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卷五:陰影之下)那是兩本密碼本
2024-04-30 17:32:44
作者: 墨綠青苔
橋城,廊橋小吧。
封碩和沈沉從在大廳的某個角落,兩人喝著咖啡,抽著煙。
封碩一直都沒有說話,他的心裡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目光望著窗外來往的行人。
沈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還以為你酒沒喝夠,想讓我陪你再喝一場呢!」
封碩苦笑:「今晚的這頓酒怕是有名堂吧?」
沈沉笑了:「確實有名堂,你看出來了,侯小強應該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沐風,大家都是精明人,沒有一個傻子。」
封碩點點頭:「侯小強從來就不喝酒。」
沈沉便問道:「對於他你了解多少?」
封碩眯起了眼睛,像在回憶著和侯小強在一起的那些點滴:「怎麼說呢,我原本以為我很了解他,或許除了他的那個老院長之外,最了解他的人應該是我吧。一直以來我都把他視為我的衣缽傳人,他不願意離開律所另起爐灶,我也覺得他應該是看出了這一點,可是現在我卻有些懷疑了,我的想法是不是錯的,他或許壓根就沒有把這當一回事。」
沈沉沒有說話,默默地點上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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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碩繼續說道:「不可否認,他是我見過的最有潛力的年輕律師,真的,我還從來都沒有這樣愛才過。他屬於那種,只要你想到了,不用開口他都能夠做得妥妥的,不讓你操半點心。而且他的基本功很紮實,我相信他是下了很多力氣去學去背的,你也知道,我們搞法律工作的,除了死記硬背之外還要學會法律條款的靈活運用,要懂得變通,這些他都做得很好。其實好幾個大案,就算沒有我,他也能夠獨立完成,可是他卻很尊重我,年輕人,不居功,不倨傲,沉得住氣,真的很難得,要換上其他人的話,早就不知道尾巴翹到什麼地方去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也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沈沉接茬道:「是啊,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做到這些?這城府還真是很深。」
封碩有些無奈:「沈大隊長,你可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封碩說得沒錯,沈沉確實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無論是從個人情感上還是從工作上說,在他看來侯小強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都已經將侯小強視為自己的接班人了,他封碩這些年也沒少在侯小強身上花心思。
但現在從侯小強的表現來看,這個人有問題。
沈沉正在查的是什麼案子,是橋城的連環殺人案,沈沉盯上侯小強極有可能侯小強就與這幾起殺人案有關係。
沈沉沒有就封碩的話題繼續,而是輕聲說道:「原本按兇手的作案規矩,這兩天還會有人受害,不過估計暫時是不會有案件發生的。」
封碩眯起了眼睛,他是出了名的大律師,對於刑事案件他懂得並不比警察少,而且甚至在某些方面的敏感性還強於一些刑警。
他知道沈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是說兇手很可能已經在他們的監控中,暫時還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所以你認定了侯小強和沐風就是兇手?」
「我沒有認定誰是兇手,我還需要一些證據。」
「我就不明白了,假如真與小強有關係的話,那麼他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沈沉看向他:「你沒覺得嗎?侯小強兄弟倆和沐風在童年都有著極其相似的遭遇?」
「你是說他們殺人很可能是一種心理問題導致的?」
沈沉點點頭:「沒錯,童年不堪的痛苦經歷使得他們對某一類人會產生極為強烈的厭惡感,他們甚至會主動把自己帶入某種關係中,在心裡再一次經歷曾經的痛苦,這種痛苦驅使他們做出某種反應。」
封碩不說話了,他知道,他能夠知道的或許也就是這麼多了,他打心底還是很感激沈沉的,要是換了別人的話說不定連這一點都不會和自己說。
沈沉自然也不是無視紀律,而是因為他覺得在某些方面還需要得到封碩的支持與配合,而且他相信封碩的職業操守,一個大律師,能夠走到今天在職業操守上絕對是可信的。
「好吧,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說一聲。」封碩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沈沉微笑著說:「謝謝。」
而就在此刻,林城馮虎的住處,馮虎走到了大陽台上,廖遠承倚著欄杆遠望。
「想什麼呢?」馮虎遞給他一杯紅酒,廖遠承接過酒抿了一口:「有時候黑夜能夠讓人的一顆心安靜下來。」
馮虎白了他一眼:「怎麼,改學哲學了?」
廖遠承沒有搭理他的嘲諷,繼續說道:「這麼些年,看著好像很多事都變了,可卻又沒變。」
馮虎皺眉:「我說,你能不能說一些我能夠聽得懂的?」
「剛剛我接到了一個電話,你知道是誰打來的嗎?」
馮虎愣了一下,不過腦子裡卻猛地閃過了一個人的名字:「你該不會是說他聯繫你了吧?」
廖遠承微微一笑:「沒錯,他說我的任務完成了,他還說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夠不再過這種見不得光的日子了。」
馮虎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還好吧?」
「他很好,他還讓我轉告你和誠子,說你們都錯怪了老黃,老黃這些年之所以這麼做也是他的意思。」
馮虎還是有些糊塗:「等等,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呢?什麼你和老黃啊?」
廖遠承走到一邊的躺椅上躺下,馮虎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身旁,廖遠承把紅酒遞給馮虎:「我還是更喜歡喝茶。」
「喝茶是吧,馬上我讓他們泡茶。」
說罷馮虎便大聲叫道:「劉媽,快,泡壺茶來,我書房柜子最上面的那個茶葉。」
劉媽在樓下應了一聲。
馮虎也把自己的紅酒杯放到了一邊:「這玩意確實不怎麼好喝,還是茶好。」
廖遠承知道他是想聽自己解釋一下,便說道:「還記得當時他給我和老黃都留了一本日記本嗎?」
「嗯,但那裡邊並不是日記,而是一些亂七八糟根本就說不通的東西。」
「沒錯,我的那本是,老黃的那本也是。不過並不是你說的那樣,看不懂的人自然會覺得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對於用得著它的人而言,那可就十分的重要了。只不過我和黃新發手裡的都不是原件,只是摹本,當然,不能說它是假的,要是假的也騙不了那些人,東西是真的,我們拿著它的目的就是讓它被對手給取走。」
馮虎來了精神,他知道一個困惑了他幾年的謎團應該就要解開了。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密碼本。」
「密碼本?」馮虎仍舊是一頭的霧水。
廖遠承點點頭:「沒錯,密碼本,而且只有我知道它的用途,因為最早就是我先發現的,黃新發雖然也拿到一本,可他卻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用。」
馮虎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倒是快說啊!」
就在這個時候劉媽把茶給端上來了,順帶把紅酒杯給收走了。
等劉媽下了樓,廖遠承才說道:「之前沈哥一直在查一起偽鈔案,這個你應該清楚吧,畢竟那個案子你也參與了。」
「這個我知道。」馮虎點點頭。
廖遠承接著說道:「可後來他發現偽鈔案竟然與一起毒品案扯上了關係,於是他準備深挖下去,等有些眉目之後再向局裡匯報,把案子交給禁毒大隊。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毒品團伙的後面居然有特務背景,毒品生意只是他們斂財來維持特務活動的一個手段,同時他們也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擾亂社會秩序,毒害社會。」
馮虎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當年與沈如何一起查的那個偽鈔案的背後還有這麼複雜的背景。這個時候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後來沈如何把自己給踢出了局,不讓他再繼續跟著調查這個案子。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便把案子向局裡做了匯報,譚局的意思是把這個案子移交給安全部門,但沈哥卻覺得他對這個案子最為了解,而且他當時已經有機會打入到敵人的內部,在與安全部門的同志進行了溝通之後,決定按沈哥的方案進行,沈哥設法打入到他們的內部去,爭取能夠並這夥人一網打盡。只是這個計劃的難度也很高,需要很多人配合。在這個計劃里,沈哥需要一個能夠讓對方麻痹的身份,這個身份就是四維製藥的財務經理。」
「龍安憶,龍學軍的父親!」馮虎驚呼一聲,馬上他就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尷尬地笑了笑。
「是的,可那個時候沈哥已經被對方盯上了,幸好龍安憶想跳出泥潭,於是他幾次幫助沈哥脫險,最後沈哥一手策劃了那場大火,因為他必須在那場大火中死去,而且他必須被毀容,然後以龍安憶的身份出現。」
「這就是沈哥詐死的原因?既然那場大火中他並沒有死,那麼死的人就是龍安憶嘍?」
「龍安憶也沒有死,死的是一個老乞丐,可巧的是那個老乞丐曾經也被大火燒傷,毀容嚴重。」
「我明白了,後來龍學軍遇到的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那個老乞丐就是他的父親龍安憶!」
廖遠承點了下頭:「沒錯,那場大火燒死了一個老乞丐,對外稱被燒死的人是沈哥,沈哥雖然被燒得毀容,卻以龍安憶的身份活了下來,而且成功地替代了龍安憶,打入了他們的內部,還成為了核心成員。」
「而為了保守這個秘密,王剛親自為沈哥出具了死亡鑑定,之後他便離職,遠走他鄉。」
「沒錯,局子裡從頭到尾完全知情的人只有三個,一個是我,另一個是譚局,還有一個是剛子。我和剛子倒還好些,離開了橋城,遠走他鄉,可譚局就難過了,心裡藏著這樣一個大秘密,還要面對沈哥的老婆孩子,我真不敢想像,在他看到沈哥的老婆和沉子的時候心裡又是何感想。」
馮虎苦笑:「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老譚這人沒脾氣,沒出息,看來我是看走眼了。」
「今天沈哥和我說,這案子已經差不多了,快收網了,到時候讓我們看著些沉子,沉子的處境可能會很危險,因為一旦沈哥的身份明朗沉子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你還沒說完呢?」馮虎有些急了,這故事他才聽了一半,要是就這麼結束他今晚怕是睡不著了。可是廖遠承卻沒慣著他:「我已經說太多了,按說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這些的,只是為了沉子我必須得和你交個底,老馮,你也是老刑警了,該不會不懂紀律吧?」
被廖遠承這麼一說馮虎也冷靜下來了:「那我就不問了,省得到時候出什麼問題你們又賴到我的頭上。」雖然嘴上這麼說,卻仍舊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廖遠承笑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一切的,行了,喝茶,來。」
沈沉回到了酒店,羅森正躺在床上看著手機。
「封碩什麼態度?」
「同意配合我們。」沈沉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
「我和歐陽隊長說了,她讓人盯著沐風。」
沈沉眯起眼睛:「原本這兩天兇手會再次出手的,可卻沒有新的案子發生,說明我們的思路或許真是對的。」
「侯小強那邊我也請歐陽隊長安排了人手。」
「嗯,先盯兩天看看,如果沒有新的案子發生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一定要想辦法拿到證據,我們的對手可是一個差不多有大律師水準的傢伙。」
羅森苦笑:「老實說,我最不願意就是與律師打交道了,這些律師的花花腸子太多。」
「你這話說的,對律師有很大的偏見吧?大多數律師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律師應該是最懂守最守法的,他們和我們一樣,都在維護法律的尊嚴,只是我們所用的方式不同而已。」
羅森不說話,只是笑笑,沈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這種事情還真沒法說,便是他自己也不怎麼喜歡和律師打太多的交道。
「行了,早點睡吧,明天你繼續在這兒盯著,反正你和歐陽也熟悉了,案子的事情多和她溝通。」
「是不是林城那邊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就是譚局讓我回去一趟,說是有些事情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