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帝一

  「好暈啊，頭真疼啊。」一個昏暗的空間內，一個姿容俊逸的青年竟然如同柳絮般漂浮在湖面上。

  突然，青年手指動了一下，一臉痛苦的捂著額頭右手單臂支撐，身下的湖面泛起陣陣漣漪，但是竟然支撐起了青年的身軀，讓青年安穩的立在湖面之上。

  青年用力的搖了搖頭，似乎有些迷茫，良久之後才恢復神志，看著伸出的雙手，有些不確定的自問道：「我是，秦澤？」

  「你醒了，第六人。」一道宏大的聲音響起，一瞬間平靜的湖面上掀起狂風巨浪。

  湖水打在了秦澤的臉上，秦澤下意識的伸手去擋，但是那些湖水竟然直接穿過秦澤的身體。秦澤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

  「你現在只是靈魂中的一縷被我召喚了過來，不用擔心。」聽到這話，秦澤壓下所有的情緒，沉聲問道：「你是誰？」

  「我？看來無論是何種族，第一個問題都是這個。是來自於對未知的敬畏麼？」陌生的聲音沒有回答秦澤的提問，反而是自言自語的解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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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片刻，才玩味的說道：「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誰麼？」沒等秦澤回答，昏暗的空間內出現一抹亮光。

  一個散發著萬丈金光的光團出現在秦澤的眼前，慢慢的光球竟然凝聚成了人影，看清楚人像後，秦澤失聲喊道：「爸！」

  光球竟然是秦澤消失了許久的父親，那是一個身材健碩，五官分明立體的中年男子，聽到這話後，表情滑稽的應了一聲：「唉，乖兒子。」

  秦澤的額頭上瞬間浮現無數黑線，伸手向腰間摸去，下意識的就想給面前的人來個活魚刺身。

  但是腰間一空，這次啊想起來之前的事情，情緒變得有些低落。看到這，人像再次變化成了一團光團，宏大的聲音像是大道在轟鳴：「我是帝一，是古仙所創造的最高傑作。」

  「古仙？」秦澤口中重複著這個詞彙，覺得隱隱的抓住了某個重點。「嗯，古仙，而你就是被我選中的古仙遺產的繼承者。」

  「古仙的遺產？我所經歷的這一切便是古仙的遺產？」

  帝一沒有表情，但是秦澤明顯的感受到帝一微不可查的傳來一絲讚賞的意味，繼續說道：「沒錯，本來我是應該在紀元的末端才會挑選能夠承接一個文明的存在。但是你們這個紀元的某些存在，卻讓我不得不更改了這個決定。」

  「你是說那些沉眠的古神？」秦澤立馬想起了崑崙上下的神屍，和當年那尊菩薩虛影所講過的話，瞬間便猜到了答案。

  「不錯，看來你也有所察覺，但是這一切都不是現在的你可以處理的。現在的你即使有我的幫助，在他們眼中也只不過是一隻稍微強大些的螞蟻。對於能夠打亂計劃的螞蟻，我想他們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原來是這樣麼，那神明血跡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長久以來困擾在心頭的問題得到了解答，秦澤索性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帝一沉默了一下，之後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剛才還誇你聰明呢，現在怎麼又鑽牛角尖了。我都說了，你現在任務就是不被這些人所觀察到，你怎麼非要上趕著告訴人家你的存在。你知道的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為了你的小命著想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

  秦澤雖然有些無奈，但也沒辦法命令帝一將這一切說出來，因此只好默認了這個結果。「那我所經歷過得世界是虛假的麼，為什麼我曾經在我的世界見識到這些這些世界的痕跡。」

  帝一這次沒有猶豫，大方的說了出來，也許在他看來這些是無關緊要的部分，「這些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只是在世界的碰撞間，部分投影到了你們世界。」

  「你們世界的某些人在某一剎那以旁觀者的身份進入了這些世界，觀察了這個世界的進程。在回到你們的世界之後，以文字或圖畫的形式記錄了下來，就這麼簡單。」

  「但為什麼我能經歷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秦澤突然發現了關鍵點，如果說這個世界已經經歷過了一次，那麼為什麼自己還能經歷一次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只是在平行世界中找到一個最適合你的時間點，你的問題還真是多啊。」說到最後，帝一的亮光明顯的暗淡了一下。

  「那我現在是什麼情況？」秦澤終於不再詢問旁事，詢問目前的處境。「你在那個世界經歷了一次死亡，這又不是你打遊戲，死了能夠重來。」

  「準確的說，蒙奇D希維真的死了。這一點，是在世界的本源規則見證下發生的，誰都無法改變。而且，你以為自己真的沒事麼？」

  帝一突然反問了一句，秦澤愣了一下，這才感覺到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一種淡淡的虛弱感。

  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剛才死亡中醒來，有些不不適應，但是這種虛弱感竟然到了現在也沒有緩解的跡象。

  看到秦澤沉默，帝一開口說道：「蒙奇D希維死了，你所附著到他身上的那縷靈魂也隨之寂滅，這便是本源規則。你現在已經永久失去了那縷靈魂，懂了麼。」

  「原來是這樣麼，那我還有機會回去麼？」秦澤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夕陽下的某個倩影，有些低沉的問了一句。

  「當然，你的歷練只是暫時終止了，等你修養好自然還要回去，只是這次回去你也要做出些改變。」

  「改變？」

  「對，我已經說了很多次蒙奇D希維這個人已經死了，你再回去就不能再以這個身份存在了。而且，你也不能再死了，知道麼？」帝一突然有些嚴厲的說道，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能感受到對方語氣中隱隱的不安。

  「你在恐懼著什麼麼？」聽到秦澤的詢問，帝一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才回答道：「你應該還記得，我對你的稱呼吧。」

  「第六人？」

  「對，你是第六人，在你之前還有五個接受了古仙的遺產。他們之間有始終如一，為了文明的傳承耗盡心力的聖人，但也出現了為了自身不朽甘願獻祭整個紀元的恐怖存在。而你不幸的是，第五位傳承者就是後者。」

  停頓了一下，帝一才接著說道：「而這樣的存在，自然不願意看到有人闖入自己規劃的後院，而你就是那個闖入他後院的那個人，懂了麼。」

  秦澤面色有些難看，帝一沒有管他的臉色，語氣有些鬱悶的說道：「你每死一次，我就要冒著暴露的危險將你帶過來休養，也許下下一次，更糟糕的話也許下一次，我們兩個都要完蛋，懂了麼。」

  「所以說，為了我，也為了你，求求你，好好活著吧，別做這麼多作死的行為行麼。」

  秦澤訕訕的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算了，這是介於黃泉與現世的接縫處，收納了不少無主的殘魂，你就在這裡好好休養吧。等到了時候，我再把你送回去。」

  帝一說完，光芒慢慢消散，整片空間重歸昏暗寂靜，只有秦澤的心靈久久不能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