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性的背後是白雲蒼狗

  新公司搬來了維利亞大廈後，過了沒多久，張銘朗投資的錢也打款過來了，第一輪的款打了兩百萬過來，這也是正常的流程，都是這樣分期打過來投資款的。

  資金一到位，公司馬上就開始招人了，雖說錢是到了，但也不敢亂花，還是要用在刀刃上的，這次招聘的崗位一共有十六個，其中有六個是管理崗。文哥忙於出去外面對接洽談客戶，現在公司又沒什麼人，所以面試的工作就自然都交到了陳軒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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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陳軒全天的工作大多數都是在面試，一天下來面試了三十多個人，人都快懵了。晚上六點，下班時間到了，但他還不想馬上就走，看著員工們陸陸續續下班了，他打開了辦公室的抽風機，直接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抽著電子菸。

  抽著抽著他就感到心煩氣躁的，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心裡挺不平衡的，維利亞大廈坐落於G市市中心的繁華地段，這裡的公司自然在薪資福利等方面不會差到哪裡去，但看看他自己的薪資，現在頭銜已經是「運營總監」的位置了，可薪資卻只有一萬二，可以說：接下來他面試的很多人，開出來的薪資價格都是比他還要高的，遇到這種情況，換了是誰心裡都會覺得不那麼樂意。

  恍然間，陳軒回想起了自己以前看書看到過的一句話，就這麼輕聲喃喃的念出來了：「人性的欲望就是沒有邊際的汪洋，看不到的盡頭，永不滿足。」他自嘲的笑了笑，「從前拿著三四千工資的時候，就想著什麼時候可以拿六七千，等拿到了六七千就想著過萬了……」

  ……

  晚上下了班，他剛走出來地鐵站，準備回家時想著順便買點水果上樓去，就在他想著給李樂晴發消息，詢問一下她有沒有什麼想要吃的水果，結果李樂晴倒是率先和他聯繫了，直接打來了一個電話。

  「那個，軒，你卡裡面有三千塊錢嗎？我閨蜜，就你上次見到的那個，她辭職之後還是一直都沒有工作，需要找我借錢當做是過日子的錢，可是我發現我的卡全都被凍結了！我猜應該是我媽媽給弄的，因為我所有的卡都是她的，自己唯一的那張工資卡也是早就花完了……」

  陳軒一聽她這麼說，還真的是感到頭大，他冷靜了一下，說道：「今天十號，明天十五號才發工資，你看下能不能再等個五天？」

  「那……有一點也可以，先給她吧，可以嗎？」

  這會，其實陳軒是有點想發脾氣了，但還是忍住了，讓李樂晴先掛掉電話，他去看看銀行卡里有多少餘額，這會人也在樓下了，馬上就能上去。

  掛了電話，陳軒打開手機的軟體一看，銀行卡的餘額也就只剩下不到兩千塊錢，那也是他自己需要拿來過日子的錢，每個月自己要還錢和給家裡錢，日子更是過得緊巴巴。他想了想，乾脆水果也不買了，直接就上去了屋子。

  陳軒開了門，把公文包放在椅子上，「這樣吧，我剛剛看了看我卡里的錢，也就只有一千五左右，你那閨蜜要是實在是很著急的話，那我先轉五百你借給她，因為我們自己也要過生活，我們也沒什麼錢的。」

  李樂晴沉默了會，點頭道：「行，那就先這樣吧。」

  陳軒把錢轉過去給了李樂晴五百塊，他喝了杯水，問道：「你媽……為什麼會突然把你的卡都給凍結掉了？我更加想不明白的是，晴晴，你都多大人了，為什麼自己的銀行卡都是你母親來保管的？這些不是應該是屬於你自己的嗎？」

  李樂晴原本就是因為這事不怎麼好，接著是閨蜜找她借錢的事情，隨後到陳軒一回來家裡就這麼質問她，頓時她的情緒就爆發了，大聲說道：「錢錢錢，在你眼裡就只有錢嗎？！不要拿你的認知來給我設置那些條條框框！家裡多少東西是我出的錢，為什麼你出一點錢就那麼大意見？！」

  陳軒見李樂晴突然情緒爆發了，人是懵了一會，但接著就是感到整個人都身心疲憊，他帶著很是無奈的語氣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那我說的都是實話嘛，正常來說，不就是我說的那種情況嗎？而且，我也沒有說不願意出錢呀，家裡頭的花銷我也是有出錢的……」

  說完，他上前想要輕輕地摟著李樂晴，可她卻頓時用力地甩開了陳軒的手，滿眼淚光的看著他，那眼神帶著失望和決絕：「不要說你不是那個意思了，你給人表達出來的就是那樣的感受，我媽媽說得沒錯，一個貧窮的男人，在他眼裡什麼都是只有錢，貴的東西除了貴，沒有別的毛病，便宜的東西除了便宜，其他全是毛病！人也是這樣！」

  李樂晴說完，生氣地走出了屋子，但關門的聲音卻是很輕，陳軒想要上去攔住她，但得到的回應只有那扇關上的門，像是一度牆把他們兩人溝通的「路」給堵住得死死的。

  她走了以後，陳軒只是沉默了一小會，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當即下樓去找李樂晴，外面還下起了雨，他冒著大雨找了好幾條街都沒有發現李樂晴的身影，電話打過去就掛掉，消息發過去就不回，如同消失了一樣。

  尋人無果，最後陳軒只能在樓下的那家便利店買了兩瓶紅酒上樓，心煩氣躁的他，這會又多了個情緒，那就是難過與無奈，除了酒精做伴，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更好的緩解辦法。

  晚上，他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喝了個把小時的酒，一瓶半的紅酒下肚，人已經開始有些意識模糊了，狀態不好的情況下喝酒，那是很容易就會喝醉的。

  又過了沒多久，李樂晴就回來了，她聞到那滿屋子的酒精味，以及坐在沙發上失神喝酒的陳軒，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類似的場景她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但這次，也許她會有不同的選擇……

  「只要我們吵架，或者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那你就只會喝酒，我和你說過我不喜歡酒的味道，可你偏偏每次都是這樣。」李樂晴仰起頭來嘆了口氣，眼裡落下了淚水，她抬起手背擦拭了一下，「陳軒，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李樂晴說完便回去了房間找衣服，隨後洗澡去了，洗完了澡，整個人更沒事一樣，就這麼關上了房間的門。過了半個多小時，陳軒也去洗澡了，接著回去了房間和李樂晴談談。酒精對他的感情判斷沒有引起很大的影響，倒是想著去安撫李樂晴了。

  房間裡，即便洗了澡還是滿身酒氣的陳軒，他躺在床上抱著李樂晴，說了很多、很多的話，直到後面李樂晴突然湊過去吻住了他的雙唇，兩人所有的情緒全都在身體交融中得到了釋放……

  結束後，陳軒本來就喝了酒，再加上那會完事了，整個人感到疲憊不堪，他摟著李樂晴慢慢地準備進入睡眠狀態，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了李樂晴好像開口說了一句話。

  「好好記住我們今晚的一切，以後……」再到後面，他就沒有聽清楚了，就這麼入睡。

  次日，陳軒正常起來上班，而李樂晴也和往日一樣起床給他做了頓早餐，但今天的早餐不一樣，看起來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豐富，煎雞蛋、瘦肉粥、青菜、麵包，桌上好幾個碟子擺放著。

  「怎麼今天早餐做這麼多？」陳軒有些疑惑的問道，隨後拿起筷子吃早餐。

  「因為今天不一樣。」

  「嗯？什麼不一樣？」

  不料，李樂晴只是淡然說道：「沒什麼，吃吧，八點了，你得要抓緊時間去公司了，你昨天和我說了，今天早上八點五十分你們投資人要來公司開會，晚了就遲到了。」

  「噢！對哦，是，我得趕緊的了！」

  陳軒只是簡單的吃了些早餐，接著就拎起公文包匆匆地穿上鞋子出門，但他剛走了兩步，突然又折返回來，親吻了李樂晴的額頭，他笑了笑，這才繼續出門。

  他還算比較幸運，來到公司剛好八點四十八分，張銘朗帶著他的貼身助理李琳娜已經和文哥到了公司，就在文哥的辦公室里聊著。

  陳軒進去和幾人打了聲招呼，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和張銘朗的貼身助理對視著的時候，居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大抵是因為那天晚上他覺得自己喝酒喝不過一個女的而感到心虛吧！

  會議室里，四人都分別對立坐著，張銘朗手指放在桌上有節奏的敲動著，他笑了笑，率先開口道：「咱們優鮮科技搬來維利亞大廈也有段時間了吧，我前些天一直忙著跑全國各地，壓根就沒有時間過來看看你們。」

  張銘朗笑了笑，繼續道：「雖然說我是沒有人來到咱們優鮮科技的辦公室里，不過，文哥這段時間也是辛苦了，一直都有和我匯報著項目的具體情況，看起來好像不錯啊，人員規模在不斷的招聘擴大，數據方面看起來也好了很多，很不錯嘛！」

  「我不辛苦的，我也只不過是給您匯報一下公司的情況而已，沒什麼，這都是應該的。」文哥樂呵呵的說道，對方可是公司的金主，這會他肯定是要說話很是客氣的。

  「我今天過來呢，也就說一個事情，給你們說兩個事情，第一，接下來明天開始，我的助理李琳娜將會加入到你們優鮮科技，職位是總裁助理，反正就是你們兩人的其中一個的助理就是了，她會負責公司里所有的大小事務的跟進，你們給她安排工作讓她去對接就是了；第二，第二輪的融資款將會提前到達，你們這樣玩的進度實在是太慢了，我給你們錢，不是讓你們慢慢玩的，我等不起，接下來給我儘快把公司給擴大規模，讓更多專業的人進來咱們公司。第二輪融資款我已經想好了，我會直接在下周給你們打五百萬進來，剩下的錢就根據這一次的整改和項目數據情況來看了，如果OK，那錢可能很快就會下來，如果不行，那就沒有以後了。」

  他停頓了一下，聳了聳肩撇嘴道：「我可以這麼和你們說，反正呢，我是不缺錢的，如果有一天我的經濟情況給不出那麼多了，但是我背後的投資機構，他們可有的是錢，只要你們沒問題，那以後我分分鐘可以找他們要錢去，剩下來的就看你們了，你們覺得呢？」

  陳軒和文哥兩人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相互點頭贊同，文哥發話了：「可以，我覺得沒問題，那就讓琳娜今天辦理入職吧，明天正式來公司上班，她跟著的人是陳軒，因為我很少在公司的，基本上都是出去外面跑業務對接客戶去了。」他把目光看向了陳軒，「軒，你沒問題吧？」

  他也沒想到文哥會突然這麼說，眼下三個人都這麼看著他，他也只好硬著頭皮回道：「我能有什麼問題啊，就按照大佬們說的去辦吧！」

  「好，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期待著下周張總給咱們打來的第一輪融資款。」

  「沒問題，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張銘朗自行離開，陳軒安排了人事去找李琳娜來對接，給她安排辦理入職手續。李琳娜一走出會議室，她那傲人的身材頓時就吸引了不少男性，但對她來說都已經早就說家常便飯了，習以為常的她就這麼帶著自信的步伐走進了人事部的辦公室。

  忙完了這一切，後面文哥還把陳軒叫進去了他的辦公室聊了好一陣子，大概的內容就是說接下來公司怎麼去規劃和發展項目吧。

  事後，陳軒覺得這是一個還算是不錯的消息，想著回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里，就把這個事情告訴李樂晴去，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回到辦公室打開自己的電腦，看到李樂晴已經給她發來的一段長文，那一段長文卻是給他帶來「致命」般的傷害！

  「陳軒，我已經想好了，我們還是分手吧，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我覺得我們的確是不適合在一起的，你不要覺得我是因為你沒錢而和你分開，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從來沒有嫌棄過你沒錢，你的所有情況我都一清二楚，可最終能決定兩個是否合適在一起的，根本原因那是因為彼此的性格和處事方式。說實話，我們相處的這好幾個月以來，你回頭想一下，我們吵架了多少次，要麼就是你迴避我的問題，要麼就是我們吵得不可開交，而後你選擇買醉來解決我們的爭執，這樣的生活……我真的累了。房租我已經交了三個月的了，我和我媽媽說了我們的事情，她願意解凍我的銀行卡了，而我……在你看到這一段文字的時候，我已經前往了高鐵站了，我打算回老家發展，以後就不會再回來G市了，這一切都已經沒有了意義……希望，你以後可以多點把自己的重心放在家裡面，陳軒，你要明白，其實一個女人和你在一起，物質條件的確是基礎，但是我們都是願意等的，如果是正確的人，為什麼不願意？但重點是三觀和性格，那才是最根本的……珍重，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