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成敗

  我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幾乎是下定決心一般將那張黃紙翻了個面，一瞬間，透過淡黃的已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字體，隱隱約約也能看出輪廓。

  而那個輪廓畫的正是我蕭家獨門秘術。

  詭術？

  所謂詭術不同於其他的正派術法，使用詭術之人必定能力超群，具有強大的力量能夠操控詭術，若非如此，容易受到反噬。

  趕屍人不同於一般的職業，其本身就存在特殊性，所以很容易招惹到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因此，詭術誕生。

  其實詭術與神秘的蠱術有著相似之處，不同之處在於一方是利用蠱蟲操控人心，另外一方則是由傀儡術進行。

  不過不管是詭術還是蠱術，都需要陰陽師本身具有強大的力量，若非如此，輕則被蠱蟲吞噬意識成為傀儡，重則就是丟命的事。

  但我從未見過家裡的老人使用過詭術，老一輩雖說是有名的趕屍人，但能力有限，絕對做不到這種成就。

  但，術業有專攻。

  我無法保證祖上是否有人有同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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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陷入沉思的時候，柳慧兒無奈，戳著我的腦門。

  「蕭澤，都什麼時候了，能不能不發呆？」柳慧兒哭笑不得。

  話音剛落，十幾個紙人瞬間出現，原本白色的紙人變成血紅色，外面的動靜越來越明顯，柳慧兒在後面低聲咒罵，而後快速掏出匕首做出攻擊姿勢：「蕭澤，以後蕭柳生意你說了算。」

  「我一定不會攬活兒。」

  「你現在說這個會不會晚了。」我倒是不著急，不緊不慢的走到祭壇位置，點燃那剩餘的紅燭，接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上。

  「噔噔——」腳步聲聽著讓人不寒而慄。

  幾乎是同一時間，隨著燭火不停的閃爍著，門口巨大的陰影再次出現。

  我和柳慧兒的神經緊繃，直勾勾的盯著門口的方向。

  下一秒，一團被黑霧包裹著的屍體出現，渾身散發著惡臭，周身煞氣沖天，最恐怖的是，無數蛆蟲從她的嘴裡淌出，看著令人噁心。

  那玩意兒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敗不堪，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唯有小腹位置高高隆起，按道理來說這樣的東西鐵定就是詐屍無異。

  但柳慧兒小心指著她的腹部的位置，臉色十分難堪：「蕭澤，鬼嬰。」

  「你說什麼？」順著柳慧兒所指的方向，我清楚的看到那具屍體的腹部有輕微的凸起，再細看，居然不停的起伏，讓人毛骨悚然。

  早年間也只是從別人口中知道所謂的「鬼嬰」。

  所謂「鬼嬰」便是人在懷孕的時候，遇到外力，或者不公平的事情的時候突發意外死亡，那女人嘴裡提著一口氣，那口氣咽不下去最後會轉移到肚子裡的嬰孩口中，而嬰孩未經歷人間事，卻被強行留在陽間，過了一段時間便會成為所謂的「鬼嬰」。

  不為陽間所認可，且鬼嬰這種東西怨念極深，加上有著厲鬼本身的怨念，十分厲害。

  我看屍體的肚子不像是快要生產的模樣，如果能儘快解決還好，如果不能解決，任其繼續無休止的生長，到時候就會出大亂子。

  「趙鐵柱這老東西到底是不是捅了鬼窩。」柳慧兒無語扶額，恨不能將趙鐵柱當場爆錘一頓。

  我搖頭，用手捂住女人喋喋不休的嘴，而後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現在我幾乎可以確定，那天被我收拾的鬼魂並不是梅香本體，梅香的屍體留在遠郊別墅，控制著周圍的靈壓，使這裡成為真正的煞地。

  而它的魂魄則藉助於骨牌的力量，一方面改變趙鐵柱的運數，一方面吸乾他的陽氣，讓他成為傀儡，這才是恐怖之處。

  「梅香？」我試探著叫出口，那原本僵硬移動的屍體終於有所反應。

  隨後，竟然奪門而出……

  是的，一具屍體竟然奪門而出。

  柳慧兒看到此情此景不免愣住，被動看向我：「蕭澤，咋倆長得是不可丑可丑的。」

  「別廢話。」我舔舔嘴唇，心中的猜想已經有了大體的輪廓，沒有說話，轉身回到別墅。

  轉眼便到了鬼節那天。

  整個遠郊別墅顯得陰森可怖，難得的是，趙鐵柱坐上桑塔納準備離開。

  臨走前，趙鐵柱專門來到我的房間，搓著手，身體更差：「大師，這裡的事就麻煩你了。」

  「公司有要緊的事情處理，我得回去一趟。」

  「嗯。」我並未阻攔，只是等到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猛不丁叫住趙鐵柱。

  「等等……」

  「還有什麼事？」趙鐵柱坐在輪椅上，回頭不解的看著我。

  「今夜子時，務必回來。」

  「否則出現任何後果，自己承擔。」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已無話可說，趙鐵柱命數已定是非我一介凡人所能更改。

  只盼著梅香能夠放過趙鐵柱罷了。

  趙鐵柱眸色轉動，沖我微微一抱拳，轉過身消失在別墅盡頭。

  待到趙鐵柱離開後，所有的紙人盡數出現在我身邊，不同於那些血紅色的紙人，那些紙人紛紛守在周圍，看著正常。

  而後，一張紙人貼近我的耳邊說著什麼，恰巧這時柳慧兒走了進來。

  腦門上面貼著一張符咒，渾身刻意用艾草葉熏過，又專門在腰間系上香包，看著好不滑稽。

  按理來說柳慧兒睡了一晚上應該沒有什麼睡意，但她盯著一雙熊貓眼，眼眶烏青，委屈巴巴的看著我：「蕭澤，我想回家。」

  「回家？」我樂了，無語的看著柳慧兒，「當初是你把我騙進來的。」

  柳慧兒似乎很不滿我用這個詞語形容，搖頭晃腦，簡直一副詐騙頭目的樣子。

  「蕭澤。」柳慧兒一本正經的盯著我，「你要不做風水師，我還沒這個機會。」

  「你可別忘了，你在鬼母墓答應我爺爺什麼。」

  「我出錢出力，可不就是打響你的名聲。」

  柳慧兒說的一本正經，聽的我那叫欲哭無淚，敢情人家如今所作所為都是為我的考慮。

  「得，我也不跟你說了。」

  我也懶得跟這個小丫頭計較，柳慧兒到底也沒有什麼壞心思，不過是將利害關係分的有點清楚，不過柳家目前就她一介女流之輩掌權，柳慧兒若沒有八面玲瓏的手段，怕是降不住。

  「不過區區一鬼節罷了，你也用不著弄成這副模樣吧？」

  我從上到下大量著柳慧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舉行什麼招魂儀式。

  艾葉本就具有辟邪作用，古代人們大多都會以艾葉熏，亦或者在鬼節到來之時，專門舉行某種祭祀活動。

  只可惜，隨著人們的文化水平越來越高，老祖宗的那些東西都扔的差不多。

  柳慧兒則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衝著我搖頭：「蕭澤，這你就不懂了。」

  「人嘛，講究的就是個忌諱。」

  「你自己瞅瞅，蕭柳又接了不少大單，你就等著名揚青史吧。」

  柳慧兒晃動著手裡的東西。

  後知後覺我才反應過來，一把搶走手機，待看完上面的內容氣不打一處來，被動看著柳慧兒：「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你成為一流的風水師，我要你發揚蕭柳兩家的名聲。」

  「我要老爺子心中的期盼都能得償所願。」

  說到最後，柳慧兒頗有些義憤填膺的味道，我不禁揉著眉心，滿臉頹敗的坐回原位。

  我忘記了，現在的我代表的是蕭柳兩家的名聲。

  半晌，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平靜的看向柳慧兒：「我已經派紙人去跟蹤趙鐵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