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拔罐的背

2024-05-30 20:06:48 作者: 買定離手

  蕭澈收回目光,回答道:「糖葫蘆。」

  他從未吃過。

  「那便是了。」

  大夫摸著鬍子道:「您這叫做山楂癬,顧名思義,您是因為吃了山楂才會出現渾身發癢的。待老夫給您抓些藥丹服下就好了。」

  景辭砸舌,她聽說過花粉過敏的,也聽說過海鮮過敏的,但頭次聽說有人吃山楂還會過敏的!興許是魔者體質不同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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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責的揪著小手:「對不住,我不該拿糖葫蘆給你吃的。」

  「哦~原來是你給尊上吃的啊!」

  周大夫的臉色驟然變得嚴肅起來,走到她面前兇狠的問:「說!是不是你蓄意謀害我們家尊上。」

  「自然不是!」

  「不是?」他突然咧嘴一笑,伸手從腰間掛著的大藥箱裡拿出一盒白瓷藥盒,塞到她的手裡:「既然不是,那你親自給尊上上藥!」

  「......」

  上藥而已,她剛剛還以為周大夫那般可怕的模樣是要她償命呢!原是這老頭兒故意嚇她。

  景辭扣了藥膏一點一點的塗在蕭澈的臉上,關心的問:「疼嗎?」

  「嗯。」

  「那我輕點。」

  周大夫心道,裝什麼裝呢,您這疹子只會癢哪裡會疼哦?一大把年紀了還哄騙人小姑娘,嘖嘖嘖,羞死人啦。

  他背著藥箱朝外走,還沒幾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囑咐:「對了,這藥是專門止癢的,一定要將所有出現疹子的地方都塗抹到。我估摸著尊上後背上估計也有,你記得幫他擦。」

  說完,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景辭這時候已經給他的手臂上好藥了。

  因為一直彎著身子,腰部有些酸痛,故而站起來扭了扭,然後對著蕭澈道:「快把衣服脫了。」

  ???

  他的目光落在景辭臉上,迷茫,羞澀,驚愕,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幹什麼這樣看著我......」景辭眨巴著眼睛,「我只是讓你把上衣脫了,又不是全部脫掉。」

  蕭澈耳尖火燒似的,呼吸也變得不自然起來,半天坐在床上沒動靜。

  男女授受不親,她怎可堂而皇之的讓他脫掉衣裳。

  景辭差點忘記這是古代了。若是女子看見男的光著膀子走在路上,肯定要捂著眼睛尖叫起來的。

  像她剛剛說的那番話,分明是女流氓的行徑嘛。

  「咳咳,我,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擦不到後背來著。」

  她越解釋越覺得自己像個女色魔在調戲良家婦男,於是道:「要不我叫左兒來幫你......」

  「不必,我不喜旁人碰我。」

  蕭澈截了她的話,起身默不作聲的褪去外袍,裡衣,然後光著膀子趴到床上,示意她可以擦藥了。

  他並未騙人。自小到大一直不喜旁人觸碰身體,就連沐浴的時候也從未有過下人服侍。

  只不過,他似乎並不排斥景辭。

  嘖嘖,光滑,結實,有力的好背!線條流暢,沒有一絲贅肉,很適合拔罐啊!

  景辭在想,若是尋常古代女子看到這樣一幕會有什麼反應?尖叫?大喊?還是嬌羞?

  她不願總是給人留下那副女魔頭的印象,於是佯裝無措驚恐的喊了聲,「哎呀,公子怎得脫的這般快,真是讓奴家好嬌羞呢。」

  「嬌羞?」

  「嗯嗯呢。」她一本正經的點頭,捂著嘴:「第一次見男子沒穿上衣,真的是太害羞了。」

  ......師傅,咱們不要裝了好嗎?

  景辭深深吸了口氣,「只不過,今日為了蕭公子,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清白什麼的不重要,蕭公子的後背最重要嘛。」

  她扣了一大塊藥膏塗上去,「蕭公子,你的後背怎麼比女子的還光滑,平時用什麼洗澡的啊?對了,你平時護膚嘛?熬不熬夜?為什麼嘛一點黑眼圈都沒有?」

  「別說了。」

  他的耳尖快要紅的滴血了。

  景辭嘻嘻一笑,「我這不是怕你尷尬嘛。」因為她之前在手機上看過腹肌男的照片,覺得挺正常的。

  「再說了,您現在這後背就跟馬蜂窩似的,我也不可能有什麼非分之想的。所以放心吧,我保證只是給您塗藥。」

  「......」

  「行行行,我不說了。」

  景辭這時候已經給他塗好藥了,站起來落落大方的說道:「起來把衣服穿好,然後吃飯。」

  「你。」

  蕭澈回頭瞟了她一眼,「轉過身去。」

  呵,小樣~剛剛都看過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不對不對,她怎麼會生出這種奇怪的想法,活脫脫的女色魔啊。景辭小臉染上霞色,「您換吧,我出去便是。」

  她現在倒是有些害羞了,把藥膏擱在桌上後慌不擇路的往外跑,險些一頭撞到門上。

  蕭澈莞爾,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

  回到房中,景辭把腦袋埋在枕頭裡,腦海中不斷浮現他光著後背的模樣,心裡罵道:景辭啊景辭,你這個好色女魔頭能不能爭點氣,別再想了!

  她當時腦子發熱,給人擦藥的時候一頓操作猛如虎,現在回想起來羞得很。

  「沒事沒事,我是本著救人心態,算不得好色。」

  她安慰自己。

  臉上熱得很,她走到窗前吹著晚風。

  涼風習習拂過臉頰,月色依舊溫柔。歲月靜好之際,窗下突然傳來一聲貓叫。

  景辭蹙眉,踮腳往外看。

  只見小丫蹲在窗戶地下,捂著嘴輕聲叫:「喵~喵~喵~」

  景辭嘴角抽了抽:「你在幹什麼......」

  「啊!」

  頭頂突然傳來聲音,嚇得小丫驚叫一聲,直接摔了個屁股墩~

  「噓!」她的食指抵在嘴唇前,防備的看向四周:「小聲點,別讓別人發現了。」

  「.....大姐,大晚上的不睡覺學貓叫幹啥?」

  「我這不是和你對暗號嘛。」小丫站起身,麻溜發爬進窗戶里,解釋道:「我怕蕭澈在你房裡,所以故意學貓叫春引你出來。」

  大姐,現在可是夏日,哪兒來的貓叫春?

  景辭摸了摸鼻子,問:「你就不怕出來的是他?」

  「那不會。」小丫嘻嘻一笑,「我打聽過了,蕭澈最討厭的動物就是貓,所以他不會出來的。」

  據說前幾年的一個春日,有隻小貓在蕭澈窗下叫春來著,結果還沒「喵」幾聲就死了。

  之後有人傳那隻貓是被蕭澈擰斷了脖子,雙目凸出,伸長舌頭,死相極慘。

  景辭聽到小丫的描述之後蹙起眉,「其實我覺得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了那隻貓。」

  「他可是魔啊,有什麼是他不會做的嗎?」

  在她的印象里,蕭澈是手段毒辣無惡不作的壞蛋。畢竟,外頭的人都這般說:

  男不惹蕭澈女不惹景辭,前者是嗜殺,後者是貪色。

  景辭沒有回答她的話,走到桌前倒了兩盞白水,坐下道:「說吧,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覺得我們日後得避嫌。」

  「噗。」

  景辭一口水噴出來,怔怔的問她:「大姐,咱倆都是你女子哎。」

  她食指搖了幾下,道:「與性別無關,與門派有關。」

  小丫是怕景辭剛來魔界便與自己走得近,這會惹得旁人懷疑她們之間的關係。可她不知曉,自個兒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她剛入魔界時便有人對她身份進行了詳細調查,原本準備立馬殺掉的,可當時清理茅廁的人剛好不願幹了,所以管事的便將她安排過去。

  小丫被蒙在鼓裡,直到現在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景辭猜到她在想什麼,嘆了口氣:「就按你說的吧。日後咱們聯繫儘量隱蔽些。」

  自從她說過句話之後,窗戶底下每夜都會傳來幾聲貓叫。

  對此,景辭表示無可奈何。她記得那小姑娘之前又說過「若被發現就切腹自盡」的話,頓時打消了告知她真相的念頭。

  罷了罷了,日後再說吧。

  連著好幾日早起給蕭澈做飯,景辭有些神情恍惚。

  當她午覺醒來看見沐離一臉笑意站在自己床前的時候,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再三確認面前的人真的是那條長蟲時,她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瞪得賊圓,驚愕問:「你怎麼在這?」

  他話不對題:「你的門沒關,所以我便進來了。」

  「我是問,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沐離眨巴著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是來找你啊,不然還能做什麼?」

  偌大的魔界,找起人來如同大海撈針。他隻身一人來到魔界,易容成送羹湯的侍女,這才在一名侍衛那兒打探到了景辭的住處。

  「你找我?」景辭防備看他,「有何貴幹?」

  「當然是來看看你。」

  呵,得了吧。這傢伙滿口胡言亂語的,說出的話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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