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挽月說得對

2024-05-30 19:36:59 作者: 落雲呀

  「哦哦,那你別忘了我們的賭約。」雲挽月覺得裴漠不是正經人,怕他賴帳,又加了一句,「記得把銀子送到沈府,晚一天十分利哦!」

  裴漠一個趔趄,指著凌霽風道:「你評評理,我輸了嗎?」

  凌霽風默了默,「我覺得挽月說得沒錯。」

  裴漠立刻舉手投降,縮著脖子溜了。

  一對吃人不吐骨頭的,不跟他們玩。

  雲挽月正抱著手,得意洋洋,忽而聽到身邊人的話。

  他,剛剛是叫她『挽月』嗎?

  是不是太親昵了點?

  雖然被其他人叫挽月或者月兒,她都覺得挺正常的。

  

  可是鬼面將軍這麼叫她,她不知為何有些手足無措。

  裴漠一走,兩人之間的氣場頓時凝結成冰。

  雲挽月下意識想要逃離,「那、那我也走了哈?」

  凌霽風「嗯」了一聲,「天色不早了,讓馬車送你。」

  此時,已近戌時,沈府的馬車早就折返了。

  這個點,雲挽月獨自回去,她怕被凌辰逸或者裴漠套著麻袋打死。

  還是坐齊府的馬車吧,安全點。

  雲挽月訥訥點頭,收下了他的好意。

  宴客廳里唯一伺候的丫鬟,也被凌霽風打發去準備馬車了。

  偌大的宴客廳一時靜得讓人透不過氣。

  雲挽月看著夜深漸濃,愈發局促不安,「時間過得好快哈。」

  凌霽風掀了掀眼皮,饒有興味看著她。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雲挽月暗自咬了咬唇。

  她就是隨口感嘆一句,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不會鬼面將軍誤會她,捨不得離開了吧?

  「我也覺得,今天,時間過得很快。」凌霽風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你不是哪個意思,這句話有什麼深層含意嗎?」

  「沒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雲挽月頭擺得跟撥浪鼓似的。

  又是一陣靜默。

  雲挽月咬著牙關,不敢多說一句話,仿佛在他面前,每句話都怪怪的,乾脆不說好了。

  此時,終於響起一串腳步聲。

  雲挽月抓住了救命稻草,準備起身告辭。

  馬夫卻拱手道:「回將軍,府上的馬車剛剛被裴少卿借走了。」

  「他敢擅動將軍府的東西,找死?」凌霽風眉梢微揚,聲音卻不見怒氣,「這可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呢?」雲挽月癟著嘴,失望地嘆了口氣。

  「稍微坐會兒吧。」凌霽風對著馬夫使了個眼色,「去把馬車要回來。」

  「喏。」

  馬夫退下後,雲挽月就掰著手指,心中默默計算著馬夫往返的時間。

  凌霽風坐在她的對面,也不知在看什麼書,時而沉著臉,時而微微勾唇,但總之就是沒再說話。

  雲挽月心道:說這傢伙是冰塊真是小看他了,他分明就是冰窖嘛!

  雲挽月從頭到腳都快被他凍住了。

  馬夫大哥,快回來啊,求求了!

  雲挽月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癟嘴,一會吐舌頭的小表情盡在凌霽風眼中。

  凌霽風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有這麼豐富的表情,這可比變臉有意思多了。

  凌霽風突然很有衝動捏一下她靈動的小臉,「月光錦的確不適合你。」

  「啊?」

  「沒什麼。」凌霽風無奈搖了搖頭。

  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他送雲挽月月光錦,她為什麼不開心了。

  她一身素錦,已經宛如精靈,月光錦這等華麗繁複的錦緞穿在她身上反而會顯得拖沓。

  她現在這樣,乾淨利落,已經很好了。

  而對面的雲挽月聽到月光錦,第一反應卻是鴛鴦肚兜,頓時頭皮發麻,「我、我……」

  「你這兒有藥房嗎?」雲挽月覺得再這樣坐下去,她又會回想起鬼面將軍的猥瑣氣質,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一點點好感馬上就會被摧毀,還是找點別的事做比較好。

  「有,我帶你去。」凌霽風知道她坐的無聊,起身帶著她往藥房去。

  凌霽風常年帶兵打仗,又是習武之人,難免受傷。

  因此,府中特地做了個小小的藥房,裡面常用的藥材都有。

  雲挽月見到各種藥材,頓時不覺得尷尬了,「這些藥材,我都可以用嗎?」

  「自便。」凌霽風沒有離開,而是靠在門框上,環抱著手,看她煉藥。

  藥房裡上百種藥材,很快讓雲挽月忘了鬼面將軍的存在。

  雲挽月粗略看了眼,抓起藥來十分熟練,搗藥、煉藥一氣呵成。

  凌霽風倒沒有見過這丫頭如此認真嚴肅的一面。

  他對她好像又有了些新的認識。

  凌霽風一時有些失神。

  直到雲挽月突然割破手腕時,凌霽風胸口一窒,「你這是做什麼?」

  凌霽風說著,已經上前熟練地替她包紮好了手臂。

  受傷、止血、包紮傷口這事對凌霽風是家常便飯。

  不過看雲挽月那纖細的手腕上交疊的舊傷,凌霽風瞳孔一縮。

  雲挽月緊張地抽回了手,「沒什麼,有些丹藥需要用血祭而已。」

  正說著,丹藥已經煉製好了。

  雲挽月把三顆護心丹交給凌霽風,「我說過要幫你解火寒毒的,不過解毒的藥材難求。你先用護心丹護住心脈,可保暫時無虞。每月一粒,或者是毒發的時候服用一粒。」

  凌霽風頷首,心思卻沒在護心丹上。

  他忽而想起,在軍營時,雲挽月的手也曾劃破過一次。

  「你是為了給我治病,才劃傷手的?」

  「也不能說是為了誰吧。」雲挽月故作輕鬆地慫了慫肩,她並不想讓病人服用丹藥的時候,有心理負擔,「是醫仙傳給我的丹爐特殊,需要用血祭。」

  「不過問題不大,用不了多少血。」雲挽月眼含笑意,比了個OK的手勢。

  凌霽風看著她愣怔了片刻,「好像沒什麼事,能讓你不開心。」

  「沒什麼事值得我不開心。」雲挽月吐了吐舌頭,「比起有些人,我覺得我過得挺好,有吃有喝,有外祖母疼,還有朋友吹牛皮。」

  朋友?

  凌霽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在丹爐上,「還要煉製其他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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