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卷五：陰影之下）小莊接受送貨任務

  「沈大，侯小強開車離開了橋城。」

  大概十點多鐘的時候羅森打電話過來，沈沉此刻正坐在歐陽娜娜的辦公室里。

  沈沉皺起了眉頭：「他要去哪兒？」

  「好像是去那邊出差吧，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打個電話給封律師問問？」

  「你現在在哪？還跟著他的嗎？」沈沉又問道。

  羅森「嗯」了一聲，他確實還緊緊地跟著侯小強的。

  沈沉說道：「行，你先跟著，我給封碩打個電話。」

  掛了羅森的電話沈沉就翻到了封碩的電話號碼，歐陽娜娜在一旁有些擔心地問道：「你就這麼打電話給封碩他會不會有什麼想法，羅森可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而且他對羅森也很信任，你懷疑羅森在他看來跟懷疑他沒有什麼區別。」

  

  沈沉眯起了眼睛，他覺得歐陽娜娜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想了想他還是給封碩打了過去。

  「封兄，我想打聽件事兒。」沈沉一開口就很直接地說。

  封碩在電話那邊語氣倒很客氣：「沈隊想問什麼問就是了。」

  「我想知道侯小強這是去哪？」沈沉問道。

  封碩像是猶豫了幾秒：「他去雷山，那邊有個案子我讓他去處理一下。對了，我聽他說你的人昨天一直在盯著他？就是你帶來的那個小伙子。」

  沈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確實有些尷尬，他不禁有些生羅森的氣，還是專業的，這麼容易就讓人家給發現了。

  「我知道你們這麼做有你們的理由，所以我也不怪你，但小強不會有什麼問題，這一點我可以擔保。」封碩很是肯定地說。

  沈沉輕咳一聲：「封兄，有時候看一個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他從大學畢業就跟著我，到如今也有些年頭了，包括司法考試也都是在我的指導下考的，你說對他我不算是知根知底嗎？另外，他的身世很慘，從小是在孤兒院長大，像他這樣的人比誰都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我相信他。」

  封碩雖然說得很客氣，但沈沉知道他的心裡對自己已經有了意見。

  「我知道你們在懷疑什麼，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他不可能是殺人兇手，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時間！」封碩這話讓沈沉的心裡一驚，不過沈沉還有一種猜測，那就是如封碩說的那樣，侯小強沒有親自去殺人，但他可能會讓那個親弟弟去做，又或者原本就是他的親弟弟有心理上的問題，自己這麼做的，侯小強利用他的專業幫助他善後。

  「那他還有一個弟弟的事情你知道嗎？他對我們說他一直都沒有找到他的弟弟，又或者會不會他已經找到了他的親弟弟而你卻並不知道。又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他的親弟弟雖然被人收養，可日子過得卻還不如在孤兒院的他，他的親弟弟的心理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繼而會做一些傻事呢？」

  電話那頭的封碩沉默了。

  沈沉說道：「其實你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不是嗎？」

  封碩嘆了口氣：「我當然能夠排除這種可能性，之所以我不希望你們這麼對侯小強就是不想你們再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沈沉有些疑惑地問道：「什麼意思？」

  「他確實是有一個親弟弟，而且這個親弟弟他在兩年前就已經找到了，只不過他找到他弟弟的時候，他弟弟已經住進了精神病院，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封碩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沈沉整個人都呆住了：「什麼？」

  「他弟弟現在就在雷山縣精神病院，住進去快四年了，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這一點我不會騙你們，侯小強每個月都會跑一趟雷山，哪怕那邊沒有公幹他也會去一次，他去看他的弟弟。你說得沒錯，他弟弟雖然被人收養，可是過得卻很不好，甚至還承受了很多的苦難。他弟弟的內心遠不如他的強大，所以一時間沒能夠扛住便瘋了。」

  沈沉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如果真如封碩說的一樣的話，那麼他們對侯小強的懷疑就有些站不住腳了，自己的推測也就出了問題。

  結束了和封碩的通話他便給羅森打了去，他讓羅森徹底地了解一下事情是不是真如封碩說的這樣，侯小強的弟弟是不是真在雷山縣的精神病院。

  雖然他已經相信了封碩的話，但他還是想讓羅森親自證實一下。

  沈沉點了一支煙，在歐陽娜娜的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歐陽娜娜自然也知道沈沉在為什麼苦惱，之前沈沉把目光落在侯小強的身上，那個時候就連歐陽娜娜都覺得看到了一絲曙光，可是現在看來這條路或許真的錯了。

  沈沉長長地出了口氣：「如果不是侯小強，那麼應該是事務所的其他人了。」他把姚濤傳來的那份名單又仔細地研究了起來，名單上的這些人他幾乎都見了一次，還與他們進行過談話。

  林城，段長紅的住所。

  小晴站在段長紅的面前，段長紅正在看著手裡的一份帳冊。

  「這些天他怎麼樣？」

  小晴知道段長紅問的是小莊，她回答道：「還是那樣，沒有什麼異常，只是他覺得無聊，想找些事情做做，他已經和我說了兩次了，我讓他耐心等待。」

  段長紅抬起頭來看著小晴：「你說他真能夠讓我信任嗎？」

  小晴抿了抿嘴：「我們不是已經試探了他很多回了嗎？」

  段長紅嘆了口氣：「老實說，我確實很欣賞他，而且你也知道，現在我身邊就是缺少像他這樣的人，可是我又不得不小心謹慎，或許你覺得我這樣的小心謹慎是多餘的，但你想過沒有，他的出現太及時了，剛好就在我最需要人的時候他就出現了，而且他很優秀，相比於其他人而言，他的優秀不是一星半點，而且你沒感覺出來嗎？他太自律，你這麼一個大美女整天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甚至還主動投懷送抱他都不為所動，正常嗎？」

  小晴卻說道：「我倒是覺得很正常，畢竟我並不是他喜歡的對象，他說過，他喜歡的是老闆你這樣的女人，所以對於我他並沒有什麼興趣。而且他願意跟我們在一起我想應該也是緣於老闆你的魅力。」

  小晴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確實有些不是滋味，她雖然知道自己有一些方面確實不如段長紅，但自己年輕，漂亮，可小莊卻不接受她，偏偏在這個時候她還得替小莊說話。

  小晴對於小莊來說她是真的動了情的，而且在小莊的身邊她能夠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就像是小莊是個無所不能的人一樣，只要有他在，什麼事都不是事兒。

  段長紅聽小晴的解釋她眯起了眼睛，她已經不再是稚氣未脫的少女，也沒有小晴那樣的少女心，雖然對於自己的魅力她也很自信，但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小莊那些話應該都是託辭，都是用來拒絕小晴的藉口，而也只有小晴這樣的小女孩才會上當受騙。

  她尋思著自己是不是也對小莊來一場美人計，看看他是不是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樣是衝著自己來的，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不過她就只是想想，至少現在她還不會這麼做。

  「他不是想做事情嗎？讓餘墨香給他安排件事做，今天下午餘墨香那邊不是有貨要出嗎？讓他去送吧。」

  段長紅扭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小晴卻有些不明白：「讓他去送貨？」

  「怎麼，他就不能去送貨了嗎？對了，告訴餘墨香，在他把貨取走之後讓餘墨香想辦法打電話報警抓他。」

  小晴頓時就不淡定了，她沒想到段長紅試探小莊的手段竟然這樣的層出不窮，一次又一次的試探。

  「老闆，我覺得這樣做是不是太……」小晴開始替小莊感到悲哀，他真不該投到段長紅的手底下來。

  「你是覺得我這麼做有些過了？」段長紅瞟了她一眼，小晴自然不敢有什麼意見，她只得低下了頭。

  段長紅又說道：「你不是不知道，除了那些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如果他能夠真正通過我們的考驗我才敢讓他加入進來，不然的話到時候我們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萬一他讓警察給逮住了怎麼辦？」

  段長紅冷笑：「我就是要讓他被警察逮住，我想看看他與警方到底有沒有關係。」

  小晴雖然很是不情願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給餘墨香去了一個電話，然後又打電話給小莊，讓他過來接自己一下。

  小晴臨走的時候段長紅又叫住了她：「小晴，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小子了？」

  小晴不說話，這個時候她否認也沒有意義，她知道沒有人比段長紅更了解自己，她跟在段長紅身邊的時間雖說不長，但絕對也不短，而且沒有段長紅她早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當年是段長紅把想要輕生的她給拉了回來，之後，她的生活徹底發生了改變。雖然她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好還是不好，但有一點，段長紅對她是真的不錯。

  她微微點了點頭。

  段長紅嘆了口氣：「你永遠都要記住，你必須時刻都保持著清醒，保持著理智，像我們這樣的人，不能對任何人投入太多的感情，有時候甚至連對自己的親人都必須冷漠。」

  說到這兒段長紅的臉上露出一種悽然，小晴知道她應該是想到了自己的哥哥，當時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哥哥從樓頂墜落，偏偏她卻只能表現出無動於衷。

  小晴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老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小晴來到公路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小莊，他正靠在車門邊吸菸。

  他的一隻手抱住另一隻手的胳膊，目光中似乎帶著幾分憂鬱，而這種憂鬱似乎對女人有著一種天然的殺傷力，小晴見到他這樣子心裡沒來由就生出幾分疼惜來。

  「你就不問問我們說了些什麼？」

  從小晴上車，到車子行駛了十幾分鐘小莊一句話都沒有說，小晴便忍不住了。

  小莊看了小晴一眼：「我沒有什麼好奇心的。」

  小晴搖頭：「真不知道你到底整天心裡都在想什麼。」

  小莊還是不說話。

  小晴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不是說你無聊想找些事做嗎？一會你去找一下余姐吧，她會給你安排事的。」

  小莊扭頭又看了她一眼：「餘墨香？」

  小晴點點頭：「有一批貨要出。」

  小莊「哦」了一聲，似乎對於這樣的小事情很是不屑。

  小晴很不滿意他這樣的不在乎：「你要小心一點，送貨的事情看似簡單，但充滿了危險，要是被警察抓到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是什麼貨？」小莊問道。

  小晴看得出來小莊應該已經想到了什麼，她點了下頭：「就是你想的那種貨。」

  小莊沒有再說這事兒：「你去哪？」

  小晴看了看車窗外，車子正經過國貿大廈：「就在這兒停吧，我想逛逛街。」小莊便靠邊停下了車，小晴下車後他又啟動了車子，小晴輕聲囑咐了一聲：「下午你一定要小心些，千萬不能落在警察的手上。」

  小晴提醒他。

  待小晴的身影徹底消失，開著車的小莊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從小晴的表現他已經看出來了，下午這趟活兒並不好做，他已經可以肯定應該是段長紅的又一次試探。簡直沒完沒了了！他確實有些忍不住了，段長紅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相信過他，這種試探不覺得太無聊嗎？

  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對方既然願意一次又一次的試探，那麼同樣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對方越是謹慎，對方所圖就越大。那麼只要自己真的取得了對方的信任，那麼接下來自己就能夠接觸到對方核心的東西，那樣也就不辜負自己這段時間的付出了。

  只是今天下午的試探他的心裡也沒有底，小晴一再提醒自己小心一點，千萬不能讓警察給抓住，那麼對方會不會讓自己取了貨之後就把自己賣給警察的？以段長紅的性格她還真就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她就不擔心到時候會把餘墨香也置於險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