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哄窩呀~
2024-05-30 20:58:05
作者: 南溪不喜
此時陸庭樓牽著穗穗,站在距離顧鳶和遲聿不遠處的位置。
遲聿也看到了陸庭樓,這個他誤以為和顧鳶結婚的男人,更誤以為是穗穗的親生父親……思及此,遲聿清冷的目光宣示性一挑,眸里散著幾分針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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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穗穗撒開陸庭樓的手,朝顧鳶跑過來。
顧鳶都準備好迎接穗穗。
然而,穗穗本來奔向顧鳶的方向,奔著奔著就奔偏了,奔到了遲聿面前,在遲聿還沒意識到的時候,穗穗長開雙臂一把抱住了遲聿大腿,甜糯的嗓音大喊一聲:「窩的好朋友呀~窩們又見面啦~」
這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不需要任何引導,滿眼裡全都是遲聿。
顧鳶看到穗穗奔向遲聿,心底滿滿都是欣慰。
欣慰到情緒又有些難以自控。
這三年裡,從懷穗穗到現在,穗穗一直都像她命中的小天使一樣治癒著她。
她抬手觸了觸有些發酸的鼻尖,自從遲聿走後她好久沒這樣情緒失控了。
而此刻,儘管遲聿已經習慣了穗穗對自己的熱情,突然被穗穗奔過來熱情抱住之後,遲聿還是怔了一下。
——最初以為是和一個陌生小姑娘的接觸。
——以為穗穗是鳶鳶和別人生的女兒。
——現在才知道穗穗是他的女兒。
遲聿蹲下身,手臂剛伸出,穗穗就倚過來往他懷裡靠,滿足感溢於言表。
他將穗穗抱起來,讓穗穗坐在他的臂彎上。
正感動著,小姑娘就向他發出了靈魂質問:「好朋友昨晚嗦陪穗穗玩,又走了,系不要和穗穗一起玩了對嗎?」
「沒有不要穗穗。」遲聿情緒被穗穗牽動著。
「那好朋友不要走好不好?」
「好。」
「媽媽說,用嘴巴說出來的話會騙銀,拉鉤鉤就不會噠。」
遲聿唇角揚起高高的弧度:「那我們拉鉤鉤?」
穗穗就等著遲聿這句話。
立馬伸出自己那肉嘟嘟的手。
小姑娘吃飯香,睡覺也香,所以身體特別好,身上都是肉肉的,小短指努力做出勾手指的動作,費勁又較勁,好不容易勾上了,穗穗打了個噴嚏:「啊湫~」
努力勾上的手指頭,移開了。
穗穗癟嘴,不勾手指頭了,一把抱住遲聿的脖子,把肉呼呼的小臉蛋埋在遲聿肩膀上:「窩生氣了。」
遲聿失笑,哄著她:「那穗穗要怎樣才不生氣呢?」
小姑娘的小腦袋又揚起來,定定的把遲聿給瞧著:「你哄窩呀~」
「怎麼哄呢?爸爸沒經驗,不過穗穗不要擔心,爸爸會學的。」
小姑娘心大著呢,哪裡能聽出這句話里有兩個字是爸爸,她鬼精靈的眨著眼睛說:「要夸窩,窩最棒啦,是媽媽的小可愛,媽媽最喜歡最喜歡窩了。」
這不是要別人夸。
這是自己夸自己誇得不亦樂乎。
說完了,穗穗嘟起嘴給遲聿看,然後接著做了個鬼臉,問:「怕不怕~」
別說遲聿,顧鳶在旁邊都被逗笑了:「可嚇人了。」
「嗚嘻嘻嘻嘻~」
穗穗雖然長得超級可愛,笑聲總是歡樂又魔性。
穗穗的表情也很豐富,大多都是從動畫片裡學來的笑聲,關鍵是學什麼像什麼,顧鳶總說,穗穗的模仿能力超級強。
扮鬼臉得到肯定,穗穗再接再厲,又扮了幾個不同表情的鬼臉。
陸庭樓在旁,靜靜看著這一家三口的溫馨和睦,他沒過去。眼前這一幕倒是沒什麼,要是離得近,那他這個外人的存在就太明顯了。
所以至始至終陸庭樓都沒有過去打擾這一家三口的溫馨畫面。
顧鳶沒有忽略陸庭樓的存在,她朝他走過來:「知道最近你在忙落地穗城的分公司,我本以為你來陪穗穗吃過午飯就回了公司。」
「沒那麼忙了,有合格的新公司管理人員,省心。」他淺笑著說。
顧鳶示意他:「坐吧。」
「不坐了,我該走了。」陸庭樓抬手看了看腕錶:「晚上還有一個飯局,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本來陸庭樓都已經做好了打算,在見到穗穗的親生父親後,擺足姿態跟他好好暢談,至少他要讓對方知道,這三年裡都是他在陪伴顧鳶,也是他參與了穗穗的成長足跡。
當他牽著穗穗進來,看到遲聿之後,陸庭樓心裡的打算依然堅定。
而最後打破這份堅定的原因,是穗穗對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非常強烈的歡喜和依賴。
這是陸庭樓花了兩年悉心照顧與陪伴都做不到的。
但這個人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可以擁有全部。
怎麼會不妒忌?
當然了,一個大男人妒忌的行為確實不怎麼上檯面,他也不屑,哪怕當初得知顧鳶懷孕他也沒有妒忌,沉靜之後想的是怎麼照顧好顧鳶。
此時此刻陸庭樓確實有逃避的意思。
他沒打算等顧鳶向他介紹這個男人的身份,他知道,畢竟和穗穗那麼像,怕問了顧鳶,再從顧鳶口中得知一邊他的身份,心裡會堵得慌。
「陸庭樓。」看著陸庭樓離開的背影,顧鳶喊了他一聲。
陸庭樓腳下一頓,回頭,開玩笑似的語氣:「要留我吃晚飯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顧鳶說。
「那還是算了,談工作要緊,畢竟又是十個億的項目。」他語氣里明明都是失落,說出來的話卻又透著風輕雲淡。
大概是心底仍舊有一份不甘心,陸庭樓不禁問她:「一個缺失了你和穗穗最重要三年的人,你覺得他值得嗎?」
顧鳶目光溫柔卻堅定:「這三年的缺失雖是遺憾,但他的歸來是對這份遺憾最大的彌補,很值得。」
聞言,陸庭樓從心裡發出了一聲輕笑。
他笑他自己。
一直都挺自負的。
他說:「這三年你從未提起過這個人的存在,但我知道有這麼個人。不過我認為這個人既然連最重要的這三年都缺失了,我的競爭力或許不會那麼大。」
他咧了咧唇角,滿是苦笑的道:「倒是疏忽了一件事……」
——血濃於水。
陸庭樓從顧鳶眼裡,看到了她對那個男人的柔情蜜意。
感情這種東西做不了假。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最了解的顧鳶。
今天陸庭樓是真的不想跟遲聿面對面交鋒,他一向好勝且完勝的人,怕第一面交鋒就輸得體無完膚。
還是先撤。
下次再說。
「陸庭樓走了。」顧鳶對身邊的人說。
「嗯。」遲聿應了聲。
在顧鳶和陸庭樓說話的那幾分鐘裡,遲聿將穗穗放下,因為祥叔進來了,穗穗說要去祥爺爺那裡拿她摘的菜給遲聿看。
穗穗跑開,遲聿站在原地,目光緊鎖著相談的那兩人,心口緊巴巴的揣著不敢放鬆。
直到那個男人走了,遲聿緊巴巴揣著的那顆心才放鬆了一些。
不等顧鳶折返,遲聿上前抱著顧鳶。
應了聲之後,也不說話,就這麼抱著。
顧鳶便任由他這麼抱著:「抱了穗穗又來抱我,是不想我吃醋嗎?我告訴你,已經酸了,還特別的酸。」
「對不起。」他說,鼻音有些瓮。
「遲聿,你沒有對不起我。」
她不想他有太多心裡負擔,更何況他還沒有記憶。
穗穗拿著兩個超大的牛角椒跑過來,一個給顧鳶,一個給遲聿,炫耀得意的說:「你們康康,介系窩摘的哦。」
「穗穗很棒。」顧鳶夸道。
穗穗聳起肩喜笑顏開,豎起一個大拇指:「媽媽也很棒。」
「遲窈。」
「嗯?」
小姑娘的回應反應很明顯。
遲聿喊出遲窈這兩個字的時候,只是想試試,再熟悉熟悉這個名字,穗穗的反應不在他意料之中。
可小姑娘回應他了……
穗穗揚起腦袋,滿臉好奇:「你怎麼嘰道窩系吃藥啊?」
遲聿提起那晚在香榭麗相遇的事:「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親口告訴我的,你說你是遲窈。」
穗穗好像也想起來了:「好朋友系吃魚嘛?」
遲聿應了聲:「嗯。」
「吃魚~吃魚~」
「窩系吃藥。」
「你好呀吃魚,今晚吃魚~」
「……」
今晚吃魚?
看來小傢伙真的以為他就是吃魚的魚,並且認為這是食物。
遲聿臉上看不出是喜悅還是欣慰,亦或是其他什麼表情,他格外小心翼翼的糾正:「如果不是吃魚,是爸爸呢。」
穗穗忽然望向遲聿,一雙清湛的大眼睛像山澗的泉水。
這一刻,遲聿總算明白,為什麼那晚和奶奶視頻通話的時候,奶奶會說穗穗是他的女兒,甚至連他自己有時還得意的認為,穗穗長得挺像他。
穗穗是真的長得像他。
只是一開始他並沒有從這方面觀察,甚至連奢想,都不敢想穗穗會是鳶鳶給他生的女兒。
遲聿緊張兮兮的等著穗穗的反應。
他等啊等。
等到穗穗說:「窩嘰道呀,你系爸爸。」
穗穗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遲聿看了看顧鳶。
顧鳶說:「我沒跟穗穗說你的身份,是穗穗自己把你當成了爸爸。」
話語頓了頓,顧鳶有些感慨:「到底是一條血脈,穗穗從來不會跟別人這麼親近,唯獨在你面前特別依賴撒歡,哪怕是第一次見你也是一樣的情緒反應,很神奇吧,我也覺得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