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枯竭的主靈脈

  「長恨天道無門，不能窺之，羞見後人，埋骨於此——天靈子！」上面寫的是篆書，路小遺一個字都不認得，還是喬歡兒念出來了。

  「天靈子？天靈上人！」喬歡兒驚呼一聲，路小遺不明其意，也沒開口問，只是一臉沉穩的看著她。喬歡兒對他這種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氣度已經麻木了，連忙解釋：「天靈門歷史記載，天靈上人證道成仙了。沒想到，居然是一個謊言！天靈子，就是天靈上人！後人給他該的名！」路小遺明白了，點點頭：「嗯，裝修門面的手法而已！」

  「走吧，下去！」這一次路小遺率先邁步，沿著階梯往下走到底部。沒著急看前面，而是轉身看背後，當時就怔住了。階梯下面的石壁上，挖出來一排龕。沒一個龕裡頭，都有一個罈子，上面刻有名字。

  喬歡兒上前去仔細的看，忍不住驚呼：「這是歷代門主的骨灰，一共是八個骨灰罈子。沒想到，天靈門歷代門主，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得道成仙的。」

  路小遺指著山洞的中央道：「去那裡看看。」山洞中間有一個池子，裡頭有火燒的痕跡。大概這裡就是燒骨灰的地方。「真是奇怪，這麼多前輩高人，居然都沒能得道成仙。」

  路小遺自言自語的時候，龜靈意念傳訊：「不要大驚小怪的，天道難求，天門難開。前者指的是天劫難過，後者指的是度過了天劫，想要登入仙界，還得過一道仙關？」

  

  「什麼是仙關？」路小遺趕緊意念追問，龜靈道：「就是登入仙界的大門咯，一共有十八道關卡，過了才能正式成仙。沒闖過去的，則身死魂滅，仙界自然有人送回骸骨。」

  路小遺沒想到成仙這麼複雜，天劫過了都不行。龜靈又道：「你仔細想一想，這個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那麼多年過去了，就算一百年有一個人渡劫成功，仙界的仙人名額是有限的。我沒記錯的話，只有一千個名額。成仙則長生不死，誰成仙了也不會希望自己被擠掉吧？所以咯，為難後人唄。也確實有一些猛人，渡劫之後勇闖天門十八關，最後一關就是仙界排名最後一位把手。幹掉他，自己就成仙了，被幹掉，就什麼都沒有了。」

  路小遺極為費解：「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龜靈表示：「我也是不死之身啊！只是我在人、修兩界呆著，陪伴著血脈繼承人。這是母神給予我的使命！」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故事！」路小遺覺得他太可憐了，活的那麼長，還沒有朋友。這個血脈繼承人也不知道多少年出一個，難怪這傢伙那麼聒噪。不是他喜歡製造噪音，而是他太孤單了。血脈繼承人一旦出現，趕緊說個夠本。

  「看那裡，有壁畫！」喬歡兒有所發現，兩人走到一面牆壁之前，上面有一排壁畫。因為上面有序號，兩人不用費勁的去分次序。從第一幅壁畫看起，上面畫的是一個戰場，這個戰場上沒有對手，只有遍地屍骸。很奇怪的，沒有交代交戰雙方是誰，就這麼簡單的一副壁畫。好在還有第二幅，一個少年從屍骸堆里站起來。第三幅壁畫，則是少年找站在一個山谷之中，看畫面有點像天靈谷，第四幅，少年變成了老年，道骨仙風，盤坐在地，周圍閃電無數，這是在渡劫。第五幅，則是七八個人，圍著老人的屍體。第六幅，是火燒老人的屍骸。第七幅，則是一個人站在龕籠前祭拜。

  一共七幅壁畫，每一幅畫的都栩栩如生，色彩鮮亮，經過很多年了，依舊不掉色。

  「這個地方，齊遠山來過麼？」路小遺問了一句，喬歡兒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來過的。令人費解的是，天靈門為何會衰敗的如此之快？門內史書記載，天靈門曾經是修真界排名第三的大門派。現在怕是三十位都派不到了。」

  「原因很簡單，這裡是整個天靈門山區的主靈脈，這裡枯竭了，整個天靈門其他地方的靈脈，也在慢慢的萎縮。為什麼會這樣呢？」龜靈也沒有答案的時候真是太少了，路小遺直接被它的停頓急壞了：「你怎麼不說了？」

  龜靈還是在沉默，路小遺只好裝深沉，仰面看著壁畫不說話，好像在尋找答案。喬歡兒對他充滿了信心，耐心的等待他的答案。殊不知，這貨根本就是一問三不知的主，全靠裝啊！

  「啊，這個地方我以前來過一次，具體哪一年不知道了，反正我來過一次。怎麼也有兩千年了，難怪這裡的靈脈枯竭了。」龜靈給出的答案，令人蛋疼。路小遺很不客氣的傳訊：「說重點！」龜靈：「重點就是，這裡被大龜甲術洗過一次！靈脈被堵上了！」

  我去！路小遺懵逼了，還有這麼離奇的事情麼？龜靈及時的傳訊：沒錯，就是靈脈被堵上了！當年也是一個血脈傳承者，在這個山谷里做雜役。血脈被喚醒之後，施展了一次大龜甲術。靈脈就此被封印堵上了。你看中間那口井，封印下面是多麼濃郁的靈氣啊！真是太醇厚了，這是九級靈脈，成仙必備，開山立派必備。

  路小遺這才發現，中間的不但有個池子，還有一口井。走過去一看，井很深，看不到一點水。就是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不知道通向哪裡。喬歡兒見他走到井邊，也跟了過來，奇怪的看著路小遺蹲在井邊仔細觀察。很快路小遺就找到所謂的封印了，就是一個龜甲的圖案嘛！就在井口邊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印上去的。

  「開始一次大龜甲術吧，就在井邊進行，封印自然會消失！」龜靈充滿誘惑的聲音又出現了，路小遺很不爽的回答：「不干，天靈門的事情於我何干？」

  「難道你不想復興神族麼？難道這裡不是一個絕佳的巢穴麼？你仔細想想，都過了三千年了，被封印的靈脈，居然還能支撐起整個天靈山脈之中大大小小一百多個靈脈的存在。」

  龜靈這一次誘惑的方向不對，路小遺很堅決的表示：滾蛋！我不會為了所謂的事業，去冒險玩死自己。你想都不要想！再說了，這個地方有什麼好的？沒吃的，沒喝的，沒有美女，呃，這條不算。路小遺回頭看看喬歡兒，這女人絕對是個大美女啊。

  「蠢貨，你把這裡設為神族的總壇不就完了麼？現在天靈門上上下下，還不是隨便你拿捏啊？想要好吃的，他們給你送來，想要好喝的，天靈門的美酒任你取。想要美女，你覺得天靈門那麼多女弟子，有誰可以拒絕你的風采呢？」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路小遺動搖了，一個門派啊，還是存在了三千年的大門派。多少資源，都可以隨便自己享用。動心了，真的動心了！

  「路爺，你怎麼了？」喬歡兒見他發呆的時間有點長，多少有點不安的問了一句。路小遺下了決心，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點別的事情。」

  「這口井是幹啥的？裡面也沒水啊！黑乎乎的一個洞！」喬歡兒頗為不解，路小遺微笑搖頭，一臉的高深莫測，再次進入他的裝逼時間。「等下，你就知道了。現在，先找個罈子，燒了齊遠山，安置在龕內吧。」

  「哦！」喬歡兒對他是言聽計從，趕緊把齊遠山放在中間的池子內，這個池子是一塊凸起的巨石鑿成。已經身死魂滅的齊遠山，安靜的躺在裡面，喬歡兒給他換了一身尋常乾淨的衣服，還算負責的給他擦拭乾淨了。

  喬歡兒取出一個煉丹爐來，打開上面的蓋子，一抬手指著池子道：「去！」巴掌大的煉丹爐，在她說話之後，緩緩升起，慢慢變大，變成一個高度五米左右的丹爐時，開口朝下，一團火焰噴灑而出，池子內立刻烈火熊熊。

  「這火很一般，不過燒化一個人的屍體很輕鬆，也就是一分鐘的事情。可惜了，不是三味真火啊！」龜靈再次絮叨，路小遺現在沒覺得他囉嗦了，很給面子的問：「三味真火怎麼了？」

  「三味真火是世間最純淨的火，煉器的過程中，可淨化法寶中的雜質。你也不懂這個，跟你說也是白搭。」沒想到龜靈還有不想說話的時候，路小遺一時悲憤，閉嘴不言，腦子放空，什麼都不想就是了。

  果然，也就是一分鐘，喬歡兒收回火種，池子內就剩下一堆骨灰了。取來一個空罈子裝好，放在龕上，喬歡兒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老東西，你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對我也沒什麼好心，但總歸是夫妻一場，人死如燈滅，我不嫉恨你了。安心去吧！」

  「修真者元嬰成，則魂附其上，元嬰滅，則魂滅，哪有什麼安心去了，什麼都不剩下，就剩下幾根燒成灰的骨頭而已。」龜靈又開始碎碎念，這一次路小遺學乖了，就是不問它。

  等喬歡兒完事了，路小遺拉著她的手，站在井邊：「我們玩個遊戲吧！」

  又來？……！我們能換一個跟愛有關的遊戲麼？喬歡兒在心裡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