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別無選擇的痛苦

  路小遺看著蟠龍棍，笑了笑，站起來抽出蟠龍棍，在手裡掂量幾下的時候，龜靈再次傳訊：「小子，別用神力殺人！」路小遺拄著棍子，臉上帶著微笑，心裡卻在意念吐槽：「烏龜人，你什麼意思？這小子想弄死我，你告訴我不能用棍子砸扁他？」

  

  「你可以試試看！」龜靈說了這麼一句話，路小遺回了一句：「你又在騙我！」

  說著毫不猶豫的舉起蟠龍棍，高高舉去對著陳立霄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現場一陣驚呼，一乾女弟子有的扭開頭，有的把眼睛捂上，有的身子嚇的坐在地上。

  蟠龍棍重八千八百斤，能夠使用這個棍子的人自然是天生神力。這一棍子下去，就算大乘期的陳立霄沒被雷劈，照樣腦漿砸出來。更何況，他現在被雷劈之後，元氣大傷。如果陳立霄躲，自然能躲開，但是他以一個大乘期高手的身份，偷襲不成被雷劈，能丟的人不能丟的臉，一次丟的乾淨。可謂萬念俱灰，所以選擇了閉上眼睛等死。死，未必不是好結果！

  東方韻倒是沒傷沒病的，但是她被嚇住了，站在一邊看見這一幕，根本不敢出手，反而把臉扭開。沒法子看下去了，都是大乘期的高手，當年在天下修真大會上何等英雄的陳立霄，眼看就要腦袋開懷，心裡滋味複雜，不免兔死狐悲。

  但是，慘叫聲並沒有傳來！扭頭一看，陳立霄還閉著眼睛，路小遺的棒子就在他的額頭上面，距離額頭不過毫釐的差距，這一棒生生的停住了。要知道這是八千八百斤的棒子，停在這個位置比打爛腦袋，難度打的不知道多少倍。但是路小遺做到了！

  東方韻看見這一幕，替陳立霄慶幸的同時，也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慶幸。

  正常情況下的強行裝逼，需要有實力為基礎。否則下場很可能就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路小遺最痛苦的就是……，除了裝逼，我什麼都做不到！就連玩個遊戲丟骰子，都能不小心給自己丟死的路小遺，在這個時候除了裝逼，別無選擇。

  龜靈這一次沒騙他，這一棒子下去，在那個位置上被一股不明力量生生托住了。也就是說，神力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一旦出現會打死人的時候，神力就不受控制，不會執行指令。

  路小遺的痛苦沒有人知道，他真的很想一棍子敲爛這孫子的腦袋，那天明明聊的很和諧，今天居然從天而降的來偷襲。如果不是運氣好丟出來一個「和」字，腦袋開花的是自己吧。

  「你就這麼想死麼？眼睛閉上等死的滋味如何？」路小遺開口了，東方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哆哆嗦嗦的撿起手鼓，雙手奉上：「路先生，請！」

  心情惡劣的路小遺抬手打掉手鼓：「我現在不想看了！」轉頭對著坐在坑裡的陳立霄，路小遺繼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裝逼！居高臨下的俯瞰陳立霄：「回答我！」

  在鬼門關上走一個來回，陳立霄在生死瞬間，腦子裡意外的沒有任何想法的時候，頓悟了！這是好聽的說法，難聽的說法是：「骨頭軟了，只要能活下去，幹啥都行！」

  「我不想死，路先生，想讓我做什麼？」陳立霄還想留著最後一點尊嚴！其實他現在很想跪下求饒！路小遺丟開蟠龍棍，突然抬腳就踹，沒頭沒腦的一頓亂踹，這一次他就一個要求，疼！很疼！疼死的疼！

  儘管很疼，但是陳立霄知道，這種打擊不是奔著要命來的！識趣的雙手抱頭，坐在地上挨踹。路小遺一口氣踹了一百多下才停止，抬手指著他大罵：「混蛋，你知道一個修真者煉道你這個水準有多難麼？要花多少時間麼？三百年，五百年，甚至更久！」

  大家都不知道他突然這麼罵人是啥意思？都低頭不說話，看著他發飆。就算是東方韻，也不敢插嘴。眼前這個傢伙，脾氣真是太古怪了，居然棍下留情了！轉而用腳踹，卻不是對著要害去的，肯定踹不死人啊。地上坐著的，可是一個大乘期修真者呢。

  「還有你！好好的修煉就是了，沒事聽別人忽悠，出來爭強好勝！迷仙舞很牛麼？無言湖畔無言女，迷仙獨舞無人贊。是啊，看到過這個舞的人，都成了傻子，自然沒人喝彩了！」

  路小遺話鋒一轉，對著東方韻來了。這女人很明顯的身子一顫，立刻鞠躬低頭：「先生教訓的是！」路小遺這句話，說的很有意思，含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東方韻知道，路小遺卻不知道，因為他是照本宣科，直接複製粘貼過來的。

  什麼秘密呢？龜靈告訴路小遺，迷仙舞是無言仙子的一門絕技，就是在這個無言湖畔領悟出來的。無言仙子非常之貌美，號稱當時第一美女，但是卻有一個缺陷，那就是她是啞巴。就算修煉成仙了，依舊沒法說話。所以啊，她的第一個戀人因為這個缺陷拋棄了她，從此這個女人恨透了天下的男人。但是她又打不過那個男的，怎麼辦呢？苦心修煉，終於被她修煉成當時有數的高手。隨後無言仙子殺光了初戀男子的一家，在修真界，只要有男的多看她一眼，就被她挖掉眼睛，要是有男的說她啞巴的事情，立刻乾死。

  這些歷史掌故，東方韻並不知道，路小遺也這是點了一下迷仙舞的來歷。這一下，就把東方韻給鎮住了。因為她只是從無言仙子留下的一枚玉簡里，學到了這個迷仙舞。並不知道無言仙子的故事。路小遺直接點出迷仙舞的來歷，東方韻的感覺就是絕望。

  還以為自己穩操勝券呢，原來一開始人家就知道自己的底牌了。這種絕望，導致東方韻完全失去了跟路小遺繼續戰鬥的信心。

  「修真之人，為何要互相殘殺呢？你們心裡最清楚，一個修真者達到你們這個境界，需要多少時間和精力的付出。天道！我們的共同的敵人是這個老天！算了，你們一輩子都不會理解這個道理的。你們想的都是如何巧取豪奪，將他人的資源奪過來變成自己的。看見同類，想著的不是互相學習交流，而是先幹掉他，少一個競爭對手。」

  路小遺越說越激動，其實他已經被自己的話噁心的想吐了！但是自己裝的逼，含著眼淚也要裝下去！不然你怎麼收場啊？總的有個理由放過這兩個傢伙吧？路小遺心裡何等的不干啊？這兩人不死，對他的威脅太大了。但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自己弄不死他們啊。

  「我說，你說這麼多大道理，你覺得噁心麼？丟骰子吧，別猶豫了！」龜靈的聲音帶著魔性，在腦海里迴蕩。路小遺一臉的大義凜然，繼續他的裝逼。腦子裡卻在傳訊：「閉嘴，烏龜人。打死我也不會輕易丟骰子的，三個連續的死，我也掛了。」

  作為聽眾的東方韻和陳立霄，感覺則是懵逼的N次方。這人腦子壞掉了吧？修真界的資源就那麼多，你多占一些，別人就少占一些。就算你不爭，別人也會去爭的好吧？這個世界一開始就是有等級的好吧？

  一個腦殼壞掉的路小遺，在東方韻和陳立霄看來，其實是一件好事。至少他沒有動殺心！

  儘管有一萬個不甘心，路小遺還是做出了最後的演說總結：「二位，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我不打算追究了。我一直不肯去仙界，就是不想去過那種勾心鬥角的生活啊！陳立霄，留下你的棍子，東方韻，留下你的鼓，你們走吧！」

  路小遺開出了條件，他自然是要給這兩人一點懲戒的。不過他心裡沒底啊，萬一這兩人不肯就範怎麼破？辦法龜靈已經給他找好了，那就是——丟骰子！

  路小遺還是太高看這兩位了，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現在的東方韻和陳立霄，如果路小遺想乾死東方韻，她肯定是要催死掙扎的。陳立霄也一樣，之前萬念俱灰，忘記了抵抗，那不是死過一會了麼？現在你想弄死他，照樣狗急跳牆。

  有退路和沒退路的人完全是兩個概念，要不怎麼項羽破釜沉舟啊！不就是因為實力差距太大，不把自己閉上死路，干不死對手就是自己被乾死麼？韓信也玩過背水一戰，道理都是一樣的。路小遺沒讓這兩位走絕路，他們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東方韻的感覺很簡單，我肯定干不過路小遺。這已經先入為主了！既然干不過，只要能活命那就只好認慫了被。實力察覺辣麼大，人家要搞你的話，無非是笑著被搞和哭著被搞這兩個選擇唄！總而言之，被人搞的結局，在東方韻看來，在她主動跳那個舞的時候，這個解決已經註定了。差別就是路小遺會不會搞死自己！

  雙手捧著鼓，東方韻毫不猶豫上前，彎腰不舍的放下這面鼓！站起身，緩緩後退。整個過程中，她還是高度戒備的，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大乘期的高手，拼死一擊不是好玩的。

  陳立霄從坑裡爬出來，看看身上全是坑的寶甲，再看看身邊的蟠龍混，默默的後退。

  剛才那一道閃電，劈到陳立霄，對他的傷害確實不小，但也沒到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

  就在他們兩人準備撤退的時候，路小遺突然一抬手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