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相

  陰風陣陣，在我耳邊呼嘯著。

  這種逃命的感覺，我試過一次了。

  沒想到這才一個星期不到，我居然又得逃命！

  我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那女鬼一開始緊隨其後。

  但在我上山之後，她卻沒有再追。

  我也算是稍微鬆了口氣。

  停下來喘口氣，本來想繞路回去村裡的，可沒想到找路之際。

  忽然瞥見半山腰上有一間木屋子。

  屋子修建在樹林間，從下面看，要是不仔細的話，根本就看不清楚。

  整個村子的人，都對這個湖水，這個厲鬼避之唯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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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有半山腰出現這麼一間屋子。

  怎麼能讓我不若有所思？

  我跑了上去，來到木屋跟前敲門。

  連續敲了幾次之後，有人來開門了。

  是個年過七旬的老頭。

  頭髮鬍子花白，看了看我，問：「剛才山下逃上來？」

  我嗯了一聲。

  他便讓開了。

  「進來吧，這個月已經是第五個了。」

  「你們啊，為什麼非要去發那種橫財？」

  我這才意識到，他一定是因為我懷裡抱著八卦鏡。

  所以把我當成撈東西去賣的村民了。

  老頭進屋後，就點著了油燈，在一張八仙桌旁坐下。

  「大爺，我不是這裡的村民，我也不是撈東西去賣。」我上前開口道。

  「這是我從一個村民手裡買過來的，本想修復那女鬼的封印。」

  「還村子一個安寧，但沒想到她實在是過於厲害。」

  「我不是對手，這才先避其鋒芒。」

  老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小伙子你確實看著面生，那你是哪個門派的？」

  「我叫蕭澤，師承趕屍一脈。」我如實回答道。

  老頭點了點頭。

  「原來是湘西趕屍的蕭家，可你蕭家是趕屍人，怎麼管起鬼魂的事情來了？」

  說著，他指了指旁邊的木椅，示意我坐下。

  我也不客氣，在旁邊坐了下來。

  「實不相瞞，我爺爺出事了，黃土村的老李叔知道點線索。」

  「他答應我，只要是能解決這個事情，就告訴我一條線索。」

  老頭聞言，沉重地嘆了口氣，接著破口大罵。

  「這個老李頭，他是不是瘋了？」

  「讓一個孩子來做這種事情，狗東西！在村子多少年了，沒見他做過一點有用的。」

  我無奈地說道。

  「老李叔退隱了，大概他自己也有不想重出江湖的理由吧。」

  「對了，大爺，關於這個女鬼，您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告訴我的？」

  老頭聽了，冷笑著問。

  「你在村里都聽見什麼了？說來我聽聽！」

  我把村長跟我說的如實說了一遍、

  「呸！」老頭卻啐了一口，道。「一群臭不要臉的傢伙。」

  「為了維護村子的名譽，什麼鬼話都編的出來！」

  我驚問。

  「難道真相不是這樣的？」

  老頭搖了搖頭。

  「你是個外人，自然不明白，這個村子有多自私！」

  我阿了一聲，忙問。

  「那敢問大爺，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這女鬼原本的名字，已經沒有記載了。」老頭開口道。「現在，他們都叫她骨女。」

  「這是因為她死後，肉身雖然被蛆蟲所食，但怨念不散。」

  「屍骨不化，每每出現，都是藉由別人的人皮。」

  「所以得了這麼個名字，若說起她的經歷，那當真不是她的錯。」

  說著，老頭跟我說起了另外一個版本。

  當年骨女出去村子的事兒是真的，但她再回來。

  就不是村長說的那樣，她沒有一個愛她的男人。

  當年那男的，也是覬覦她的美色。

  不但欺騙了她，而且在村里散播謠言，說她很容易搞定。

  於是，很多男的半夜去她家裡敲門。

  有時候她能躲得過，但大多時候卻躲不過羞辱。

  最終骨女不堪受辱，意識也開始變得有點兒模糊，總之就是精神不正常。

  她大白天的赤身裸體在街上大罵那些羞辱她的人。

  把每一樁每一件都說出來了。

  可是，信的人自然信，不信的人都覺得她在故意抹黑這個村子。

  尤其是當時的黃土村無比自私，認為她是被除名的。

  還讓她留下，那完全是看在老天爺的面子上。

  現在她居然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完全不能容忍，於是，村長讓人把她抓起來，以禍害別人家庭為由，浸了豬籠。

  「這……」

  我聽完大驚。

  「這是真的嗎？怎麼能做出這麼不是人的事情？」

  「他們還有點基本的道德嗎？」

  老人嘆了口氣，道。

  「孩子，人性經不起深挖，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保持赤子之心的。」

  「否則骨女的怨念也不會大到了這種程度！」

  「你要找的封印，在水裡的西北向，靠近水裡的石壁。」

  「有個洞，暫時是被塞起來的，當年的道長把她的屍骨封印在了裡頭。」

  「但是孩子，我勸你不要管這件事，因為這事兒完全不是你能解決的。」

  「骨女的怨念已經到了一種不可調和的地步。」

  「現在封印還在，她都能出來作祟，萬一你挖開那個洞，她真的跑出來，就萬劫不復了。」

  老者說的沒錯，除非我有必勝的把握。

  否則把骨女的屍骨挖出來，就是自己找死。

  所以，我的回答是這樣的。

  「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比起村長說的那般冠冕堂皇，我更相信您說的。」

  「這事兒我會仔細想清楚，再行動。」

  老頭點了點頭。

  「孩子，若是想解決骨女的怨念，恐怕不是一個簡單的事兒。」

  「我曾經聽聞有人說，人世間的供奉能夠化解怨念。」

  「但這個辦法也行不通的，因為村長根本不會承認黃土村的這段歷史。」

  「更別說讓家家戶戶都為骨女供奉。」

  「我知道了。」我回答道。「很抱歉，深夜打擾您。」

  「這些話，我會記在心裡，那小子就先告辭了。」

  老頭嗯了一聲。

  「你從右邊下去，有條小路，能直接回到村里。」

  「孩子，你的修為也來之不易，千萬別因為一時衝動，自毀前程。」

  「我明白。」我回答道。

  老頭說著，起身送我出門，我順著他說的小路下山。

  其實，村長在告訴我那些的時候，我就一直都在想。

  真相到底是什麼，所以見到老人才會那麼問。

  因為村長說的實在是太簡單了。

  好像這就是個戀愛的故事，我一直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現在可算明白了，一百年前啊，現在依舊有不少人執迷不悟，思想封建。

  更別說那麼久之前，一個被除名的人，回來打扮成那樣。

  老頭說的，才更像是現實中會發生的事情。

  但同樣的難以置信，因為我在這個故事中，我看不見人性的一點點光輝。

  骨女經歷了那種事情，甚至用那種方法來為自己說話。

  可非但沒人幫她，還害了她的性命。

  若是我，我也得殺了所有人不可。

  所以，我一整晚，心裡都是難受的。

  倒是順利回到了村里，悄悄開了驛站的門，但黃翠英卻坐在床上看著我。

  我被嚇了一跳，急忙開了燈，見是她才鬆口氣。

  「你幹嘛啊？嚇我一跳。」

  黃翠英雙手環抱，道。

  「只有心裡有鬼的人，才會這麼害怕。」

  「說吧，跑去哪裡了？」

  我沒說什麼，直接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她。

  「怎……怎麼了？」黃翠英問。

  我開口道。

  「本以為這件事兒不難解決，但現在，我才知道自己錯了。」

  「骨女沒錯，這些人，該死！」

  「骨女？」黃翠英驚問。「你到底查到了什麼？怎麼感覺你很難過似的？」

  我這才鬆了手。

  「你還困嗎？不困的話，我慢慢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