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命喪

  燕洄慢慢拔下扎進衛十一手腕里的匕首，渾然不管他疼得臉色扭曲，還是冷汗涔涔的慘狀。

  她動作沉穩中帶著幾分優雅。

  然而燕洄說出口的話，卻讓人心生寒意。

  「覺得疼嗎？疼就對了！」

  朱紅的嘴角輕啟，眼底冷酷的光芒一閃，匕首就刺入了對方的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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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十一瞳孔驟然放大，嘴裡發出痛苦而悽厲的慘叫。

  「啊啊——」

  「小聲點，噁心......」

  燕洄面無表情地看著衛十一滿臉冷汗，臉色扭曲而猙獰的醜陋姿態，冷冷一笑。

  這才是真的罪有應得！

  衛十一面如死灰，身體痛苦地痙攣著，臉上冷汗如雨，身體顫抖而抽搐般蜷縮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唯有喉嚨里發出陣陣痛苦的，低低的如野獸一般嘶啞慘烈的哀嚎，證明了他還活著，並且只剩下了一口氣。

  身體本就衰弱不堪，經過這樣一番酷刑折磨，衛十一已然快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殘留著最後一口氣，如瀕死的野獸，痛苦地垂死掙扎。

  「之前的舊帳，本女君還沒有與你們算清。」燕洄淡淡道。

  「月蓮做了什麼，你心裡應該清楚......不過衛十一，本女君此刻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一切都只能是她的痴心妄想！」

  周遭空氣中的溫度已經降至冰點，如寒風刺骨。

  燕洄輕輕吐出一口氣，厭惡地皺眉，感覺這裡的氣息污濁而且充滿令人厭惡的味道。

  她倒想看看，有誰能替衛十一也討回公道？

  說完這些話，燕洄顯然不想再多看他們一眼，逕自轉身。

  周遭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衛十一痛苦劇烈的的喘息聲卻因此而顯得更加清晰急促。

  他渾渾噩噩地抱著身體，已經疼得失去了所有思考，他聽不到燕洄的話，更無法感知外界所有的氣息。

  他現在不僅是疼痛，還有絕望。

  劇烈的咳聲響起，衛十一極力壓抑著喉嚨里愈來愈明顯的癢意，然而所有的壓抑卻根本無濟於事。

  一陣陣劇咳帶起傷處無法隱忍的劇痛，痛苦讓他身體一直顫抖汗流浹背。

  直到鮮紅的血液無法抑制地溢出嘴角。

  直到衛十一痛苦的咽了氣，燕洄才心滿意足，起身拍拍手。

  「阿竹，叫人來把這裡的殘局都收拾一下。」

  「是。」

  候在院外的阿竹回應道。

  「有人看見女君去哪兒了嗎？」

  月蓮假裝姍姍來遲，回到花園後，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燕洄的身影，於是找了女使問道。

  「剛剛屬下派人去找了一下，沒找著......但是屬下知道女君前面被阿竹大人叫走了。」

  站在月蓮身邊的衛甲，察覺到了事情的反常，奇怪地道：「女君這會兒不會察覺到了什麼......」

  「不可能！」月蓮雙眼微眯，斬釘截鐵的否定道。

  衛十一是父君留給她最厲害，也是最神秘的勢力，燕洄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打得過影侍。

  「那大人的意思？」

  「祭司大人在偏殿？」

  「正是。」

  「擇日不如撞日，趁著今日賞花會，就去會一會祭司大人，免得留下後患！」

  衛甲聞言一驚，趕忙勸到：「大人你真的想好了？若是因此惹怒了祭司大人......」

  「事已至此，咱們還有回頭的餘地嗎？」月蓮冷冷一笑。

  衛甲沒有發覺月蓮的異樣，贊同的點點頭，「女官說的有道理。」

  月蓮身著一身華麗的翟服，在明媚的陽光下散發出炫目耀眼的光彩，如花般嬌艷的面容泛著白皙的光澤。

  然而，這樣的容貌之下，隱藏的淨是陰冷之色，如利箭冷銳，如冰山碎裂，無情得令人心驚。

  月蓮的笑容，更如寒風凜冽刺骨，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與狠辣。

  「歲月不饒人，我沒時間了......為了達成目的，本女官只能不擇手段！」

  饒一直跟隨了月蓮數十年，那一瞬，衛甲的心頭仍是震了一震。

  月蓮踏進奢華的大殿，數名侍衛齊齊上前行禮，動作熟稔地為她除去外袍。

  「姑母。」月星從內殿裡出來，恭敬地給月蓮行了禮。

  月蓮皺眉道看著她道：「你怎麼還在這裡沒有走，賞花會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月星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她沒想到月蓮會這麼急切的要趕她走。

  「但是大家都還沒有離去啊......」　月星說著，不由轉頭看了看衛甲，衛甲報以微笑，卻什麼也沒說。

  「說罷，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月星忙道：「姑母，星兒想進宮，想當女官。」

  月星從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是要進宮做女官的。

  「你想做女官？好把你姑母我頂替掉？」月蓮確認似地盯著她的眼睛。

  「星兒絕無此意！」月星被一下說中的自己私心的小秘密，慌張的一下跪倒了下來。

  「好了，我就是逗逗你。」月蓮給衛甲做了個手勢，讓他上前將月星扶起來。

  月星看著月蓮的眼睛，以為她不知道自己背著她做了什麼，勉強鬆了口氣。

  「你不是背著我去找女君求過了嗎？怎麼她難道沒有答應你？」

  就在月星剛剛放鬆下來，月蓮的一句話再次將她的心揪了起來。

  「我們的這位女君，真是與眾不同呢。」月蓮笑了笑，眼底冰冷的光芒一閃而逝。

  「你來找我，可是因為燕洄她看不上你，看上了月雲？」

  月星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將自己的心事都說出來。

  月蓮抬頭朝衛甲使了個顏色，衛甲點頭，轉身走出了大殿，揮退了所有伺候的人，「一個不許留下。」

  「是，奴才們告退。」

  月星心頭盤旋著絲縷疑惑和不安，許多話想問出口。

  然而，當她觸及月蓮冷靜又冷酷的表情的時候，月星發現自己一個字都無法問出口。

  「你是我的侄女，做錯事我也不能罰你。」月蓮端了碗茶，淡淡開口。

  「你想做什麼，大可跟我來說，為什麼要背叛我？去討好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君！」

  月星一下跪倒在地，磕頭道，「姑母，星兒知錯了，還請姑母給星兒指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