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報仇

  衛十一招招帶著欲致她於死地的狠戾，燕洄唇畔的笑意卻愈發加深。

  她微微一閉眼，很快睜開，眼底冰冷乍現即逝。

  隨著身形一動，手起手落，如一道鬼魅晃過眼前，血痕揮灑。

  在所有人還沒有看清她動作的瞬間，所有影侍睜著眼倒在了地上。

  事情似乎只發生在剎那間，仿佛只是眨了個眼而已，快得讓人覺得不敢置信，一切便都結束了。

  燕洄自從失憶之後，別的想不起來，倒是武功精進了不少。

  譚公子一驚，低頭看去，方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安靜無聲地躺在地上。

  那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之色，死得無聲無息，看起來更像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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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各自頸項上汩汩流出的血液，證明了眼前這一幕不是在做夢。

  譚公子慢慢抬頭，卻發現牆邊一個身影不斷地後退，本來冷漠得近乎於死寂的眼底，呈現出了清晰的恐懼。

  十二個影侍，獨獨只剩了衛十一尚且生還。

  他心裡震撼，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就是女君的實力嗎？

  那自己騙了她，她卻也沒有對自己下死手。

  衛十一更是驚駭得慘白了臉，視線在地上十幾具屍體上掠過，慢慢抬頭之間，看著燕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來自地獄的索命死神。

  燕洄面無表情地轉身，沉默地解開了譚公子雙腕上的束縛，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再敢阻攔。

  譚公子雙手得到自由，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

  燕洄看著他，冷冷道：「回去，女醫琪在外面等你。」

  「那女君呢，女君不一起走？」

  「我還有事要辦。」

  「可他們......」

  燕洄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本女君要做什麼，需要跟你匯報嗎？」

  譚公子喉頭一哽，無法做答。

  「出去！」

  聽著燕洄的呵斥聲，譚公子臉色微僵，心下有些愧然。

  雖然知道她的本事，也親眼見識到了她出神入化的身手，但就這樣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總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你是打算再挨上一頓？」

  燕洄神色冰冷，出口的字字句句如冰雪過境，打帶著懾人的寒意，「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明白，還是想抗君命？」

  譚公子聞言瞬間無語，他還能說什麼？

  況且，本就是自己有錯在先。

  想到女醫琪還在擔心，他心下嘆息，也不敢再多磨蹭，只能恭敬地領命，「奴不敢抗命，女君小心。」

  說罷，連片刻的逗留都不敢再有，轉身默默地離開了。

  雖然有些難堪，但譚公子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此時此刻，他留在這裡除了惹燕洄厭煩之外，一點作用都沒有。

  而燕洄之所以放心他受傷之下一個人離開，是因為知道外面有阿竹帶來月宮護衛的人。

  這麼長時間，如果他們還找不到這裡，簡直就是該死了。

  況且，燕洄清楚自己身邊從來就不缺暗中跟隨的高手，只不過她一向當做不知道罷了。

  但偶爾需要用到的時候，有個跑腿的人還是比較方便的。

  燕洄蹲下身子，以角拭淨手裡染了血的匕首，然後站起身，眉眼微抬，冷冷看著一步步後退的衛十一。

  「你......」

  衛十一方才還滿臉陰狠，這會兒已經面如土色，冷汗布滿額頭，眼底掩不住深沉的恐懼。

  燕洄漫不經心地逼近，唇畔的笑意懾人，宛若勾魂使者，「衛十一，你在怕什麼？」

  衛十一呼吸急促，不斷繼續踉踉蹌蹌的後退。

  燕洄嘴角笑意愈發深濃，眼神也越發凌冽，「怕我？」

  衛十一繼續後退，氣息緊繃，寒意一點點竄上脊背。

  在親眼見識了燕洄的身手與狠辣的性子之後，衛十一絕不可能再如方才那般

  燕洄輕輕嘆了口氣，視線似是不經意間落在衛十一身後的那面牆壁上。

  她嘴角的笑意愈發深沉，隱約帶著些許無情而冰冷的味道。

  「衛十一，本女君之前不動你，只是不想動你。」

  衛十一聞言，眼神一瞬間再度變得陰冷怨毒，死死地盯著燕洄的臉，面上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燕洄不以為意地一笑，說出口的話卻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如果不是你的女官大人太愚蠢，今日的你，應該可以完好無損地逍遙快活，而不是現在像個廢人一般苟延殘喘。」

  衛十一聞言，瞳孔如針尖般驟縮，臉色陰戾殘忍，聲音惡毒地道：「燕洄，你以為自己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祭司月櫻今天可以讓你當月國女君，有朝一日，也同樣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以為她是什麼好人嗎？她不是——」

  燕洄眼底冰芒一閃，手裡的匕首驀然脫手而出，直直扎進了衛十一欲按上牆壁的手，將他的那隻手直接釘在了牆上。

  霎時，疼得衛十一面色扭曲，慘叫出聲，「啊——」

  「方才是用這隻手打的譚公子吧？」

  燕洄頓了頓，然後繼續道。

  「祭司月櫻是不是好人，與你無關，你也沒資格評論。」

  燕洄走到他面前，俯視著他卑微可憐的姿態，冷冷一笑，「這裡有機關是嗎？衛十一，你以為自己就能逃出生天嗎？」

  衛十一臉色猝變，剎那間面如死灰。

  「還有，你方才說……譚公子是卑賤的奴才？那你是什麼？」

  絕色的容顏上嘲諷與鄙夷是那麼顯而易見，不帶絲毫掩飾，冷冷的語調更像是在踐踏一隻卑微而渺小的螻蟻。

  「你可知道，你連卑賤的奴才都不如？」

  衛十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猙獰，咬牙恨道：「我豈是那些下賤的奴才可以相提並論的？」

  「你可以找一面鏡子，看看自己如今這副骯髒齷齪的模樣，好好分辨一下究竟是誰真的卑微下賤？」

  究竟是誰如過街老鼠一樣狼狽不堪？

  又究竟是誰，像個糞坑裡的蛆蟲一樣，不但永遠被人踩在腳底，甚至連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衛十一臉色刷白，瞪著燕洄的眼神仿佛恨不得一口把她咬死。

  「本女君一向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