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婚吧
2024-05-30 20:58:08
作者: 南溪不喜
「而且……」顧鳶凝視著遲聿:「那天穗穗說你是爸爸,你告訴我沒有教過她這樣喊,我也沒教過,是穗穗自己把你當成了爸爸。」
「鳶鳶你別說了……」遲聿再次將顧鳶抱住,「你越說,我越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顧鳶失笑:「你本來就不是東西,你是人,一活生生的人。」
「我是覺得我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我說消失就消失了,把你一個人丟下,我不是好東西,我混蛋。」遲聿抱著顧鳶懺悔。
他不好的地方太多了,他自己都厭惡自己。
他這輩子能和鳶鳶有一個女兒,一定是他上輩子做了大善事,這輩子才會有這樣天大的福報。
「好啦,讓穗穗看見你哭的話,明天整個顧公館都知道你在我面前哭鼻子的事情了。」
「……」
穗穗雖然把遲聿當成爸爸,但是她不會輕易開口喊爸爸,一直都是好朋友好朋友的喊,或者直接喊吃魚這兩個字。
晚飯期間。
姆媽在得知遲聿就是穗穗的親生父親之後,上菜時,看遲聿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這人是小公主的親生父親?
這個人真的是小公主的親生父親??
姆媽在心裡一遍遍自我懷疑。
不過當時沒覺得,現在得知這個人就是小公主親生父親之後,姆媽從一大一小兩人的眉宇間看出了五官的相似。
起初不可能想到這一處。
現在嘛,真是越看越覺得小公主長得更像這個人。
「遲先生,這是你的羅宋湯。」姆媽將羅宋湯放在遲聿面前。
遲聿說了聲謝謝,姆媽大著膽子問:「你真的是小公主的親生父親嗎?如果是的話,那你為什麼拋下顧小姐和小公主三年不聞不問?你這三年去非洲挖礦了嗎?」
「……」
本來遲聿就夠自責的了。
現在姆媽又這麼一問,遲聿神情頓時就布滿了落寞和遺憾。
顧鳶把手搭在遲聿手背上:「以前最重要還是現在和未來?」
遲聿:「我們的未……」
沒有未來那麼遙遠,他忽然意識到。
他來這個世界是有期限的,她也說他曾經來過,也是因為時間到了就不得不回去,那麼這次也是一樣,永遠都在重複嗎?
這些話遲聿壓了下去,不敢提。
吃過晚飯之後,姆媽帶穗穗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穗穗穿著同波比仔一個系列的成套睡裙,因為要聽媽媽的話早睡,穗穗不得不跟好朋友說晚安。
她站在原地揮揮手:「晚安好朋友~」
說完又覺得不夠,再添一句:「晚安窩的好朋友~」
遲聿雖然想和女兒多相處相處,但今後每天有的是時間,不忍心打亂女兒睡覺的時間,同樣揮手:「晚安,遲窈小朋友。」
「嘻嘻嘻~」一聽到吃藥這個名字,穗穗就會不由自主的笑,也同遲聿說:「晚安呀,吃魚大朋友,希望窩明天早上闊以看見你喲~」
小姑娘剛洗完澡,身上都是香噴噴的,一頭淺棕色的頭髮剛洗過被吹乾了之後,松鬆軟軟垂落在肩頭上。
一條波比仔系列的睡裙,萌到爆炸。
遲聿不止一次發出了靈魂感嘆,他搖身一變竟然就成人生贏家了!
簡直做一百個夢,都不敢這樣夢。
總是很不真實……
姆媽將穗穗送去兒童房睡覺。
顧鳶在書房。
她現在需要處理幾件今天提前離開,並且沒有去顧氏被耽誤的工作匯報,道安已經等她很久了。
視頻連線中,匯報完首要工作,剩下的事情都只需要道安去處理。
道安發現顧鳶狀態尤其的好,便多問了句:「顧總遇到開心的事了?」
顧鳶已經卸過妝洗過臉了,她皮膚狀態本來就好,但是如果情緒狀態不好的話,她看起來會有一些憔悴,但是今晚,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容光煥發的樣子。
點了點頭,對視頻那邊的道安說:「穗穗的爸爸回來了。」
道安先是沒反應。
隨之一驚。
「顧總,你是說小公主的爸爸回來了?」
「嗯。」
道安的腦海里會忽然湧出一種,這句話是玩笑話的可能性,但說這話的是顧總,顧總怎麼可能用這種事開玩笑。
道安說:「我也替顧總感到開心。」
顧鳶:「謝謝。你忙完之後早點休息。」
「好的顧總,你也是。」
結束了與道安的視頻會議之後,顧鳶伸了個懶腰。
她跟遲聿說自己需要三個小時完成工作,讓他等一等,或者早點休息,但是現在提前一個小時完成了工作,渾身舒暢。
她離開書房去起居室。
起居室內沒有遲聿的身影。
顧鳶到樓下來,也沒看到遲聿的身影,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擔心遲聿又走了,便問祥叔:「你看到遲聿了嗎?」
祥叔回憶了一下:「剛才遲先生還在客廳里打電話,應該是去外面接電話了。」
「好,我知道了。」顧鳶點了一下頭。
顧公館很大,如果是以前,顧鳶根本不擔心遲聿會迷路,顧公館對他來說,就像他自己家裡一樣熟悉。但是現如今遲聿才來過顧公館兩次,他還不太熟悉這裡。
踏入前園,繞過四個女神雕像矗立的噴水池,草坪菲茵一片,感覺感覺此時此刻的顧公館,充滿了一片其樂融融。
因為從此以後,就不再是她和穗穗了,還會有遲聿在她身邊。
希望……
第三個噴水池後面傳來說話的聲音,顧鳶仔細辯聽了一下,確認是遲聿在跟誰打電話。
她不是故意要去偷聽,本來覺得沒必要,但是她聽到了那幾句話:
——「我是現在需要治療,還是等到了身體出現衰竭的時候再治療?」
——「我會配合,但我現在很好,沒有問題,我只是先詢問清楚情況,以防真的出現那一天。」
——「因為有了更牽掛的人。」
顧鳶越走近,聽到的越清晰。
她沒有再聽下去了,腳下轉了方向,往回走。
她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冷靜下來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直到遲聿回來,她坐著沒動,言笑晏晏望著他:「我剛忙完了,沒見你身影,正準備去找你。」
遲聿臉上也沒有異樣的表情:「我接了個電話,家裡打來的。」
「家裡?」顧鳶托腮:「還是那個淒悽慘慘的家裡嗎?」
謊言都被拆穿了,遲聿也沒想再編撰下去,過來坐下,就坐在顧鳶身邊:「那都是編的,我的現在的身份姓權。」
「權燼。」
「嗯。」
「權家很好,在燕京是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我當初怎麼就不像你一樣運氣那麼好,雖然也姓顧,結果直接就到精神病院了。」
遲聿知道的很多,他都一一告訴了顧鳶。
平世界是在無意識里穿越,顧鳶到了遲聿的世界後,這個世界就沒有她這個人了,但是她回來,一切又重新回到正軌上。
遲聿也是一樣。
無意識是根據人的精神世界匹配,最後匹配到契合的身體上,成為那個人。
顧鳶的精神世界並不好,無意識里也將她送入那樣一個慘境。
「那你……」還是會再離開對嗎?
這句話卡在顧鳶喉嚨里,她不敢問出來,怕觸及到他的防線,他避開她自己想辦法,然後周而復始的重複。
「什麼?」遲聿將她拉過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蹭著。
顧鳶笑了笑,說:「那你接下來以權燼的身份生活了,遲聿這個身份還要嗎?」
「要,都要。」他說環緊了她,「關於你的一切,不論是我創造的,還是一直存在的,我都要。」
顧鳶鼻尖發酸。
忍住了不好的情緒。
岔開話題。
她說:「我是之後才猜到那晚在香榭麗和穗穗相遇的人,是你,你當時還告訴過穗穗你的名字?」
「說過是說過,」遲聿嘆息道:「但穗穗好像是忘了。」
顧鳶:「難怪,要是穗穗把你的名字記住了,就算她說的是吃魚,我也會想到是你。但是穗穗跟我說,是賠錢的朋友。」
遲聿:「……」
顧鳶解釋了一下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在香榭麗有一場飯局,下午穗穗把她的早教老師氣得主動離職,正好盛藝有空,我讓盛藝幫我看一下穗穗。之後因為穗穗太鬧騰要找我,盛藝心軟就帶穗穗來香榭麗。當時盛藝只是跟人搭句話的功夫,穗穗一個人背著她最喜愛的波比仔小書包走丟了,但沒想到穗穗遇到了你。」
這些事,遲聿都還不知道。
只知道他那晚是他第一次見到女兒。
但那時候他不知道穗穗是他和鳶鳶的女兒,還誤以為是誰家的瓷娃娃走丟了。
遲聿說:「遇到穗穗是意外,當時我是打算去找你的。」
至於賠錢,遲聿當時還想,小小年紀就出來營業碰瓷兒了。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孩。
放在外面也不擔心被人偷走。
兩人依偎著,說了很多很多的話。
大多都是顧鳶在說,遲聿聽著,難受了就抱著她吻,所有的疑惑也全都得到了解答,包括那三年兩人的相處,以及誤會的發生,還有他在娛樂圈所擁有的名譽。
一切的一切,都告知了遲聿。
「我這麼混帳,竟然不識你的好意。」他自責死了。
顧鳶卻笑:「是挺混帳的。不過……」
她抬手摸著他的臉:「你沒那麼喜歡娛樂圈,進娛樂圈也只是為了我,既然現在一切都重來了,你選擇你喜歡事業去發展,或者,做回你的權少爺身份也好,然後……」
她凝視他的眼睛:「然後,我們結婚。」
重複的事情不會變。
如果是以前是,那麼現在也是。
以前她想結婚,他一拖再拖,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會離開。
那這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