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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嫁給你

2024-05-30 21:59:40 作者: 步盡白

  月星神秘一笑,並不打算告訴燕洄這個玉人的來歷。但是卻告訴了她,想尋求的幫助。

  「一個月後,就是每年一度宣女官的日子。屆時會選出來九位新任的女官,只要新任女官通過考核,就可以接替前任女官的職務。這就是我姑母......」

  說到後面的話,月星收了口。有些東西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既然燕洄自己沒有摸到事情的真相,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燕洄勾了勾嘴角,就這點小心思而已,何苦大費周折來求她幫忙。

  無非就是會觸及到月蓮的利益而已。

  手足尚且會相殘,更何況她們兩個又不是血緣姻親。

  「雖然本女君並不稀罕你手中的寶物,但是我比較好奇這背後的故事......」

  月星瞬間明了了。燕洄這是同意了她的交換要求。

  「希望女君不要食言,要信守承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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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竹一直和女使站在殿外等候,中途看到月星出來後,他簡單的相送了一下,就返回了燕洄的寢宮中。

  看到桌子上擺著的物件,阿竹不由得一愣。

  「女君似乎並不怕奴才聽到你們的對話。」阿竹從外面進來後,給燕洄行禮道。

  燕洄輕輕嘆了口氣,「知我者,阿竹也。」

  阿竹抱拳作揖道:「不敢,能為女君分擔,是奴才的福氣。」

  「這兩樣東西你是否認得?」燕洄逕自把面前的玉人像推到了桌子中間,讓阿竹能看得更清楚些。

  阿竹抬眼細看,須臾,神色微微一變。

  燕洄將阿竹的表情盡收眼底,淡淡道:「怎麼了?」

  他視線緊緊鎖在那隻玉人像上,神色莫名地有些複雜,頓了頓道,「這個玉人......是月星姑娘給女君的?」

  阿竹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回那兩件東西上,「這隻玉人我曾見過,在月國前女君——也就是你寢宮裡的梳妝檯上,後來被這東西被誰得了去,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燕洄沒說話,只是輕輕揚了下眉梢,卻是默認了。

  「女君,不管月星姑娘是如何得到,也不管月星姑娘說了什麼,這塊玉像,最好不要讓它出現在大祭司面前。」

  「為何?」燕洄淡淡挑眉,不解道

  難道月櫻也與這個玉人有關?

  阿竹沉默了良久,最後嘆了口氣:「不是奴才不想說,而是根本不知從何說起......反正這個玉人是大祭司心頭逆鱗,還希望女君能聽臣一勸......」

  燕洄雖然還有疑問,但這件事卻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月星不但對她說了謊,或許還心思叵測。

  「如果大祭司知道了這個玉人在我手上,會有什麼後果?」燕洄好奇。

  「後果?」阿竹搖頭,「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大魏。

  榮珹在皇家藏書閣翻遍了典籍,均為找到有關秦王的記載。

  「阿無,你那邊可還有什麼線索沒有?」

  榮珹找的頭腦發蒙,卻始終不見他想要的東西。

  「王爺......你就別為難屬下了,屬下又不是皇家的人,怎麼可能知道秦王的......」

  雖然阿無說的沒有錯,但此時的榮珹根本聽不進去。

  此時能與自己的洄兒團圓,才是他最大的夢想。

  就在他彎腰的時候,書架不小心被裝的晃動,一卷落滿灰塵的竹簡從書架上掉了下來。

  它不偏不倚,砸中了榮珹的腦袋。

  榮珹悶哼了一聲,定睛往地上看去。

  「秦王冊......」

  一瞬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宛若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這不就是他千辛萬苦在尋找的東西嗎。

  「......異姓王爺,軍功赫赫,特受榮姓,賜封秦王,住黑風山......」

  「黑風山?」他隱隱聽別人提起過,燕洄在找他的路上,走的就是黑風山。

  阿無看到譽王這邊的響動,心中大概清楚王爺應該是找到了有關秦王的信息。

  於是阿無往這邊走過來,關切的看著榮珹道:「怎麼了王爺,發生了什麼事了?」

  「本王找到了秦王的宗卷,在黑風山。」

  「黑風山?」阿無大叫一聲,「那地方不是吃人山嗎,秦王好歹也是個王爺,怎麼會住在那種地方!」

  「本王也不清楚,只能先去找著試一試了。」

  榮珹在回到王府前,專門又去了趟晉南伯府,一是有事要辦,二也是為了看看他的孩子們。

  「阿無。」

  「屬下在。」

  「去把魏公子和司徒小將軍都請到王府,本王有事要和他們商議。」

  ......

  梁國使臣被安排在了盛京城內,接待異國使者的驛站內。

  以倪琉璃和國師陸子軒為尊,一人一間客房。

  「公主,你不會真的暗戀國師大人了吧?」倪琉璃身邊的婢女八卦道。

  「胡說,我才沒有。」

  婢女不信,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倪琉璃的耳邊,「奴婢不信,那公主肯定喜歡別人!奴婢看這個魏國譽王就挺不錯的!」

  倪琉璃被調笑的鬧了,忍不住呵斥道:「臭丫頭,小心我打你的屁股,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經過婢女的提醒,百無聊賴的倪琉璃終於想起來,她家國師在幹什麼?

  好奇心趨勢著她,要過去看看。

  「老大......接下來該怎麼辦?」

  刻意壓低的男人嗓音帶著不甘的語調,從不遠處傳進了耳朵里。

  「他們在說什麼?」倪琉璃腳步頓了一下,眼神微凝,緩緩斂盡鼻子呼出的氣息。

  踏著無聲的步子朝前走了幾布,裡面說話的聲音也愈發清晰了起來,倪琉璃的目光定格在前面第三個廂房的門上,確定聲音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聽壁角這種事一向不是她所好,但她的直覺往往讓她不止一次破例。

  所以,即便這種行為一點都不光明正大,此時此刻,她卻非常樂意為之。

  「怎麼辦?......就算我是國相,也不能干涉全部的朝政,我還能說什麼?」

  倪琉璃聽在耳中,神色微冷,眼底倏然迸發出利劍一樣的冰芒。

  「可是這樣一來,必將打亂我們的全盤計劃,趙王那邊又該如何交差?」

  「......只能另想他法了。」頓了頓,陸子軒又低聲道,「玉令現在在哪兒了?」

  「我還沒問......」

  「催一下,務必讓那件東西儘快落入趙王手裡。」

  「那個老奸巨猾的能靠得住嗎?」

  「靠不靠得住不要緊,只要他有貪念,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得多。」

  「可是......」那男人似乎還有些不甘心,頓了頓,才道:「以後你得到消息不就難得多了?」

  「那也沒辦法,隨機應變吧。」

  「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那個琉璃公主,是個不好對付的主,以後只怕會成為我們的阻礙。」

  「......」陸子軒的聲音沒有立即響起,或許是在思索,也有可能是被難住了,半晌才道:「一個小丫頭罷了,找機會除掉即可。」

  「國師想怎麼做?」

  「把她娶到手,不就等於把梁國娶到手了!」

  聽到這裡,倪琉璃不由勾唇冷笑,笑容冷酷嗜血。

  眉間光芒驟閃,似寒冬臘月里終日不化的冰凍,冷得蝕骨,冷得懾人,冷得教人毛骨悚然。

  一時間,倪琉璃的心裡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頭也不回的衝下樓,一鼓作氣順著城道,跑到了譽王府的大門口。

  「屬下參見琉璃公主!......公主,這裡是譽王府......您不能進去......」

  「起開......我要進去見譽王!」

  「琉璃公主,您不能進去!」

  外面傳來了侍衛們喧鬧阻攔的聲音,最後當事人還是衝破了層層阻礙,穿進了譽王府的內院。

  「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吵?」榮珹皺眉,對著阿無道。

  話音剛落,就有一道勁風頓時衝破了書房大門的阻礙。

  只見一個頭髮衣衫凌亂的女子,氣喘吁吁的站在廳堂中央,大喊道:「譽王殿下,我要嫁給你。」

  書房裡剛剛站定的幾個男人,神色頓時一僵,終於齊齊轉頭,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倪琉璃身上,表情怪異糾結。

  榮珹在巨大的書案之後坐定,神色一泠,立刻開口呵斥道,「請琉璃公主自重,休得胡言。」

  「琉璃公主?」司徒庸率先回神,仔細觀察了一下倪琉璃的神色,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琉璃公主是不是心情不好?若是有什麼困難之處,雖然我們是幾個大老爺們,但是也可以跟我們說的。」

  明明之前的時候,這個琉璃公主她還好好的。

  「的確不怎麼好。」倪琉璃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司徒庸一噎,卻愈發覺得奇怪,「為什麼心情不好?」

  倪琉璃見狀,冷笑著重複了一句,「如果你的娘子想嫁給你,但又指示為了利用你,你會高興嗎?」

  這句司徒庸聽懂了,魏軒和阿無也聽明白了。

  三人臉色瞬間青白交加,精彩紛呈。

  榮珹似乎沒有看到書房裡幾人神情的異樣,也完全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恍若置身事外,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裡面。

  認真的看著手上的秦王宗卷。

  「譽王爺,我在和你說話,請你回答我。」

  「本王已有妻室。」

  「可她現在不是死了嗎?」

  榮珹這才抬頭,瞪了倪琉璃一眼:「那也不會娶你。」

  倪琉璃卻偏偏不讓他如願,雙臂環胸,淡淡道:「譽王爺,你若是不娶我,我就把自己賣身青樓接客。」

  「隨你。」抬頭看向倪琉璃時,眼底幽雲翻湧,眉宇間沉靜如雪,一片幽深難測。

  此話一出,周遭立即靜得詭異。

  司徒庸、魏軒和阿無三人皆臉色僵硬,驚疑莫名地盯著倪琉璃,和榮珹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一個妙齡的姑娘,口出威脅要把自己賣入青樓?

  這樣的驚世奇聞真是讓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且,還是對譽王殿下口出威脅?已經許多年不曾有人敢做這麼愚蠢的事了,她一定是嫌命太長了吧。

  倪琉璃身子斜斜靠在門邊,百無聊賴地看著一屋子表情詭異的男人,心裡暗忖是不是她有些過分了?

  只是,事情迫在眉睫,她也只能出此下策。

  所以,倪琉璃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輕輕勾了勾唇,漫不經心地撩了下髮絲,「你們見到鬼了?」

  「倪琉璃。」榮珹擱下手裡的宗卷,身子朝後輕輕一靠,一字一句連名帶姓喊出了她的名字,溫雅冷靜的眸子直視著她淡然的面容,嗓音清雅溫潤,語調卻帶著幾分蝕骨的冷意,「滾出去。」

  滾出去?

  倪琉璃眉梢一挑,與他對視之間,從他眼底看到了不容拒絕的堅持,與內斂的霸道。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敢這麼拒絕她。

  沉默了兩秒,她清晰地感覺到周遭空氣里的溫度在急速下降,倪琉璃暗自猜測著,如果她依著他的話照做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抬起腳,倪琉璃邁著懶洋洋的步子,繞過巨大的書案走到榮珹面前,雙臂環胸,語氣懶怠地道:「本公主就不走,譽王殿下能怎樣?難道你要殺了我?」

  阿無站在一旁倒吸一口寒氣,從未有人敢這麼囂張的挑釁王爺,這人還是第一次。

  榮珹目光沉靜地看著她,眼底神色難測,唯幽深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須臾。

  「本王不會殺你,但請你注意分寸。」

  倪琉璃不以為然,也沒心情與他爭辯,「我只問你一句,到底娶不娶我?你家王妃都消失這麼久了,連全屍都找不到了吧?」

  魏軒深深地喘了口氣,王爺與琉璃公主的交鋒,他們這些小嘍囉觀戰就好,隨意參言,只怕最後死得連屍骨都不剩。

  「就算死了,也與琉璃公主沒有任何關係。

  」

  「確實與我無關,但是與我要嫁給你有關係。」倪琉璃懶懶地靠著書案,漫不經心地看著榮珹,語氣悠哉得很。

  「譽王爺,男人不都喜歡女人越多越好嗎?聽說譽王爺也不是什麼潔身自好的人啊?曾經連名滿盛京城的名伶都拜倒在王爺衣下,多我一個梁國公主難道很委屈你?」

  「榮珹,本公主今天把話擱在這兒,從今天起,譽王府的大門除了我,誰也沒資格踏入。你娶一個,我殺一個!」

  「那要是譽王妃也回來了呢?」司徒庸試探道。

  「一起殺!」

  語氣堅定而決絕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不容置疑的眼神,語調中冷酷無情的殺意,在在表明了她不是開玩笑。

  她倪琉璃是生來尊貴,從不允許有人反駁。這輩子除了她,誰也沒有資格踏進譽王府半步!

  緩緩退開兩步,倪琉璃面無表情地與榮珹對視,眼底流露出的是絕無絲毫妥協的可能的堅定,以及她說得出便一定做得到的決絕。

  話音落下,她人已踏出了書房,頭也沒回,毫不留戀地舉步離開了。

  書房裡陷入了久久的靜寂。

  冷風嗖嗖,寒氣逼人。

  阿無脊背上冒出了一層層冷汗,膽戰心驚地抬頭,本以為會看到雷霆大怒的榮珹。

  卻沒想到,他身子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撐著下巴,眼瞼微垂,只露出了冷漠之色。

  能把脾氣還不錯的譽王爺氣成這樣,倪琉璃真是好本事。

  有他這般想法的不止他一人,司徒庸抬頭之間,看見榮珹的表情也瞬間僵了一下,感覺有些神經錯亂。

  沒生氣?

  他以為,就憑倪琉璃那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論,不知死活的態度,以及肆無忌憚的宣言,他至少該覺得有些被冒犯的。

  就算能忍住不發怒,也一定會時那種平靜到不起波瀾的表情,眼神帶著點幽涼,讓人無法猜出他心裡的想法,更無法判斷他的喜怒

  總之,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在倪琉璃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行之後,榮珹居然沒生氣?

  同樣的事情若放在其他人身上,今日只怕不死也脫層皮了。

  在榮珹面前也決計不敢用這種語氣與他說話的。

  同人不同命,難道只因為倪琉璃是梁國公主,所以就格外受到優待?

  「王爺下午去了晉南伯的府邸?」思索了片刻,魏軒開口打破了沉默。

  榮珹略略抬眼,點頭道:「嗯。」

  「是為了......王妃?」

  榮珹沒否認,淡淡道:「也不全是,晉南伯手裡,有一支父皇駕崩之前留給他的護身符,是一隻不為人知的暗衛軍團。」

  「暗衛軍團?」司徒庸心裡一驚,下意識地皺起眉頭,「我們似乎從來沒聽過皇城暗衛之說。」

  他身為將軍,是一國的兵馬統帥,怎麼連他都不知道這件事。

  魏軒和阿無亦是驚異,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讓他們完全猝不及防。

  「本王此前也是不知。」榮珹淡淡道。

  「晉南伯的意思本王明白,當初聖旨下,皇上與本王年紀皆小,先皇即便如何信任,也不敢拿江山社稷去賭,所以才暗中留了後手。倘若彼時本王沒有足夠的魄力力挽狂瀾,晉南伯可命皇城暗衛出來救急。」

  魏軒平靜地道,「哪怕晉南伯是王妃的外祖,但手中既然有這支軍隊,則此人不可不防。」

  「本王相信晉南伯。」

  「王爺相信?」魏軒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榮珹不急不慌地端起茶杯飲了口茶,神色漫然,莫名地讓人覺得幽涼,「找不到洄兒,本王此生都沒有什麼期盼了。」

  「晉南伯還給本王講了一個故事。」

  講了一個故事?

  司徒庸眼神微凝,心頭驀然浮上一種怪異的感覺。

  這個故事,牽涉的一定是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想知道這個故事與什麼有關,但他也明白,即便他問了,或許譽王也不會說。

  心思微沉,他沉默了一下,道:「那麼,王爺對於琉璃公主,是怎麼想的?」

  娶了倪琉璃,不管於譽王府還是朝廷,都不是一件壞事。

  榮珹神色淡然,面色沉靜如雪,清俊的姿容此刻顯得格外疏離與漠然,「本王不喜歡接受別人的威脅,不管是直接的,又或者變相的威脅,都不喜歡。」

  此話一出,在場三人的神情都變得怪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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