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賜婚

  「二妹此話從何說起？」楚鳳九面上驚愕，眸底卻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楚若雲淚花閃動，衝著季玄遲哭訴，「寧王殿下，你信雲兒。是大姐姐她餵雲兒服了藥，再引來了宋長楓宋公子，您不信問問宋公子，他要來找的人是誰！」

  季玄遲一張俊臉難看得厲害。

  聞言，他抬起頭，眸光陰鷙叱問，「楚鳳九，你當真這麼狠毒，陷害你的親妹妹！」

  「你個孽障，竟如此毒辣！」楚淮南橫眉怒豎指著她發問。

  若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真是恨不得打死這個孽障。

  也免得她丟了相府的顏面。

  蘇姨娘眸光一閃，不給楚鳳九辯解的機會，走到宋長楓面前，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現在不咬死了楚鳳九，我們都完了。」

  宋長楓揉了揉發疼的嘴角，盯著楚鳳九那張精緻的臉，露出了一抹貪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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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陰冷一笑，拔高了聲音，「皇上，皇后娘娘，的確是楚大小姐與微臣約好了的。」

  聽到宋長楓的說辭，楚若雲暗暗鬆了口氣。

  只要將楚鳳九牽扯進來。

  那她便是無辜的受害者，至少名聲上要好聽得多！

  蘇姨娘立刻我見猶憐，哽咽道，「大小姐，你為什麼要害了雲兒，她對你這個大姐姐向來敬重非常，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鳳九，此事真的是你做的？」老夫人老臉一橫，惱怒發問。

  「楚小姐，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崇淵帝一臉威嚴。

  他那沉怒的聲音裹挾著來自上位者的壓力，鋪天蓋地地傾軋而來。

  不少人，連頭都不敢抬。

  楚鳳九卻一臉淡然，不卑不亢開口，「皇上，臣女不知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宋長楓宋公子，他要把這一盆髒水往臣女身上潑。」

  宋長楓捂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鳳九，你我月下盟誓，你過往的那些情深之言，難道都是假的？」

  豈料他話音剛落，便被一股突然襲來的掌風拍得落到了不遠處的地上。

  一股腥甜涌了上來，令他哇一聲吐了一口血。

  攝政王慢悠悠地收了手，似笑非笑道，「月下盟誓，情深之言。」

  不過短短八個字，楚鳳九竟從中聽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戾氣。

  她壓下心中那股怪異之感，冷漠開口，「宋公子，恐怕與你一起的另有其人。否則你怎麼會與二妹同睡在一張榻上，再者……」

  她將凌厲的目光投向楚若雲，「二妹妹說我強迫你服了藥，可我記得皇后娘娘命你在另一處偏殿休息，你怎麼會來到了這裡？」

  「難不成，是我到了那處偏殿，讓你服了藥，再將你帶到了這裡來的？」

  這怎麼可能呢？

  且不說兩處偏殿之間的距離並不短。

  再者楚大小姐就算力氣再大，那也是位女子。

  楚二小姐能出現在這裡，只有一種可能。

  便是她自己來的！

  眾人目光狐疑看向楚若雲。

  饒是楚若雲心思再深，此刻也是啞口無言，好半天都未曾擠出一個字。

  蘇姨娘見狀，當即上前質問，「大小姐你原本該在這裡休息的，又為何不在此處？」

  楚鳳九不顯慌亂，鎮定自若道，「我休息了片刻，便覺得緩過了酒勁，回承恩殿的路上，發現迷了路」

  「恰好遇見攝政王，承蒙攝政王指路，這才找到了方向。」

  楚若雲厲聲喝道，「大姐姐可莫要撒謊才是！」

  寂靜的房間內，她原本甜軟的聲音顯得尤為尖銳。

  攝政王漫不經心一撫衣袖，言語冷冽，「楚大小姐所言不差。」

  「不可能，她明明……」楚若雲驚疑不定反駁。

  不料攝政王一個眼風掃了過來，那其中夾雜的弒殺之意，嚇得她立時閉了嘴。

  「九皇叔，此事尚且不明，您可不要被人矇騙了。」

  季玄遲冷聲說完，雙眸一凜，「既然楚大小姐說她是無辜，那就請來太醫為楚二小姐看看，她到底有沒有被人下了藥。」

  「寧王所言甚是，那就請吧。」楚鳳九語氣毫無起伏，面上也是冰冷一片。

  季玄遲蹙眉打量了她一番。

  她究竟是真的不怕，還是有恃無恐？

  用被角裹住身體的楚若雲將泛白了的指尖鬆了些。

  她眸底宛如淬了毒液，凌厲刺向楚鳳九。

  只要一會兒太醫查出她身體有異。

  那楚鳳九也就完了！

  太醫匆匆到來，請示崇淵帝之後，這才為楚若雲把了脈。

  「太醫如何，我是不是中了毒？」楚若雲衝著楚鳳九遞去挑釁的眼神。

  誰料楚鳳九不為所動，只是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怪異之際的弧度。

  她心頭咯噔一下，一股不安掠過。

  便聽那太醫一字一句道，「二小姐這話，本官倒是不懂了，你只是體虛了些，怎麼會中毒？」

  「不可能！」楚若雲露出一抹慌亂，驚呼開口。

  那太醫面有不虞，朝著崇淵帝與皇后拱手作揖，「陛下，皇后娘娘，楚二小姐的確沒有中毒。也或許是微臣醫術淺薄，診斷不出楚二小姐身中何毒。」

  太醫嘲諷的話，令楚若雲倍感難堪。

  她頓時瞭然，為何剛才楚鳳九不阻攔寧王去請太醫。

  原來楚鳳九早就料到了是這種結果。

  楚若雲氣急敗壞之下，抬起手臂指向楚鳳九，「是你，都是你陷害我！」

  「夠了！」皇后震怒。

  她怒極反笑，「聽聞楚二小姐乃是蘇貴妃的侄女，不知蘇貴妃覺得此事該怎麼處置？」

  蘇貴妃精緻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旋即用那凌厲的眼神看向楚若雲。

  嚇得她蜷縮在那處，緊緊裹住了被子。

  蘇姨娘唇角微合，帶著哀求無聲喚道，「貴妃娘娘……」

  原本想著推楚若雲一把，能大有裨益。

  可誰知道這兩人實在是太蠢了。

  讓皇后抓住了她的把柄，逼著她表態。

  可惜了這麼一步好棋！

  蘇貴妃差點沒把銀牙咬碎，「既然楚二小姐與宋公子已經成了好事，那本宮便為他們兩人賜婚，不知皇后娘娘覺得臣妾這樣可好？」

  「蘇貴妃的侄女，自然由蘇貴妃做主，皇上你說呢？」皇后將她惱恨之意盡收眼底，覺得暢快至極。

  崇淵帝頷首，「准了，既然如此，宋公子跟蘇二小姐便回去準備婚事吧。」

  楚若雲臉色蒼白，卻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皇帝金口玉言，而且有這麼多人在，又是蘇貴妃賜的婚。

  她要是出言反對，便是抗旨。

  難道她真的要嫁給宋長楓這個浪蕩子？

  不！

  怒火攻心之下，一口鬱結不散的氣堵在楚若雲的胸口。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氣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