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一環套一環

2024-05-30 19:38:55 作者: 落雲呀

  錢大夫心知此事關係重大,但在明德帝面前又不敢撒謊。

  

  眼珠子跟老鼠似的滴溜溜轉了許久,見在坐的京中權貴都盯著他,才悻悻然點頭。

  這一個細小的動作,在群臣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凌辰逸自小身體康健,從未聽說過他有心疾。

  這話恐怕也只有原來那個痴心追隨凌辰逸的原主才信。

  取楚王腹中血做藥引,顯然就是引導雲挽月去刺殺楚王,如此以來便可把楚王府滅門之事順理成章推給雲挽月。

  幕後主使簡直其心可誅!

  大理寺卿劉伍德早就坐不住了。

  他一直覺得楚王府的事蹊蹺,只是三年來,上面一直有人壓著,大理寺無法放開手腳查。

  如今雲挽月開了口子,劉伍德倒想看看楚王府滅門背後到底還藏著什麼驚天秘密。

  他猛地起身,對著一眾證人道:「皇上在此,你們有話儘管說,須知欺君的後果!」

  有大理寺卿出面,跪著的三個證人都垂著頭,縮成了一團。

  第二個出來作證的是燕兒的姐妹小荷。

  她咬著唇,聲音發抖,「回各位大老爺,我是燕兒的小姐妹,從前我們一起在雲侯府伺候的。可是三年前,燕兒被二小姐和太子殿下叫了去,就再也沒回過下人房間了。」

  劉伍德餘光瞥了眼太子,又問,「那她去哪了?」

  「說是在二小姐身邊伺候,之後很少再跟我們打交道了。後來有一次,我在二小姐的後院聽到慘叫聲,好奇偷看了一眼,原來是燕兒被囚禁了!

  燕兒當時全身冷冰冰的,面色一點血色也無,看著像是死人一樣。」

  小荷的話正與雲挽月所說的血玉之事相吻合。

  人證物證俱在,的確是雲楚然給燕兒灌了寒毒,再把血玉養在燕兒腹中,血玉才成了劇毒之物。

  而這塊血玉又被做成了匕首送到了原主手裡。

  原主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毒匕首捅了楚王,導致楚王身中劇毒,無法反抗,從而沒能阻止楚王府大火的悲劇。

  這一環套一環,儼然有人早就在謀劃讓楚王葬身於大婚夜。

  雲侯府就算再猖狂,也不敢擅自動楚王。

  那麼京城中,唯有凌辰逸有此動機。

  畢竟明德帝有九子,只有身為老大的凌辰逸和老四凌霽風最受明德帝喜愛。

  楚王是最能威脅到凌辰逸地位的人,太子有此謀算不足為奇。

  劉伍德蹙眉,又問道:「你說燕兒是被太子殿下和雲二小姐一起叫走的?」

  「是!」小荷十分篤定,連連點頭,「是燕兒親口說的,太子殿下當時還賞賜了她……」

  小荷一邊說,一邊在衣袖中摸索著什麼。

  雲挽月料定是太子賞賜燕兒的東西。

  可是,小荷的動作突然頓住了,繼而嘴唇發烏,倒在了地上。

  不過片刻,小荷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不已。

  「啊,死人了——」人群中出現一陣騷亂。

  雲挽月心中凜然,忙上去查探,但已經來不及了,小荷已經沒了氣息。

  太醫也為小荷診斷了下,搖頭嘆息,「是心疾,因為過於激動,心臟驟停了。」

  雲挽月觀其面相,小荷的確有嚴重的心臟病,是有可能猝死的。

  可是這病怎麼就發的如此巧合?

  雲挽月並不認為見到明德帝這點刺激,足以讓她突然病逝。

  可一眾證人都是由凌霽風的人押送入宮的,中途不會出問題。

  若說有人動手腳,只有可能是從宮門到昭陽殿這一段距離。

  這可是天子眼皮子底下呀,竟然有人敢公然動手?

  雲挽月一陣膽寒,下意識看了眼姚若惜,果然見她眼中閃過一抹傲然之色。

  她的目光忽而變得凌厲,陰沉沉落在鄧宇身上。

  雲挽月眼皮一跳,心道不好。

  果然,鄧宇被小荷的死給驚嚇到了,輪到他作證時,表情愣怔,嘴裡嘟噥著:「草民該死,都是草民一時糊塗,求皇上治罪!」

  明德帝並沒有說話,而是示意劉伍德繼續審案。

  小荷已經死了,她的證詞也再沒人關注。

  劉伍德只能讓人把小荷抬下去,目光又落在鄧宇身上,「到底是誰讓你在楚王府的朱漆中加入磷粉的?」

  「不要說是你一時頭腦發熱!」劉伍德還是有些見地的。

  磷粉能制火藥,在大夏也非可流通商品,鄧宇一個小小工匠不可能輕易得到,更何況這還是足以燒掉楚王府的大批量磷粉!

  鄧宇知道躲不過去,口水咽了又咽,才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回大人,是雲侯府的人讓我這麼做的。」

  雲挽月心裡咯噔一下,又問,「如果是雲侯府,那為什麼是太子遣暗衛去追殺你?」

  「楚王妃說什麼?」鄧宇眼珠子轉了轉,「草民的確被人追殺,但草民哪裡知道是誰派人追殺的?」

  「草民只知道是雲侯府與我交易磷粉的,別的一概不知!」鄧宇再次強調道。

  反正他也躲不過這一劫了,得罪雲侯府,當然比得罪權勢滔天的姚貴妃和太子要好些。

  鄧宇受了小荷死的刺激,根本不敢供出太子。

  此時,姚若惜眼中那抹厲色才漸漸散去,又恢復做雍容華貴的模樣。

  而人群中,雲宗輝聽到鄧宇的證詞,往後一仰。

  幸好雲靈薇眼疾手快扶住他,他才不至於摔跤。

  「不中用了,不中用了。」雲宗輝嘴裡囁嚅著。

  從雲挽月嫁進楚王府,到有毒的血玉匕首,到楚王府大火,都是太子授意。

  他不過想在太子面前多幾分功勞,甚至連雲挽月這個女兒也貢獻出來了。

  到頭來,還要替太子背黑鍋。

  雲宗輝面色蒼白,額頭上不停的冒汗。

  以他對太子和姚貴妃的了解,兩人一定會捨棄他。

  雲宗輝顫抖著從衣袖裡拿出一個令牌,交到雲靈薇手上,「要是為父有什麼事,你就拿這個去找姚貴妃,讓她救我!」

  雲靈薇觸到那塊令牌時,手指一抖。

  那令牌形似一條黑蟒,手感也是冰冰涼的,黑蟒猩紅而猙獰的雙目看上去特別滲人。

  雲靈薇瑟縮著接了過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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