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懲戒奴僕

  楚鳳九看著面前惺惺作態的女人，暗暗捏緊拳頭。

  上一世，就是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害死了她的母親！

  此仇不報，她誓不為人！

  楚鳳九倔強起身，拂開冬榮的攙扶往梅苑走去。

  這裡的景致與上一世出嫁時毫無變化。

  但內里，卻發生翻天覆地的轉變。

  表面一潭死水的後宅，實則暗藏洶湧。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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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廊上一個丫鬟跛著腳迎上來，眼裡續滿了淚花。

  「芍藥…」

  楚鳳九心裡一動，不由自主紅了眼眶。

  上一世，她險些葬身火海之時。

  就是這個小丫鬟，一步步跛著腳將她救出了火海，自己卻被房梁砸中活活燒死。

  那時宛如小鹿的她，明明自顧不暇。

  卻仍替她頂起了一片天，用那稚嫩的嗓音安撫，「小姐別怕，奴婢在。」

  也是從那時開始，她不惜代價專研了醫術，拜了藥谷老為師。

  「小姐——」

  芍藥一見楚鳳九渾身是血，嚇得一個膽顫。

  楚鳳九暗自慶幸當時沒讓她陪同去遊園。

  否則，指不定被人拖出去當替死鬼。

  她已經因為自己被蘇姨娘跳斷了腳筋。

  若再因此丟了性命，楚鳳九不敢往下想。

  「無妨，一點小傷。」

  芍藥眼角一紅，要說什麼卻觸及到冬榮的目光。

  當即壓回了聲道；「奴婢去替小姐拿藥。」

  楚鳳九應聲掃過冬榮，面上不顯。

  「扶我進去。」

  主僕倆剛進屋，楚鳳九還沒躺下擦藥。

  就聽房門「嘭！」的一聲，被人一腳踹開！

  「楚鳳九，你給我出來！」

  她還沒找人算帳，誰知就有人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三妹怎麼有興致上我這兒來了？」

  楚鳳九翻身坐起，目光幽暗打量眼前的少女。

  只見她面容清秀又不失靈氣，卻怎麼也掩藏不住眉宇間那股囂張之氣。

  此人正是三姨娘周氏所出的楚玉兒。

  周氏根基淺薄，為鞏固自己的地位暗中投靠了蘇姨娘。

  楚玉兒也仗著跟在楚若雲身後，開始作威作福。

  「賤人，你少給我惺惺作態！」

  楚玉兒破口怒罵，「誰不知寧王喜歡親近我二姐姐，你便心生妒恨，將二姐姐推進了水裡！楚鳳九，你好歹毒的心！」

  「哦？這麼說三妹親眼看見我推她了？」楚鳳九不怒反笑。

  「賤人，你還敢狡辯!」

  楚玉兒大步上前，一巴掌朝楚鳳九甩去！

  「三小姐恕罪，大小姐才受了傷，不能再……」

  芍藥見狀，一把將楚鳳九護在身後，伴隨著一個巴掌

  「賤婢你給我讓開！」

  楚玉兒一臉兇狠，眸光一轉對上楚鳳九凌厲的眼眸。

  「芍藥，讓開。」她冷聲開口。

  芍藥心有不安，「小姐…」隨即退開在旁。

  眼見楚鳳九一步步逼近，楚玉兒莫名心驚，嚇得倒退幾步。

  「你…你做什麼！」

  這賤人什麼時候有這氣勢了？！

  冬榮具是一驚，只見楚鳳九「啪！」的一聲朝楚玉兒臉上甩去。

  痛得她尖聲厲叫，「賤人你竟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難道還要挑日子？」

  楚鳳九反手一巴掌抽回去，冷聲嗤笑，「本小姐身為相府嫡女，難道還教訓不了你不成？」

  「一個賤妾生的庶女，也敢騎在嫡女頭上作威作福，三妹這幾年的規矩，都學進狗肚子裡去了？」

  「你——」楚玉兒惱怒得發狂，作勢就要還手。

  卻聽她道，「如今聖上已替我與寧王賜婚，我乃欽定的寧王妃。難道三妹要以下犯上不成？」

  楚玉兒恨得咬牙，僵硬的收回了手，「楚鳳九，你給我等著！」

  說完狠狠跺了跺腳走了。

  屋子裡頓時陷入了清淨。

  「小姐，奴婢去替您傳膳。」冬榮抬腳要走。

  卻被楚鳳九一聲呵斥，「站住！」

  她凝眸掃過冬榮頭上戴著的流蘇飛鳳簪。

  「來人，將這偷盜主僕，居心不良的賤婢拉下去仗責三十大板！」

  什麼——

  冬榮臉色一變，「大小姐，你說什麼，你……」

  「還愣著幹什麼？難道要我將你們發賣出府不成？！」

  眾人爭先恐後撲上來拽住冬榮往院子裡拖！

  冬榮臉色煞白，這會兒竟連求情也不會了。

  看著楚鳳九猶如見了鬼一般可怕。

  相府大小姐，向來知書達理，生性膽怯。

  什麼時候竟也改性子，如此心狠手辣！

  院子的哭嚎聲好一會兒才消停。

  芍藥不可置信瞪大雙眼。

  小姐今日竟懲戒了冬榮和三小姐。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

  「小姐…」芍藥擔心。

  楚鳳九握住她的手，「別害怕，一切有我。」

  話音剛落，庭院裡傳來丫鬟尖酸刻薄的聲音。

  「大小姐，老爺傳你去凝霜院。」

  凝霜院，楚若雲的閨閣。

  該來的總會來，若沒猜錯…

  楚鳳九眸光一閃，擦了藥起身出去。

  凝霜院裡，季玄遲臉色陰沉看著塌上昏睡的女子。

  身後侍從進來道，「王爺，大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他聲音低沉。

  楚鳳九福身進去，「臣女，參見王爺。」

  她低垂著頭，目光觸及那抹衣袂。

  一點一點將恨意斂去，恢復一如既往的偽裝。

  「楚鳳九，本王有沒有告訴過你。若再對雲兒出手，本王便卸了你一條胳膊？」

  那幽暗的嗓音如厲鬼索命，令人不寒而慄。

  楚鳳九面不改色道，「那臣女也告訴過王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以往楚若雲與她出行總會無故出事。

  而楚若雲什麼也不用說，只要哭上一哭。

  眾人都把罪名強加在她頭上。

  可笑她那時痴傻，看不穿這對母女的詭計。

  「楚鳳九，你找死？！」

  季玄遲怒了，從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王，王爺恕罪，不要怪大姐姐。」

  床榻之上，楚若雲蒼白小臉，張弛著一雙美眸婉轉醒來。

  楚楚可憐開口，「大姐姐也不是故意的。王爺不要怪她。」

  「雲兒，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這賤人推進水裡！」

  季玄遲惱怒不已，心疼的看了眼楚若雲，隨後一臉陰沉看向楚鳳九。

  「王爺不必這麼看著臣女，若真有心不如做一筆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