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

  外邊傳來一道喊聲。

  隔得不遠，且很清晰，穗穗能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有人喊自己，還是熟悉的聲音，穗穗抬頭就往外看。

  遲聿今天來的時候，沒有講究穿著，他知道他穿什麼都還行，不會給穗穗丟臉，就一件灰色的衛衣和淺白色九分褲，把身形比列修飾得又高又帥。

  他站在那，臉上帶著溫煦的笑意，此刻正望著手拎波比仔書包的穗穗。

  父女倆對視不過十幾秒。

  小姑娘連書包都不要了，抬手一揚，一陣風似的飛奔向遲聿。她跑得又快又急，還差點摔跤，遲聿看得心驚膽戰上前去接，小姑娘已經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他大腿大喊：

  「吃魚吃魚吃魚~~」

  閨女奔向老爹的這一刻，遲聿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

  

  就差一把老淚縱橫。

  他彎腰將穗穗抱起，還沒問她今天表現怎麼樣，穗穗抱住他的臉就親了一口，然後雙手緊緊環著他脖子：「窩好開森，吃魚來接窩啦~」

  小孩子的心情大多數時候會通過行動來表達。

  特別是開心的時候。

  穗穗現在就是這樣。

  遲聿心都柔化成了一團棉花糖，指尖撥了撥小姑娘剛才因跑快，而弄成一團亂的頭髮：「今天表現怎麼樣？」

  穗穗抬頭：「很好，老師嗦窩很乖。」

  此時拿著波比仔書包，從後面走過來的老師聽到這句話後：「……」

  一點都不乖好嗎！

  「你是遲窈小朋友的家長吧？顧小姐她說……」老師的話說到一半，當她看清楚這個男人的模樣之後，嘴裡的話忽然就找不到北了。

  這顏值……

  難怪遲窈小朋友這麼好看，本來還以為遲窈小朋友是隨她媽媽顧小姐的顏值，現在看來，更主要還是隨爸爸更多，父女倆長得真像。

  特別是那唇形，完全一模一樣。

  「我老婆說什麼？」遲聿抱著穗穗問道。

  一聲老婆喊得賊順口。

  早教老師內心：慕了慕了，這是什麼絕美神仙家庭！

  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主人，還有帥得無法無天的男主人，以及一個超級可愛漂亮的女兒，這樣的顏值天花板家庭組合，誰都羨慕？！！

  早教老師把剛才沒說完的話接著說完：「顧小姐早上送遲窈來時交代過，下午會是一位姓遲的先生來接遲窈。」

  遲聿：「你口中的顧小姐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還有，我姓遲。」

  老師：「……」

  我已經知道了，您真的不要再強調，這神仙顏值的家庭羨慕不來。

  老師將手裡的波比仔書包遞給穗穗，目光忍不住瞄了好幾眼，臉都快紅了，夭壽，真的太帥了吧。

  「穗穗，我們回家了，跟老師說再見。」遲聿教道。

  此時此刻的遲窈又聽話又乖巧，接過老師遞給她的波比仔書包，先禮貌的說了聲：「謝謝老師。」

  再揮揮手：「老師再見~明天見~」

  老師也很驚訝，遲窈的性格相處一天下來能看出大概。

  是不太好相處的性格。

  現在難道是因為放學了，心情變好才這麼乖？

  老師後知後覺的，同樣揮了揮手：「遲窈同學，明天見。」

  出來的時候，遲聿手臂上掛著波比仔書包，臂彎里坐著穗穗。小姑娘又聽話又乖，一點不鬧騰，看起來還特別開心的樣子，遲聿問：「今天和新同學玩得開不開心？」

  穗穗點頭：「開森~」

  然後把腦袋擱在遲聿肩膀上，緊貼著，軟軟糯糯的聲音說：「爸爸闊以每天來接窩嘛~」

  遲聿腳下停頓，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怔，然後立即問：「穗穗剛才喊我什麼？」

  這話一問。

  穗穗臉上的開心頓時沒了，抬頭眼巴巴的瞅著遲聿，很委屈的樣子，小手手也揪緊了遲聿的衣服。

  遲聿從顧鳶那裡得知，穗穗並不是知道他就是她爸爸。

  而是在心裡悄悄把他當做了爸爸。

  所以他剛才的激動反應，對穗穗來說，好像是在表達自己不喜歡這個稱呼。

  「我是爸爸。」他對穗穗說，「以後不喊吃魚，也不喊好朋友，喊爸爸好嗎？」

  穗穗臉上消失的笑容，因為遲聿這句話，又重新揚了起來，比剛才還燦爛。只不過她沒有聽話的喊爸爸，只是用開心的樣子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這需要一個過程。

  但遲聿想，這個過程不會太久，他也不能太著急。

  缺失的是兩年成長，而不是兩天，或者兩個月。

  龍龍還沒走，穗穗看見了龍龍，儼然沒了剛才龍龍同她打招呼時像個不搭理人的小怪物，她一隻手環著遲聿脖子，一隻手揮手：「龍龍拜拜~」

  龍龍聽到遲窈的聲音，也揮手：「窈窈拜拜~」

  說完還對自己老爸說：「爹，介系俺媳婦兒窈窈。」

  遲聿上一秒還和藹友好的表情，下一秒，黑成了炭。

  誰是你媳婦兒！

  多大點小屁孩兒！

  龍龍他爸笑得合不攏嘴：「我兒子不愧是一個合格的癩蛤蟆。」

  龍龍以為自己老爸誇他呢，得意洋洋的表情憨極了，還不忘夸穗穗的爸爸說：「窈窈，你爹真好看，比俺爹好看太多太多了。」

  穗穗說：「謝謝龍龍~」

  「不客氣窈窈，」龍龍的嗓門大，「俺要系和你一個爹就好了，也長得像窈窈一樣多好看，俺爹就不好看，俺爹可丑了。」

  龍龍他爸：「……」

  「兒子，夠了，咱不用誇別人的時候還不忘踩自己老爹一腳，像什麼話。我跟你講，龍生龍，鳳生鳳，人家是鳳，你就是龍。」

  龍龍他爸說話句句精闢，句句在理。

  龍龍領悟到了他爹話里的奧妙和深意，無比贊同的表達：「俺爹說話不放屁了。」

  龍龍他爸：「……」

  遲聿已經將穗穗抱上車，放在了兒童座椅。

  車窗降下，穗穗趴在車窗上，跟龍龍揮手：「窩要回家啦，龍龍再見~」

  說了好多遍再見，小朋友之間的告別好像說一百遍也不夠，龍龍此時也坐在了車裡的兒童座椅上，隔了一前一後夸：「窈窈，你最好看了~」

  穗穗：「龍龍，你也最好看啦~」

  龍龍：「窈窈俺明天給你帶包子，俺媽包的包子可香了。」

  穗穗：「謝謝龍龍，窩明天給你帶花花。」

  龍龍：「窈窈，俺要回家挨揍了。」

  穗穗：「明天窩哄你吖~」

  龍龍：「俺爹嗦了，男子漢不要女孩子哄，窈窈你挨不挨揍啊，沒事兒，俺替你挨揍。」

  被帶偏的穗穗說：「俺不挨揍。」

  小朋友與小朋友的對話，似乎沒有盡頭，要是不開車，能一直這樣聊下去。

  在兩個小朋友老神在在聊天時，遲聿將這一幕錄了下來，沒辦法，他女兒實在是太可愛了，還有兩個小朋友之間的聊天，雖然那小子說話挺欠揍的。

  「穗穗，我們該回家了。」再這麼聊下去，天黑都聊不完。

  穗穗因為遲聿今天來接她，她可以不用在羨慕別的小朋友，心情特別特別好，才願意和龍龍聊天，要是換做平時，她對誰都不搭理。

  「好叭，窩們回家~」

  遲聿這才發動了車子，調整路線開回顧公館。

  晚上這頓飯遲聿沒打算跟顧鳶說，只不過得知她晚上有事要晚點回來，他只能踩著時間點先去見奶奶一面。

  去之前，遲聿也沒打算帶穗穗一起，但是穗穗知道他要走，吵著鬧著要一起，遲聿便帶上了穗穗。

  東方飯店。

  顧鳶雖然推了今天所有的工作，但沒法徹底兩袖清風一天。

  下午她忙了幾個重要電話，晚上七點，才按時抵達了東方飯店。

  她到的時候，遲聿已經先到了，還帶著穗穗。阿福在門外攔著她，壓低了聲音說：「老夫人的意思是，顧小姐稍等一會。」

  顧鳶明白余如錦的安排，去隔壁坐一會兒，剛才趕來的路上她還有一些信息沒有回覆。

  遲聿不知道顧鳶在隔壁，更不知道這頓飯奶奶安排介紹的人，就是顧鳶。

  他旁邊坐著穗穗。

  穗穗雙手拿著餐前麵包在啃，小嘴像只小倉鼠似的一直動，就沒停過，啃麵包的時候，時不時看抬頭看余如錦一眼。

  余如錦則是從遲聿將穗穗報進來的時候，就一直盯著小姑娘看了好久。

  「她叫什麼名字？」余如錦小心翼翼的問，聲音都儘量收小了很多，怕嚇到小姑娘。

  遲聿說：「遲窈。」

  余如錦：「為什麼沒跟你姓？」

  遲聿：「為什麼不跟我姓？！」

  余如錦：「……」

  「嘖，這基因太像了。」余如錦不禁發出感嘆的一聲嘖，對遲聿說：「不跟你姓，也應該跟媽媽姓，你怎麼回事？」

  遲聿挑眉：「奶奶你知道？」

  余如錦呵了聲：「你以為我一家之主這麼多年白混的嗎？」

  這回輪到遲聿：「……」

  余如錦滿心都在這個明眸皓齒，冰肌玉骨的小姑娘身上，壓根都不用上醫院，看臉都知道是他孫子的親女兒。

  長得太像了。

  從視頻里就看到像，現實中更像。

  她哄著小姑娘：「遲窈嗎？」

  穗穗搖頭：「不吃藥。」

  余如錦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連遲聿也不禁笑了笑，「奶奶你不應該這麼問。」

  「口誤口誤，」余如錦樂得合不攏嘴：「這名字也是可愛的。」

  余如錦湊近了小姑娘跟前，哄著她喊：「我是太奶奶，上次我們在視頻里還見過呢。」

  視頻見面和現實中見面始終是不一樣的，所以穗穗有點怕生，進來後一直都不活潑，也不怎麼說話。

  但乖的要命。

  遲聿趁著這時候，把話敞開了說：「奶奶你也看見了，我連女兒都有了，別的事情就消停些，如果你不插手我的事，我爭取時常帶穗穗回來陪您。」

  這話一出。

  余如錦聽了不高興：「我看中的女孩子可一點也不差，人等會就來了，你確定不見？」

  遲聿：「不見，把她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