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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人就有兩條腿

2024-05-30 20:31:42 作者: 繆吃喵

  李彎月進裡屋一看,縫紉機被搬到了西北角,還放上了凳子,李國春做事夠仔細的。

  「國春,你覺著自己啥時候能念完小學?」李彎月坐下來試試縫紉機,嘴上問他。

  李國春站在一邊:「姐,我跟著春麥和石頭。」

  李國春記得他姐說的,叫他管好春麥和石頭。

  跟著春麥和石頭?那得兩人跳級,李國春才趕得及第一批參加高考。

  李彎月聽王翠花說過,李國春是上過學的,都考上鎮上的初中了,她叫他去小學是為了把學過的知識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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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國春這樣想,李彎月只能希望兩個孩子趕緊叫人省心,讓李國春可以不用再想著她說的任務。

  外面,幾個男孩子圍著石頭,打頭的是二柱子。

  「軍挎包?石頭這是你爹的?」二柱子上手摸摸。

  石頭大方地叫二柱子摸,高昂著頭:「我上學了,我娘給買的,這是新的!」

  「上學?石頭,那都是糟粕,大喇叭里都說了,你還往槍口上撞?」二柱子往後退了一大步,要跟石頭劃清界線。

  「糟粕?你知道糟粕是個啥,咋寫嗎?真是糟粕,學校能在村里?」石頭也不懂啥是糟粕,可學校在村里,還叫人去上,就不是個壞東西。

  不上,他也沒有軍挎包背。

  「你說的對,俺不懂,你這軍挎包能給俺背背嗎?」二柱子回到了石頭身邊,他就眼饞石頭的軍挎包。

  「行。」石頭從脖子上拿下來,給二柱子背在身上。

  其他男孩一看,也都叫石頭給他們背背,石頭叫他們排好隊,二柱子背完了,就換下一個。

  「春麥,你哥又當官了。」九兒拉著春麥說。

  「我也有軍挎包,你倆要想背,我拿出來給你們背。」

  春麥跟九兒和二丫玩的好。

  「春麥,你真上學了?」九兒羨慕地問,上學多好,就不用洗衣服做飯撿牛糞了。

  「嗯,我娘叫我上的,我哥和我國春舅舅都去了,你倆也去吧。別聽那些人說,上學是好事。」春麥上了一天學,挺高興的。

  「呸,你娘那是怕你爹不要她,才叫你上學,將來好賴著你爹回城的,要不然能叫你個賠錢貨費錢?」三嫚都聽說了,春麥的爹跟那個姓柳的搞破鞋。

  兩人根本就不是表哥表妹,說不定早滾到一起去了。

  「你瞎說!」春麥氣得漲紅了臉。

  「我瞎說?你問你爹去,有沒有跟你家以前住的知青有一腿,好幾腿也有了。」三嫚一個小閨女,成天跟在她娘身後,該聽的不該聽的,都學會了。

  她說這些,就是眼氣春麥啥活都不用干。

  春麥朝著三嫚就過去了,九兒和二丫使勁拉著她:「春麥,她是胡咧咧,你別過去。」

  「我要抓爛她那張破嘴,我爹才不會對不起我娘。一腿三腿的,人就有兩條腿。」春麥根本不懂有一腿是啥意思。

  「哈哈,連一腿都不懂,就是睡一個炕上了。」三嫚聯合著她身邊幾個小閨女笑話春麥。

  春麥這回明白,這不是好話了,又要揍三嫚,叫九兒和二丫把她拖回了家。

  「嬸子,你說說春麥吧。」九兒和二丫把春麥交給李彎月就走了。

  「咋了?」李彎月圈著閨女問,出去時還好好的。

  「娘,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你才叫我和我哥去上學?」春麥攥著小拳頭,都怪柳生生那個壞女人,離開她家了,還叫家裡不消停。

  「誰說你爹不要咱們了?」李彎月認真地問閨女,閨女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的。

  春麥抽噎著把三嫚那些話說了。

  這些話傳出來,肯定跟柳生生有關係,看來她去了知青站,也沒學會老實。

  「春麥,你爹沒不要咱們。你忘了,那天你爹還背了你,娘花的錢,也是你爹給的,還有縫紉機呢。

  你國春舅舅可跟你爹沒關係,真跟三嫚說的那樣,他能去上學?」李彎月一條條給閨女說。

  春麥想想,是這樣。爹看娘老熱乎了,她都不好意思看,那個柳生生在家裡時,爹從不理她。

  「娘,我找三嫚說清楚去。」春麥又要出去。

  「給娘老老實實待家裡,你爹要回來了,你給他倒盆水。」李彎月不叫閨女出去。

  出去再吵,閨女也吵不贏那個三嫚。

  這事根在柳生生身上。

  春麥被李彎月支使去倒水,崔潤山也回來了,看到春麥在給他倒水,摸摸閨女的頭:「春麥真是好閨女。」

  說完,崔潤山深深看了眼李彎月,那意思媳婦差點意思。

  李彎月把毛巾甩給崔潤山,「你是說你媳婦不好?」

  崔潤山接過擦了一把臉:「媳婦不是好,是更好。」

  春麥在一邊捂著嘴笑,爹娘好著呢,三嫚就是胡咧咧。

  等李強軍回來,在李彎月這裡吃了飯走了,李彎月把崔潤山叫進了裡屋。

  「崔潤山,你說我該咋賣布?」李彎月想明白了,崔潤山能耐大,他是自己男人,問問不吃虧。

  崔潤山是第一回被李彎月問咋辦,她以前都是自己埋頭乾的,有種被李彎月當成她男人的激動。

  「這事,你先告訴你大爹一聲。」崔潤山把李彎月摟在懷裡。

  兩口子又只有兩個人,還端正坐著幹啥。

  「告訴我大爹?」李彎月一想也對,李建軍是大隊長,是該叫他知道。

  「你就說布是我朋友弄來的,你就是幫著賣,其他的你啥也不知道,你也不圖賺錢,價格你咋定?」

  李彎月沒說放開她,崔潤山渾身舒坦,比那些村裡的漢子喝了二兩小酒還舒坦。

  「供銷社是一塊二一尺,還要票,我就賣八毛一尺,隨便挑。」李彎月不愁賣布,就是怎麼賣不會出事,她心裡拿不準主意。

  「這些,你都跟大爹說,叫他知道,你是為村里人好。」崔潤山聞著李彎月發頂的清香。

  她跟自己用的是一樣的胰子,可崔潤山就覺著在她頭上格外香。

  「布,你別著急賣,到時候錢不夠,我先給你墊上。」崔潤山又輕聲說。

  「嗯嗯,我都聽你的。」李彎月心情好,就不計較崔潤山碰她這,碰她那了。

  「彎月,你白了,也細了。」崔潤山天天跟李彎月在一起,李彎月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裡。

  她這樣,要招男人稀罕的,想到這裡,崔潤山把李彎月摟的更緊了些。

  李彎月是他的,誰都別想搶。

  「真的?」李彎月翻身趴在崔潤山胸前:「明天,我得好好照照,咱家要是有電就好了。」

  「明天我叫人來拉。」崔潤山說。

  「崔潤山,是不是我說啥你都答應,你能叫我直接當萬元戶嗎?」李彎月開玩笑。

  村裡有電線桿子,也有安電燈的,幾瓦的白熾燈,有根繩拉著,到了八九點就拉閘停電。

  崔潤山認真想了想:「你想當萬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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