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你還欠我的

2024-05-30 19:37:23 作者: 落雲呀

  但已經來不及了,雲挽月的手剛觸及到女屍的皮膚,立刻一個激靈縮了回來。

  這具女屍也太冷了,仿佛從冰窖里拿出來似的。

  現在可是夏天啊,被照了一天的湖水都是溫熱的。

  屍體怎麼會這麼涼?

  「燕兒,不是普通的體寒,而是中了寒毒?」雲挽月猜測道。

  雲挽月又戴上手套,才繼續剖開屍體。

  凌霽風雖說是留下來幫忙,但畢竟是具女屍,也不好靠的太近,只隔著紗簾,遠遠看著雲挽月。

  她的動作嫻熟利落,面色亦沉著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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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霽風這才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這丫頭根本就不怕,而且做起事來有條不紊,哪像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過了一會,凌霽風依稀看到雲挽月從屍體腹部取出了一些血淋淋的東西。

  「拿筆記下來!」雲挽月已經進入了做手術的狀態,一邊驗屍,一邊沉聲道:「腹部有兩處刃傷,呈十字形,長各4寸,寬各1寸;肺部無積水;胃裡有殘留……」

  凌霽風愣了一下,但見她一副肅容,也沒好開口打擾。

  打量四周並無筆墨,抽出佩劍,依著雲挽月所念一一刻在牆上。

  過了半個時辰,雲挽月替死者整理好遺容,打開了紗簾。

  映入眼帘的是滿牆龍飛鳳舞的字跡。

  雲挽月睨了眼桌子上的筆記本和鋼筆:好吧,她怎麼忘了,古人是不會用鋼筆的?

  也虧得鬼面將軍內力深厚,刻字的速度竟然能跟上她說話的速度。

  「如何?」凌霽風深深看了雲挽月一眼。

  他不是沒有見過大理寺仵作驗屍,但云挽月卻比他們更細緻,更專業。

  「我在燕兒的胃裡找到了這些。」雲挽月將一個血淋淋的托盤遞到凌霽風眼前。

  凌霽風眉心一擰,「天山冰蠶?」

  這可是至寒至毒之物,且只有人跡罕至的蒼月山才有,是極其稀有的毒物。

  一旦誤服,定然寒毒侵體,藥石無靈。

  「如此看來,看燕兒的確是中了寒毒,且我看她五臟的耗損程度,應該是三年前中毒過世的。」雲挽月道。

  她驗屍的結果,倒和雲府下人們所說燕兒離開侯府的時間相吻合。

  也就是說,三年前,燕兒根本就沒離開侯府,而是被寒毒害死了。

  也正是因為中了寒毒,身體如同冰凍一般,才會導致屍體三年不腐。

  可是,為什麼要用如此稀有的毒物去害一個無辜丫鬟呢?

  雲挽月抬眸看了看牆上的記錄。

  「十字形的傷口甚是奇怪。」凌霽風捏著下巴道。

  一般傷人都是單純的縱向或橫向傷口,十字形,倒像是故意被人剖開,放了什麼東西進去。

  雲挽月再次查探了燕兒的腹部,果然腹部糜爛的更嚴重。

  「血玉,以血養之!」雲挽月忽而想起雲楚然說得過的話,頓時豁然開朗。

  「我知道了,有人把燕兒的身體當成了一個培養皿。強行給燕兒服用冰蠶,導致她毒入骨髓,然後他們把血玉放在燕兒體內,血玉就能吸食燕兒血液中的寒毒,變成殺人利器!」

  燕兒體內的毒有多深,血玉中的毒就有多烈。

  偏偏毒被鎖進血玉後,難以察覺。

  不管是原主還是楚王府的人都未看出端倪,才導致楚王至死都不明不白。

  雲挽月想到這兒,不寒而慄。

  太子黨為了對付楚王,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燕兒,可太無辜了。」雲挽月嘆了口氣,將燕兒的器官全部復位,又重新縫好了傷口。

  凌霽風心中亦是百味雜陳,「讓她入土安息吧。」

  兩人將燕兒的屍體埋在了後山上。

  回程的路上,雲挽月心情才平復了些。

  「燕兒是雲楚然的丫鬟,看來培養血玉的就是雲楚然,只要大理寺在仔細盤問雲府中與燕兒有接觸的人,定然有所收穫。」

  血玉的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相信只要她將有燕兒的屍體和帶毒的虎頭匕首公諸於眾,大理寺能順藤摸瓜查出更多真相來。

  「磷粉的事呢?有沒有進展?」雲挽月問道。

  「我可以確定鄧宇沒有回家鄉。」凌霽風意味深長看了雲挽月一眼,「或許鄧宇根本就沒出京都。」

  這話雲挽月倒是認同的。

  三年前,凌辰逸急著殺人滅口,京城守衛一定格外嚴格,怕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鄧宇一介布衣,很可能連出城的機會都沒有。

  「有機會,我們再去東街查查。」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山腳下。

  雲挽月看了眼背後的樹林,突然覺得他們孤男寡女的,大半夜鑽小樹林,是不是有點奇怪?

  這要被人看去,她又有嘴說不清了。

  「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快走吧。」雲挽月火急火燎,推著凌霽風往雲侯府外去。

  凌霽風卻不動如山,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急什麼?木屋裡的筆記還沒清除。」

  「是哦!」雲挽月一拍腦袋,兩人只好重新返回了木屋。

  可是,凌霽風的內力太深厚了,劃在牆上的字,兩人抹了許久,也只清除了小半部分。

  雲挽月揉了揉手腕:這哪是記筆記,根本就是炫耀書法和內功吧?早知道不讓這傢伙幫忙了。

  「若是累了,去一邊休息,我來就好。」凌霽風道。

  雲挽月剛剛驗了屍,著實有些累了,就坐回了凳子上。

  兩人獨處小木屋,一安靜下來,雲挽月又覺得手足無措,屁股上長了刺一樣,怎麼樣都不對勁。

  「餓了嗎?」凌霽風拋了個油紙包給她,「可以先墊墊肚子。」

  「牛肉乾?」雲挽月嘗了口,眸光一亮,「好好吃哦,你在哪買的?」

  凌霽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從鎮北軍回京城,還沒來得及回府,就趕到了雲侯府上。

  油紙包里,不過是趕路隨身帶的乾糧,這能有多好吃?

  看了小丫頭真是餓了。

  「等過些日子,再請你吃好的。」

  「嗯?」雲挽月歪頭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你今天好像真的不太一樣。」

  「哦?」凌霽風並未回頭,不緊不慢清著牆上的痕跡。

  雲挽月眉梢微揚,「你今天沒追著我喊打喊殺。」

  「以後都不喊打喊殺了。」凌霽風輕笑。

  「那也別再追著我了唄。」雲挽月見鬼面將軍心情不錯,眨巴著雙眼,「咱倆都這麼熟了,把承諾書還我吧?」

  凌霽風手上的動作一頓,語染興味:「雖然我也不想追著你,可你還欠我的東西,要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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