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卷五：陰影之下）你的心就不會痛嗎

  「你是不是心裡很恨羅世姝？」羅森開口問道。

  鄧世榮愣了一下：「恨？我恨她做什麼？沒錯，她是分走了我很多的資產，但是她跟了我這麼些年，怎麼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感情的，別說是兩個人了，就是帶一隻貓啊狗啊什麼的，這些年這情分也不會輕。」

  羅森微微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鄧世榮說的沒有錯。

  「她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正是我低谷的時候，在你們幾位真神的面前我也就不說假話了，那些年我是掙了些錢，這些錢呢不算太乾淨，後來遇到嚴打，我的那些賭博的機器自然全都被沒收了，還被罰了一筆錢，雖然不算太多，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也是傷筋動骨的，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得上岸，得做些正當的生意，只有那樣掙來的錢才能夠用得踏實。老實說，那個時候的羅世姝人還挺好的，知道我搞電玩城缺少資金，她主動提出來她幫我去借，我也知道，真正能夠借這筆錢給她的應該是她的那個大哥，說是大哥，卻和她並沒有半毛錢的血緣關係，她是羅家收養的，當時她父母不知道從哪聽到一種說法，那就是他們的獨生子也就是羅世姝的那個大哥羅世華的合格需要有一個妹妹才能夠給他帶來財運，她那個養父母都挺迷信的，他們原本想再生一個，偏偏那算命的說必須得八字相符，他們即便想生也錯過了時候，最後他們也不知道打哪知道了剛出生的羅世姝，唉，你們也知道，雖然早就已經說是男女平等了，但在很多地方還是希望能夠生兒子，又是計劃生育，所以羅世姝的親生父母就想著把她給送人，這對於她的養父母來說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於是他們便找上門去，給了她親生父母一筆錢就把孩子給抱走了。」

  三人聽了鄧世榮的話這才知道羅世姝竟然還有著這樣的身世。

  鄧世榮繼續說道：「要說呢，她也算是命苦的，雖說在羅家吃不愁穿不愁，但你們想想，羅家人是為了自己的親兒子才把她給領了去的，羅家本來就是重男輕女，她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一個能夠給羅世華再去運氣的工具，羅家又怎麼會真心等她呢。不過羅家倒也算是沒怎麼虧待她，至少還是花錢供她讀書，只是她在羅家永遠都沒有什麼地位，至少我知道羅世華並沒有真正把她當成親妹妹。」

  鄧世榮說到這兒一聲嘆息：「唉，她當時還真就去找羅世華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服羅世華的，最後羅世華還真就借了這筆錢，當時三十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不過羅世華也不虧，他要的利息可不低，三十萬借給我一年，一年之後我得還他三十五萬。不管怎麼說，電玩城就這麼開了起來，然後一年不到的時間我就把錢給還上了。就這件事情而言我還是很感激她的，如果沒有她的話，那麼我也不會有今天。」

  「所以哪怕是她再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都不會和她計較。」羅森說。

  鄧世榮搖搖頭：「也不是，我們曾經有一段時間關係十分的緊張，一次我氣極了就打了她兩個耳光，不過後來我又後悔了，誰知道這事讓羅世華知道了，他就叫人來警告我。說來真是好笑，羅家根本就沒把她當成親人，羅世華自己也說，雖然羅世姝並不是他親妹妹，但我打她就是在削羅家的面子，羅世華這個人把面子看得很重。當然，我也知道他也有著敲打我的心思，他這個人的控制欲很強，對於我這個妹夫他雖然也不怎麼待見，但有時候他也會讓我給他做些事情，我還不能拒絕，不然的話他說的那些話很難聽的。」

  「我很好奇，當時羅世姝是怎麼說服羅世華借錢給你的，從你說的這些來看羅世華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燈。」羅森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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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問過她好幾次，她都是沒好氣的說反正錢是借到了，至於她怎麼借到的就不用我管了。而且我發現也是因為那一次，她整個人都變了，不像剛結婚的時候那樣了，怎麼說呢，我還真說不出口，反正她開始喜歡在外面亂玩，還不讓我管她。我是個男人，有的事情我可以當沒那麼一回事，可是有些事情我卻不可能睜隻眼閉隻眼。」

  三人自然知道他說的有些事情他不能睜隻眼閉隻眼自然是指一個女人給一個男人戴綠帽子的事兒。是的，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老婆在外面亂來，把自己弄成青青草原。

  「為這我們又經常吵架，不過我並沒有再對她動手，每次我都吵不過她，因為一吵架她就會提到沒有她借的錢就不會有我的今天，於是我便妥協了。」

  沈沉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鄧老闆，我能夠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嗎？」

  鄧世榮點點頭：「問吧，這樣的事情我都說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沈沉這才問道：「你和羅世姝在婚姻期間，你們那方面的情況怎麼樣？」

  「哪方面？」鄧世榮有些不解地反問了一句。

  沈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想說道：「比如你們的夫妻生活正常嗎？」

  鄧世榮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沈沉問的是這個。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還好吧，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不管我們怎麼努力她一直都懷不上。我知道，外面有風言風語，傳我那方面有問題，所以她才會在外面亂玩的，可我那方面真的沒有問題。」

  「對於她的死你怎麼看？」

  羅森的問題讓鄧世榮皺眉：「怎麼說呢，當聽說她出事之後我感到很震驚，也有些難過，不管怎麼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況且我們之間其實也不像外面傳言的那麼不堪，所以我是真的有些不是滋味的。」

  「那你覺得會是誰殺了她呢？」羅森又問。

  鄧世榮搖搖頭：「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我聽說並不只她一個受害者，或許是她的運氣太差，所以才會被兇手撞上的。」

  羅森看了沈沉一眼，他是沒有什麼問題了，沈沉搖搖頭，然後對歐陽娜娜說道：「那今天就到這兒吧。」歐陽娜娜原本就是陪著沈沉他們來的，聽沈沉這麼說她沖鄧世榮說道：「鄧老闆，今天我們就問到這兒，如果後面還有什麼要問的我們再和你聯繫。」

  鄧世榮知道他們這是準備走了，忙點頭道：「好的，我會好好配合警方的調查，我也希望能夠早一點抓住那個兇手，這樣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夠瞑目了。」

  從鄧世榮家離開，沈沉又提出去見一見羅世華。

  歐陽娜娜聽沈沉說要去見羅世華的時候臉上露出兩分為難之色。

  沈沉便猜到那個羅世華很可能並不是很配合，至少歐陽娜娜他們應該是在他那兒吃過癟。

  沈沉說道：「你們有沒有留意到剛才鄧世榮傳達出來的一個信息，那就是羅世姝後來之所以會變成那樣是在向羅世華借錢之後，你們就不好奇當時羅世姝是怎麼說服羅世華借給她這三十萬的？至少以羅世姝在羅家的地位，想要從羅世華的手裡借出三十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該不會是想說羅世華當時對羅世姝做了什麼吧？」歐陽娜娜瞪大了眼睛，她覺得不管怎麼說羅世華與羅世姝雖不是親兄妹，可畢竟一起生活那麼多年，而且還有著兄妹的身份，羅世華應該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可聯想到剛才鄧世榮說的，羅世姝是在借錢之後性情才大變的，那還真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只是就算他們上門去詢問羅世華這事兒他怎麼可能承認呢，再說了，就算他承認了與案子又有什麼關係？

  她對沈沉說道：「可是兇手不可能是羅世華。」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對羅世姝的情況有更多的了解，時間緊急，走吧。」沈沉做事情就是這樣的，歐陽娜娜也習慣了他的這種做事風格，無奈地笑笑：「好吧，羅世華這個人很不好相處，我勸你們還是有個心理準備。」

  來到羅世華的公司便被秘書攔下了，她告訴沈沉他們羅總正在開會。

  秘書把三人引到了會客室，然後倒了三杯茶，便客氣地說請他們等一會，自己先離開了。

  他們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羅森有些沉不住氣了：「這個羅世華還真敢把我們晾在這兒，太不像話了。」說著他便準備走出會客室，沈沉想開口叫住他，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出現在會客室的門口。

  男人的神情很是冷漠，他看了一眼沈沉三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歐陽娜娜的身上：「歐陽隊長，我說了，她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們不去抓兇手，天天往我這兒跑做什麼？」

  歐陽娜娜有些鬱悶，她昨天確實來過一次，但羅世華說天天往他這跑就有些過了。

  歐陽娜娜沉下臉來：「羅總，配合警察查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再說了，死者可是你的妹妹，我們來找你了解一些情況也是應該的吧？」

  「該說的昨天我已經說了，我的時間很寶貴，你們這樣耽誤我的時間，我公司的損失你們負擔得起嗎？」羅世華說到這兒，不滿地看了一眼身後的秘書：「以後別什麼人都往公司里領，我不早就和你說了的嗎？」

  羅森氣極，想說什麼，沈沉拉住了他，果然如歐陽娜娜說的那樣，這個羅世華還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沈沉輕咳一聲：「羅總，知道你的時間寶貴，我們今天來只想問你一件事，我想應該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

  「你是誰？」羅世華冷冷地看向沈沉，歐陽娜娜說道：「他是從省城來的，省城刑警大隊的沈隊長。」

  羅世華微微皺眉，他有些不確定：「省城來的？省廳的？」

  沈沉也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羅世華終於還是坐了下來：「想問什麼趕緊的，我一會要趕飛機。」

  沈沉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秘書，他揮了揮手，女秘書這才退了出去。

  「聽說你曾經借給羅世姝三十萬？」

  羅世華有些不屑地說道：「都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和她的案子有關係嗎？」

  沈沉冷聲道：「你就回答是與不是。」

  「是。」不知道為什麼，羅世華對於這個從省城來的大隊長還是有些心虛的，原本他並沒有給沈沉他們好臉色，而現在沈沉似乎也不給他什麼好臉色。人就是這樣的，當你遇到比你更強勢的人，而你又摸不准他的脈搏時就會有一種氣勢上的妥協。

  此刻羅世華就有這種感覺，沈沉的氣場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沈沉說道：「據我所知，你們兄妹倆的關係並不好，而你甚至從始至終都沒真正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你怎麼會想著借錢給她？」

  「那錢不是借給她的，她不過是個中間人，我是借給鄧世榮的，而且我那錢也不是白借，三十萬，一年五萬利息，主要是當時我手裡正好有閒錢，一年五萬，我說我是衝著那利息去的你信嗎？」

  沈沉冷笑一聲：「可能除了那五萬塊的利息之外你還有別的什麼企圖吧，比如對你那個名義上的妹妹做點什麼。」

  羅世華的臉色驟變，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呢？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羅總的反應好大，不過你真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沈沉從容地點上一支煙，然後又很平靜地說道：「打羅世姝和你借錢之後整個人的性情大變，原本她在私生活上還是很檢點的，但後來呢，她乾脆就破罐子破摔了，也是因為那三十萬，她和鄧世榮的關係也開始有了裂痕，再之後，她變成了什麼樣子我想不用我和羅總細說了吧？」

  「誣衊，你這完全是在誣衊！」羅世華真的憤怒了。

  沈沉皺眉：「我誣衊？你做過什麼心裡難道沒有數嗎？我告訴你，羅世姝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與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不無關係，如果不是你摧毀了她的意志，如果不是你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會自甘墮落嗎？如果不是她墮落了會成為兇手的目標而因此送命嗎？羅世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一個與你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一直叫你大哥的妹妹就這麼死了，你的心就不會痛嗎？」

  羅世華的臉色有些蒼白，沈沉卻是站了起來，直接向著外面走去，歐陽娜娜也恨恨地瞪了羅世華一眼，從羅世華的表情來看沈沉真沒有說錯，當年羅世姝向他借那三十萬的時候他一定對羅世姝做了禽獸不如之事，對於這樣的人，歐陽娜娜心裡也是充滿了憤怒的，如果她不是警察說不得會忍不住去扇他兩個耳光。

  羅森和歐陽娜娜追著沈沉離開了，羅世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有些渙散，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那臉色難看得似乎能夠擰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