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河上師

  「嗯？你說什麼？」沉默於希爾可能敗北的事實之中，有些無法接受現實的茲維列夫聽見了秦澤的低語，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秦澤長舒了口氣，表情恢復淡然的說道：「沒什麼，只是感嘆這場戰鬥真是有意思啊。」

  茲維列夫倒是有些沮喪，情緒低沉的說道：「看來我們還真是井底之蛙了，原以為自己的實力就算不能說是無敵，至少也可以說得上罕見敵手。沒想到這才來了沒兩天，連希爾都要敗了。華夏，這個古老的國度，我還真是需要重新認識了。」

  聽到這番話，秦澤眼神閃動，開口問道：「你覺得希爾要輸了麼？」「雖然我對希爾很有信心，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希爾該怎樣才能贏了那條赤龍。」

  茲維列夫狠狠抓了下頭髮。秦澤意味深長的嗯了一句，看著面前茲維列夫的神態不似作偽，心中對於希爾的好奇心增重了幾分。「難道說，這個希爾還有贏得機會麼？」

  作為在場人之中和秦澤相處時間最久的人唐詩涵來說，明顯對秦澤更加的了解，看到他這幅神態，就知道事情還有轉機。秦澤聳了聳肩，神秘的說道：「誰知道呢，也許呢。」

  聽到這話，即使葉夢嬌也知道事情不像是自己眼睛看到的那樣簡單，原本不抱希望的戰鬥，重新聚精會神起來。

  幾乎是在赤龍進入希爾身體的一瞬間，十元就發現了不對，只見他如遭重擊，臉上直接失去了血色，口中焦急的大喊：「南無大赤尊佛，南無大赤尊佛……」隨著他的每一聲吶喊，他的體內不斷湧現出縷縷金光向著希爾的體內鑽去。

  赤龍虛影像是得到了某種力量加持，開始發出不甘的怒吼，想要從希爾的體內衝出來。

  希爾的臉上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雙瞳一片漆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天下可沒這麼好的事吧。」純粹的黑暗從希爾體內湧出，凝聚成漆黑的鎖鏈，將原本已經探出頭的赤龍虛影層層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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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龍虛影發出悽厲的吼聲，像是即將行刑的刑徒一般。吼聲響徹天際，部分人在這悽厲的吼聲下雙目赤紅，雙拳緊握似乎被勾起了心中的怒火，想要上前與希爾決一死戰。

  就連茲維列夫都開始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雙目之間，隱隱化作淡紅血跡。『果然如此。』秦澤在心中嘆了口氣，心中默默地想道。

  秦澤看了看周圍，發現情況最好的竟然是唐詩涵，她雖然香肩也在忍不住微微顫抖，但雙目之中一片清明沒有絲毫動搖。

  看到這一幕，秦澤不由得稍微高看了幾分，發現自己的這個徒弟藏得還真是夠深的，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恐怕自己也無法看出來。

  秦澤低吼一聲：「沉心靜氣。」聲音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將眾人的情緒漸漸安撫下來。

  「sdaihfqifigibgub。」茲維列夫從衝動中回過神來，一臉的後怕滿嘴都是鳥語，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良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忍不住訕訕的說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忍不住就想上前和希爾干一頓。」

  秦澤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眼神依舊在看著前方的戰場。黑霧遮天蔽日，赤龍的嘶吼聲從黑霧中傳出，卻愈發的給人一種虛弱感。

  赤龍虛影越來越淡，已經幾近於無，看到這一幕的十元徹底失態。猛然間一口腥紅的鮮血吐出，染紅了身前化作焦土的土地。十元不甘的跪倒在地，目光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希爾身影。

  「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茲維列夫像是想起了什麼，疑惑地目光下夾雜著深深的不敢置信。秦澤問道：「什麼傳說？」

  茲維列夫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傳說，希爾的祖上建立的斯賓塞公國曾經被敵國占領，關鍵時刻，希爾的祖上將靈魂出賣給了惡魔換來了橫掃天下的實力，這才保住了斯賓塞公國。」

  「有意思。」茲維列夫苦笑著說道：「我還以為這和伊索寓言一樣是個童話呢。」

  「唉！」天地間突然響起一道哀嘆，如同春風化雨將黑霧消融，也將赤龍不安的嘶吼聲抵消掉。這時人們才發現，戰場的中央站著一個白髮白須的老僧。

  只見老僧慈眉善目，眉宇間有著化解不開的憂愁，雙目之間滿是慈悲。「師父。」十元踉蹌著起身向老僧走去，低頭行禮。眾人這才明白，這個老僧人竟然就是十元的師父，傳說中泉鳴寺的話事人，山河上師。

  十元眉宇間有金光閃爍，天地間響起陣陣佛號，像是有什麼不可名的事物出現世間一般。

  山河上師看到這一幕，面露慈悲之色伸出如同枯木般的手掌貼在了十元的額頭上，頓時一切異象煙消雲散，像是從未發生過一樣。

  「未到現時，恐有遺患。」十元這時也恢復了淡然，雙手合十，低聲誦念。

  山河上師扭頭看向希爾，只看了一眼便緊閉雙眼不斷搖頭。低聲說道：「大赤尊佛，乃是鄙寺供奉尊神，還請施主施與善手。」佛音浩蕩，不斷驅散著希爾周身的黑霧。

  希爾面色流露不甘，渾身黑霧源源不斷湧出，艱難的向前邁了一步。山河上師，面色無奈的說道：「何苦來哉。」

  枯瘦的手臂上像是沒有一點肉，乾枯的皮膚緊貼著骨頭，就是這樣看上去行將朽木的老人伸手一指，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希爾周身的黑霧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恐慌的向著希爾的體內鑽去，希爾的雙目之中漆黑散去，恢復清明。

  像是對一切早有預料一般，希爾沒有任何的驚慌，只是淡然的向著山河上師恭敬地行了一禮。

  這一幕落在山河上師的眼中，讓其耷拉著的眼皮略微抬高，充滿智慧眼神中透露出猶豫，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也恭敬地向著希爾還了一禮。

  做完這一切後，山河上師的身軀才華做點點繁光消散在眾人面前。只有一句低吟在天地間久久迴蕩「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希爾雙手合十，低聲說道：「受教。」

  看看二人，再看著滿目瘡痍的場地，在場的眾人頓時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