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我來接你

2024-05-30 19:38:29 作者: 落雲呀

  「救……救我……」鄧宇顫聲道。

  「先說線索!」雲挽月冷眼睥睨著鄧宇,聲音帶著不容置喙。

  鄧宇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這個時候再沒有什麼比對生的渴望更加迫切的願望了。

  「我說,我說!」

  鄧宇一邊捂著脖子,一邊將衣襟里的紙張給了雲挽月。

  紙張正是三年前,雲府人交接磷粉時的字具。

  磷粉來自於雲宗輝的磷礦,交易往來必然留下字具。

  鄧宇此人不算太笨,還偷偷留下了證據保命。

  但反過來說,這張字具也正是他的催命符。

  他握著太子黨的把柄,太子黨怎麼可能不傾盡全力弄死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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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的確可惡。

  只不過,現在還不能死。

  雲挽月並沒有傷他要害,用銀針封住了他的穴道,血立刻止住了。

  凌霽風派人把鄧宇先押回了私牢,只等中秋宴那天讓他上殿作證。

  兩人安排好了鄧宇,便把石頭送回了東街。

  雲挽月又在東街給百姓複診了下。

  經過數月調理,東街百姓已經完全康復了。

  百姓們對雲挽月的態度自是今時不同往日,好說歹說,把兩人留下吃完飯,才恭恭敬敬把兩人送了出去。

  到了傍晚,雲挽月和凌霽風才走出東街。

  「讓赤炎送你回去?」凌霽風吹了個口哨,赤炎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在雲挽月懷裡親昵地蹭了蹭。

  雲挽月仰頭深吸了口氣,看著天邊的紅霞,突然覺得散散步也挺好。

  「我想走走,消消食。」雲挽月揉了揉肚子,又道:「你要一起嗎?」

  凌霽風笑而不答,牽著馬,與她並肩而行。

  兩人的身影被夕陽的餘暉拉長,涼風習習,吹亂了她鬢邊髮絲。

  雲挽月背著手漫步,突然覺得多了幾分溫馨。

  甚至再想,要是每天晚飯後,都能出來散散步,也是不錯的選擇。

  兩人的步伐都不覺慢了許多,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回到西街的交叉路口。

  「怎麼?」凌霽風看雲挽月停下腳步,好奇道。

  雲挽月是突然想起了上次鬼面將軍送她回府的不美好記憶。

  這次要再被沈清逮住,可真就解釋不清了。

  「你留步吧,我自己回。」雲挽月擺了擺手,反正時辰不算晚,問題不大。

  凌霽風看她有些疲累,倒也不強求她,揮了揮手,「那,晚安?」

  雲挽月又看了眼天色,「額,晚安不是這樣用的啦。」

  剛好今天有時間,雲挽月決定糾正一下他,「晚安是晚上說的,意思是晚上睡香香,做好夢。可是現在太陽還沒落山呢,你應該說……」

  雲挽月咬著手指想了想,「就普通的『再見』就行了。」

  凌霽風默了默,輕啟薄唇,「我以為晚安更好。」

  他覺得「再見」太過普通了,晚安則帶著某種祈願。

  希望她夜夜安枕,歲歲平安。

  不要像他一樣,午夜夢回,要麼是戰場上的血腥殺戮,要麼就是楚王府火海中的悽厲叫聲。

  「晚安,就很好。」

  「可是,晚安還有另一層意思,不能對誰都亂說的。」雲挽月並不知他心裡想什麼,仍舊熱心給他科普,「晚安還有我愛……」

  雲挽月話到一半,沒好意思說出口。

  罷了,反正大夏朝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晚安的特殊含義,他願意這樣打招呼,就這樣吧。

  反正他也不會知道真相。

  雲挽月便順著他的意,也揮手告別,「晚安。」

  「嗯,晚安!」凌霽風沉磁的聲音徐徐落下,仿佛能與心跳共振。

  雲挽月臉頰有些發燙。

  明明就是一句道別的話,怎麼被他一說,總讓人浮想翩翩的。

  眼看雲挽月要走,凌霽風又有點捨不得了,開口叫住了她:「挽月,中秋宴那日,我來接你。」

  「你接我?」雲挽月轉過頭來,有些詫異。

  「有問題嗎?」凌霽風歪頭看著她,「我們不是要一起去告御狀嗎?」

  雲挽月訥訥搖了搖頭。

  好像沒什麼問題吧?

  可等雲挽月走遠些,她又覺得不對勁了。

  他們是要入宮啊!

  她和鬼面將軍一同入宮,還不知道又惹出多少流言蜚語呢。

  中秋宴是除了除夕以外,宮中最大的宴會了。

  屆時皇親貴胄齊聚宮中,她以什麼身份參加宴會呢?

  楚王妃?小寡婦?還是鬼面將軍的女伴?

  雲挽月糾結不已。

  彼時,京都的各方也在為中秋宴做準備,可謂暗潮洶湧。

  雲侯府,雲宗輝和雲靈薇的盤算自然早早部署開了。

  而另一對母女也沒閒著。

  大理寺外,劉氏一襲黑色斗篷倚靠在牆角,翹首以盼。

  到了傍晚,滿身血漬的雲楚然被衙役拖了出來。

  雲楚然一身傷痕累累,衣服更是髒得不能看了,沾滿了血跡和污水。

  估摸著,雲楚然服刑數月都沒人伺候她換衣服。

  劉氏見著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兒被人踩在腳下,成了一灘爛泥,沖了上去,泣不成聲。

  無奈,她說不出話,嘴裡只能發出「嗚嗚啦啦」的聲音。

  劉氏請的唇語師傅跟了上來,對雲楚然道:「夫人是想問,小姐如何落得這般模樣?」

  照理說,雲楚然就算是下毒,也沒毒死人,頂多殺人未遂,不會受酷刑的。

  更何況,雲楚然毒的不過是東街那些賤民,何必大動干戈?

  劉氏抱著雲楚然,氣得發抖。

  雲楚然瞳孔渙散,好一會兒才聚光,「是雲挽月!女兒都進了大牢了,那賤人還不肯放過我!」

  雲挽月在水牢三年受了什麼刑罰,她雲楚然這數月都一一嘗遍了。

  「雲挽月,欺人太甚!」

  劉氏自然心疼,可又覺得雲挽月沒那麼大本事能操控大理寺。

  那麼,只有可能是鬼面將軍!

  一定是他授意大理寺的人折磨她的寶貝女兒。

  她這女兒從小到大養的跟嬌花兒一樣,這些人怎麼狠心讓她受此酷刑?!

  「嗚嗚啦啦」劉氏焦急不已,絕望地看了眼唇語師傅。

  唇語師傅會意,給雲楚然翻譯道:「小姐,夫人的意思讓你別急,現在成為太子妃的事才最重要。」

  「我,還能有機會?」雲楚然暗淡無光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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