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當眾治療

  「對對，我看見了，就是這個，疑難雜症，千元起治。」老頭抹了一把額頭上跑出來的汗，在周圍過路人看傻子的表情中繼續道。

  「神醫，這邊有涼亭，我們去石桌子上坐著慢慢看病。」

  他笑得滿臉殷勤，一雙充滿褶皺的老花眼硬是發出了疑似少女看見心上人的星星。

  「那老傢伙要被騙了，這人擱在古代就是個江湖郎中，都是騙人的。」

  「現在這些賣狗皮膏藥，居然還有人相信。」

  「也就騙騙那些沒腦子的。」

  廣場上散步閒逛的老頭老太太對著韓志斌兩人指指點點，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那顆看熱鬧的心。

  一個個腳步非常誠實的圍在涼亭附近，張望著涼亭裡面一老一少的動靜。

  「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號號脈。」韓志斌伸出手，看著老頭。

  

  老頭立馬將手放在桌子上，像讀書時代聽老師話的三好學生，只是這名『三號學生』發出來自靈魂的疑惑。

  「神醫不是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判斷身體情況嗎？難道我已經嚴重到需要把脈的地步？」老頭慌了，已經開始在想自己還剩多少日子，他要怎麼渡過才不後悔，遺產該給誰，他畢竟也是有好幾個子女的人。

  「？？？」

  韓志斌臉上緩緩冒出一排問號，「什麼叫看一眼就能判斷？」

  「神醫你早上不是看了一眼馬老頭就讓他去醫院檢查嗎？好傢夥，我這老鄰居回去就被他媳婦指使去醫院旁邊的藥店買藥，誰知道突然倒地，把店員嚇了一跳。」

  「他也是運氣好，這趕上路途近，就在醫院，立馬給送進去醫治。」老頭心有餘悸的道：「所以我現在是得了什麼更駭人的病嗎？」

  韓志斌：「.....」

  「大爺你想多了，無論什麼醫者都需要號脈。」當然他本人除外，「我早上只是觀察他面色不對才建議他去做個檢查，一般的醫師都能看看面色健不健康。」

  說話間韓志斌已經號完脈，「你的身體還算健康，沒什麼大毛病，就是小心三高。有問題的是你的腿，老風濕腿了吧。」

  韓志斌收回手，目光落在老頭腿上。

  「嘿，神醫不愧是神醫，我這腿一道颳風下雨就痛得厲害，什麼膏藥貼了個遍，用處不大，哎。這雙腿遭罪啊。」

  老頭嘆了口氣，心裡卻輕鬆不少，沒得什麼絕症就好。

  他的遺產還可以自己瀟灑。

  「你把褲腳疊上來，我給你扎幾針，這兩天我都在廣場，你每天過來針灸一次。」韓志斌話落，想到李倩兒那筆還沒收過的醫藥費，頓覺自己果然沒做過生意，還沒養成良好的習慣。

  他伸手拍拍旁邊的紙殼子，「我這裡千元起治，今天給你針灸一次，你需要付五百定金。」

  老頭經過早上六點左右那件事情，對韓志斌自然是非常信任。

  當時為圍了那麼多人，這神醫一眼就看出他老鄰居的情況，那是有真本事。

  「哎，老人家，你這還是要多考慮考慮。」圍觀群眾中，一名四十多歲稍微年輕一點的婦女出聲提醒道。

  她這話已經很委婉，總不能看著老年人辛辛苦苦存了很久的錢，就這麼被騙。

  關鍵是那一排銀針亮光閃閃，看著就嚇人。

  真要在外面亂扎幾針，很容易扎出問題。

  「沒事，我來的路上就專門往身上揣了一千。」老頭笑眯眯的掏出手帕，然後展開，裡面一疊紅色票子。

  剛好一千。

  他數了五張遞給韓志斌，「神醫，趕緊給我扎幾針，讓我也睡過好覺。」

  「行，你坐好後，把鞋脫掉，腳放好。」韓志斌望向老頭的雙腿，腿上幾處紅點一閃一閃，他抽出一根銀針熟練的扎入老頭腳底。

  細長細長的銀針慢慢進入人的身體中，看得圍觀群眾忍不住腳指頭摳地。

  「娘的，這也太嚇人了。」有人嘀咕道。

  「痛嗎？」還有人好奇道。

  韓志斌專心致志的給老頭針灸。

  老頭笑眯眯的道：「還好，還好，就是有點麻癢麻癢的。」

  他精氣神非常好，還和旁邊的人隨口聊了幾天，給大家講自己老鄰居馬老頭早上發生的事情。

  講完還一臉肯定道：「所以你們別看他年輕，這醫術肯定比咱們縣裡很多中醫要好。」

  「咦！」老頭話落，就輕咦一聲。

  圍觀群眾立馬道：「怎麼了？是不是扎出問題了？」

  甭管老頭怎麼說，大家都不太信。

  真有本事的醫生，誰在這裡擺地攤，像個天橋下算命的。

  他們看著老頭不一會兒就被扎滿銀針的雙腿。

  其中腳底和膝蓋附近銀針最密集。

  「我感覺自己雙腿暖烘烘的，也不熱，就是那種很舒服的感覺。」老頭咂咂嘴，那是怎麼一種舒服呢？

  「打個比方，我以前腿上仿佛拖著十斤沙走路，偏偏我習慣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現在把這十斤沙拿下，我一瞬間就感受到雙腿上的那種輕鬆感。」

  圍觀群眾面面相覷。

  「真的假的？」

  「有那麼誇張嗎？」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問道。

  私底下三三兩兩卻對了個眼神，有人和旁邊站在的人嘀咕道：「這不會是託兒吧？」

  「看他這模樣，應該是收了錢的，一把年紀還幫著騙人，也不怕折壽。」

  「關鍵是我們剛剛還為他提心弔膽，浪費咱們表情。」

  眾人看向老頭的目光漸漸充斥著不屑與鄙夷。

  老頭急了，「你們胡說八道什麼，要是誰不信，老頭子請他治病，如果韓大師說能治，然後給你治了沒效果。要是治了有效果，你不僅自己掏錢，還得反過來請老頭子我治病。」

  「嘿，我活了一把年齡，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騙子。」

  人群中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聞言，笑道：「老爺子你要這樣講就怪沒意思的，既然話都說到這裡，那我們要是沒人配合多無趣。」

  大家趕緊出聲應和。

  「對，是不是騙子，治一治就知道。」

  「趕緊去試試，反正大伙兒都在這裡看著，有什麼問題我們幫忙報警。」

  在圍觀人群支持的態度下，中年男人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