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聿發微博官宣

2024-05-30 21:02:04 作者: 南溪不喜

  驚喜像煙花一樣在遲聿胸腔里迅速炸開,但他臉上沒有任何驚喜的表情,那反應更像是被這句話砸暈了頭,愣愣的盯著顧鳶。

  顧鳶被他這樣的反應惹笑,心情很輕快,見他好半晌都不說話,便故意說:「不想去啊,那算了,還是回顧公館吧!」

  這話一出。

  

  遲聿不再像剛才那樣愣住不說話,生怕顧鳶真的反悔似的,他沉靜的應了聲:「去醫院!」

  「還以為……」

  「去。」

  顧鳶本想再打趣幾句,逗一逗他,在看到他那麼緊張嚴肅的表情之後,顧鳶收起了打趣他的心思。

  她擱在大腿上的手滑下去,停留身邊的坐墊位置上,指尖點了點,意思明顯。

  遲聿這回沒有猶豫糾結,挪過來挨著她。

  兩人一下子挨得更近了,這人剛才就一直反覆試探,現在坐過來了臉色看起來更嚴肅,不等顧鳶開口,他先說:「坐這麼近會不會擠到你跟寶寶?」

  顧鳶:「……」嘴角一抽!

  看著他緊張到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顧鳶覺得好笑,忍不住就笑出聲來。她皮膚暖白,出門時沒有化妝,但是那精緻立體的五官無需妝容再來修飾一番,渾然天成的美感是上帝炫技的作品。

  她笑聲不大,像是在低笑,一陣一陣的,眉眼間的溫柔像徐風一樣吹過來,遲聿直接看迷了眼。

  他抿緊了唇,唇瓣宛如一條柳葉,不看眼睛單看唇有些凌厲。

  一撞進那雙含情眼裡,只有無限的沉溺。

  他此刻故作越發嚴肅的表情,讓顧鳶覺得更好玩:「現在就開始擔心肚子裡的小寶寶了,要是等會去醫院檢查出來並不是懷孕了,那你會不會很失望?」

  「不會。」他搖了搖頭,很堅定的表態。

  顧鳶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不會。

  遲聿說得緩:「懷上了也只是一個意外,不在預期之內,我不會失望,鳶鳶……」遲聿把握緊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我的感受其實沒有那麼重要,接下來任何事你想做就做,不用顧及我。」

  說完,他愛憐的吻了吻她額頭。

  ……

  幾個小時後。

  顧鳶已經知道了檢查結果,遲聿也已經知道了。

  從醫院出來,再回到車上的這短短几分鐘時間裡,對遲聿來說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直到顧鳶坐上車的那一刻,他緊繃著的情緒才稍微鬆緩了一些。

  此時顧鳶已經坐好,看到站在車外的人遲遲不上來,她顰眉看他:「怎麼不上車?」

  遲聿欲言又止,看了顧鳶好幾眼也沒把話說出來。

  顧鳶不高興的往後一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磨唧唧了?!」

  遲聿:「……」我也不想老婆……

  他的視線反覆在她的小腹與臉上停留,欲言又止的話其實不說顧鳶已經猜到了。只不過想聽到他親口說,結果等老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

  「有什麼想說就說吧。」她直言,目光卻沒看他。

  遲聿覺得這麼憋著也不是一回事,現在結果也已經出來了,到底留還是不留只聽鳶鳶一句話,不反正不管留不留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鳶鳶的想法。

  「那個……」

  「生。」

  遲聿剛開口才說了兩個字,嘴巴還微微張開著,就聽到顧鳶說了一個字——生。

  生?

  生什麼?

  遲聿當時整個腦子都糊塗了,良久沒反應過來那麼一個字是什麼意思。他目光茫然的望向顧鳶,好像是在無聲的求解。

  顧鳶:「……」完了,嫁了一個傻老公實錘了!

  「傻不傻啊你。」顧鳶看著他這副模樣就好笑,又呆又傻。

  她鄭重其事的語氣說:「已經中標的合作哪有中途中斷的理由,生意人最講究合作長遠不是?!」

  好像沒一句話都不在點子上,又好像每一句話都在點子上。

  顧鳶以為遲聿應該可以放寬心,這個孩子她肯定是要生的,但她發現遲聿聽完她的話之後,臉色卻並沒有輕鬆,反而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難道沒聽懂?

  顧鳶準備重說一遍,不要用那麼商業的話語,還沒說之前,遲聿開腔了——

  他依然站在車外,身形頎長站得直直的看著她,認真說:「其實,你不用顧慮我的感受,這件事不可小只可大,但我尊重你的一切意願和想法。現在確實不是一個好時機,我們可以再等一等的。」

  顧鳶算是聽懂了,也弄明白他的態度一直這麼琢磨不透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所在意的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

  顧鳶向他伸手,遲聿把手搭過來握住她的手,顧鳶便順勢把他往車裡拉了拉,他傾身往裡邊靠了靠,讓顧鳶倚靠在他的胳膊上。遲聿以為顧鳶還在糾結,準備替她直接做決定,不要這個孩子。

  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不在計劃之中,兩人都沒有任何心理準備,都怪他,最近一段時間實在是太瘋了,即使措施也有風險發生,看,風險還是發生了。

  挽救的風險也很大,不管是生還是不生。

  越想,遲聿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正想著,就聽到倚靠在他胳膊上的女人呢喃:「可是我想要這個孩子,遲聿,難道你不想要嗎?」

  遲聿渾身一僵,顧鳶倚靠著他胳膊感覺最為明顯。

  她抱緊了他的手臂,此刻的模樣像個拿不準主意的小女孩,跟他商量似的:「遲聿你不喜歡這個小孩嗎?你看,他本來應該晚一點再來的,現在卻提早來了,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爸爸媽媽。」

  遲聿身體更僵硬了。

  一動不動,好似被人點了穴。

  顧鳶也不知道他這反應到底是代表了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其實不是很待見這個孩子?可是她今天從他的種種反應里都看出來,他明明很期待這個孩子……

  拿不準他到底想什麼,顧鳶乾脆撒開了他的手,脾氣也跟小女孩差不多:「既然,既然你不喜歡的話,那就不要了吧,反正現在車都還沒走,我進去…唔……」

  一張一合的嘴被手指摁住。

  顧鳶掀眸看他,一雙眼睛裡水汪汪有著幼態的無辜感,特別是她現在就用這樣的目光把遲聿給盯著,對遲聿來說就仿佛是流星墜落砸進了他的心裡。

  他的聲音很低:「我沒有說不要。」

  「我要。」

  「鳶鳶,我要這個孩子。」

  指腹刮擦在她的唇瓣上,顧鳶的唇形本就好看,遲聿摸著簡直愛不釋手。

  顧鳶趁機咬他一口,遲聿縮了一下手,但那隻手始終掬在她臉頰上。

  「鳶鳶,我很高興。」他重複了兩遍這句話。

  顧鳶問他:「高興什麼?」

  遲聿說:「就是很高興。」

  說完,他長腿一邁上車來,顧鳶順勢給他挪開了位置,兩人挨著坐在一起。

  司機一直在駕駛座,因為顧鳶沒說走,司機便一直耐心的安靜的等著顧鳶發話。

  「回顧公館。」顧鳶說。

  司機聽到,立即應聲:「好的顧小姐。」

  行駛的途中,遲聿還是很安靜的,而且也沒那麼動手動腳,還要挨著顧鳶就很滿足。他不說話,顧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問一句答一句感覺彆扭,她寧願遲聿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也不想他這麼安靜。

  回到了顧公館。

  下車之後,遲聿牢記現在顧鳶跟之前不一樣,堅持要抱她下車,顧鳶說不用,他說要麼扶著,顧鳶便把手給了他。

  他扶著的那力度,好似生怕沒扶穩把她磕著了碰著了。

  顧鳶一直不說話,由著他默默的做這些。

  因為早上起得早,現在從醫院回來還早,顧鳶準備去睡一個回籠覺,醒來剛好吃午餐。

  上樓時遲聿非要抱她,顧鳶說不用,他好像很怕自己一沒看見她就摔了似的,弄得顧鳶哭笑不得,跟他說:「你見我平時在家即使摔過跤?反倒是你越這么小心翼翼,越容易出事知道嗎。」

  這話好像還是蠻有說服力的。

  遲聿就沒有再堅了,只不過她上樓的時候遲聿就默默的跟在她身後,直到把她送回房間裡,看到她睡下,親自給她掖好被子才心滿意足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臥室里只剩下顧鳶。

  等遲聿出去了之後,顧鳶睜開眼盯著天花板,想到某人的一舉一動和所有反應,幸福的笑容不知不覺就掛在了嘴角上。她知道他很遺憾懷穗穗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甚至都不知道,回來了之後才知道她為他生了一個女兒。所以這次他大概想要用盡所有來彌補。

  這種感覺自然是幸福的,喜上眉梢時一顰一笑都是那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這一覺顧鳶睡得很淺。

  午飯之後,顧鳶忽覺下午的時光格外的漫長,大概是因為現在沒什麼事做,再加上遲聿把她當國寶似的時時刻刻看著,讓顧鳶覺得無奈卻又甘之如飴被他這樣守著。下午顧鳶去畫室畫了一會畫,她畫畫的水平不太好,以前那時候為了討文霏開心她什麼都學,鋼琴、小提琴、畫畫、舞蹈、下棋這些,只要是能讓文霏多看她一眼的,她都學了。

  除了畫畫沒有天賦以外,其他的都拿得出手。

  顧鳶畫了一副看起來很抽象的插畫,大概實在是太抽象了她連名字都取不出來,遲聿拿起畫筆寥寥給她添了幾筆,那抽象的畫看起來一下子就高級了很多。

  顧鳶毫不吝嗇的對他豎起大拇指:「厲害啊老公。」

  一聲老公喊得順口又喜人。

  遲聿愛聽得很,問她:「取個什麼名字好?」

  顧鳶搖搖頭:「腦子空了。」

  遲聿看著那副被他添了幾筆就變得高級了一點的畫,思索了一下:「有酒瓶,還有凳子,要不就叫常常酒酒。」話落,他執筆在畫上面寫下四個字。

  「常常酒酒,好像還挺適合的。」顧鳶對他取的這個名字很滿意。

  遲聿問她還畫嗎,要不要去休息了,顧鳶說不困,現在特別精神。遲聿便重新架了一張畫紙,這回顧鳶看著他畫。

  遲聿畫起畫來的時候很專注認真,他是學過的,而且在畫畫方面也極有天賦,從剛才他在她畫上寥寥添的那幾筆就可以看出來。她微微起身一些,把下巴擱在他另一邊的肩膀上。

  畫室里窗明几淨,風格是莫蘭迪色系,顧鳶很忙很少進來畫室,一年可能就進來那麼幾回放鬆一下,但每次畫出來的畫都極其抽象,自己都看不下去。

  她看著他寥寥幾筆勾畫成像,那天賦真的是極高,顧鳶想到了什麼,輕聲在他耳邊說:「穗穗完完全全遺傳到你,也不知道畫畫的天賦有沒有遺傳到你。」

  遲聿手裡的筆沒有停下來:「天賦沒有多少,靠後天學習,精神病院很無聊,全靠畫畫打發時間。」

  他提起了精神病院,那是平行世界的事。

  顧鳶想不起太多,便也只是嗯了幾聲。

  等遲聿的畫畫完,只用了她畫畫的三分之一時間,他的速度確實很快,顧鳶就只記得他勾勾畫畫,她的臉型輪廓就出來了。

  一幅畫,神態像了,那就是成功了。

  遲聿畫她,別說是神態,寥寥幾筆都像。

  完美復刻。

  畫完畫之後,顧鳶感覺找不到事做了,遲聿提議說去視聽室,顧鳶想了想好久沒看電影,就去了。

  這次不是愛情電影,是一部科幻片。說實話顧鳶對這種科幻片是不感興趣的,不過遲聿好像挺感興趣,她就跟著一起看。

  這個時候她哪裡知道某人是故意的,就是給她催眠呢。

  看著看著一直沒有的困意說來就來,顧鳶眼皮打架,偷偷瞄一眼身邊的男人看得正專注。

  困意實在是猛,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看了眼手腕上泛著淡螢光的錶盤,才下午三點。

  她閉上眼睛準備小憩會兒。

  一閉上就睡了過去。

  遲聿側目看了睡著的顧鳶,他坐過去一點讓她貼著自己,腦袋枕過來枕在他的胳膊上。

  他掏出手機,拍了一張顧鳶睡著的側顏,即使因視聽室光線朦朧也很精緻,而且鏡頭裡還有遲聿的眼睛。

  點開微博。

  點開相冊。

  回想著今天經歷的一切,視線最後落在顧鳶平坦的小腹上。

  耐心等待了許久。

  看著時間一分一秒走到那個點。

  已經編輯好的微博,就在今天下午,就在現在,最重要的這個時間點,他按下確認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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