是吧，那我問大家，我這樣做有錯嗎？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嗎？我給我阿爹送水難道不可以？」

  「你們自己看看，這麼熱的天，我阿爹可是一點抱怨都沒有，任勞任怨，你們作為長輩卻在地頭閒聊，就算盡孝也不帶這麼折磨人的！」

  楊蘭慧贊同道，「對啊，我可是看見了林大那孩子從大早上就來下地了，到現在可是滴水未進，而林長福這一大家子可是大中午吃過來，下地還不到十分鐘便坐到了地頭有說有笑，我說你們作為長輩也不能這麼為所欲為把，小沐是個好的，我可是看見了，她就來送個水，你們要想喝水的話回家不就好了。」

  毛翠華心裡大罵了幾句楊蘭慧多管閒事，眼珠子一轉瞬間又生一計。

  「楊蘭慧，你這老不死的看我不順眼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你可是沒有聽見這死丫頭說的是什麼惡毒的話，我的老天爺啊，我當初就不應該同意這個丫頭進我林家的大門！」

  周梅眼淚汪汪的彎腰，作勢要扶起毛翠華，「阿娘，你可彆氣，要是氣病了怎麼辦？老大家的沒有良心你不是還有我和林智嗎？」

  蘇秀也連忙擠到前面，和周梅一樣攙扶起毛翠華，「二嫂說的對，不還是有我們嗎？」

  毛翠華哭哭啼啼，「不孝啊不孝啊，我沒有想到我們老林家竟然會出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林大呢，把他叫過來，我要讓村長評評理，這個女人我們老林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