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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陰差陽錯

2024-05-30 19:11:10 作者: 阿拿巴

  斗篷摘下的那一刻,溫雪輕還是看見了那人的臉。

  上一秒她還滿心戒備,滿腹探究,下一秒她眼裡只剩了驚愕。

  「陸陳詞,為什麼是你?」

  

  「看來我的偽裝還是很成功的,連你都沒認出我。」他再開口,已是男人清朗的聲線。

  溫雪輕卻是神情複雜的看著他,嘴上說道:「我們本就不熟,我怎麼會認得出你。」

  「這話可真叫人傷心。」面上卻看不出半點傷心的模樣。

  她特意將屍體藏起來,就是為了找出背後的幕後之人,人是逮到了,卻是陸陳詞。

  他不是在養傷嗎?看他這幅樣子,傷好了?

  這實在是太過奇怪,溫雪輕一時間斷了所有頭緒,便站在圈外,和那男人對視著。

  「咳咳,你準備讓我在這坑裡站多久?」

  溫雪輕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陸陳詞腿上還貼著那張千金符。

  她抬手一揮,嘴裡念了一句咒,陸陳詞腿上紅光一閃,雙腿一輕,他縱身跳出了坑裡,站在溫雪輕面前,居高臨下。

  「你浪費了我一張符。」溫雪輕道。

  她很不喜歡這樣仰著頭和陸陳詞說話的感覺,奈何她個頭實在不夠。

  要是快快長高就好了,溫雪輕頭一次產生這樣的感覺。

  而陸陳詞望著眼前這個全身上下黑黑的小丫頭,看不見她的臉,只對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仿佛透過那雙眼睛,就能同她說話似的。

  現在這姑娘眼神明顯是帶著不滿和責怪,看得出她那張符很貴重。

  陸陳詞眸子微垂,眼裡一閃而過笑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這明顯是想岔開話題,可溫雪輕確實也很在意,於是她語氣不善的問:「你是冒充了別人?」

  「不是,本來就是我僱人去偷屍體的。」

  溫雪輕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眼裡透出些些訝異:「你不是大理寺的人?為何要專門僱人去偷屍體?」

  她一邊問,一邊摘下了自己頭上的黑巾和面紗,一直蒙著面,可悶了。

  既然這大主顧是陸陳詞,那便沒什麼好掩飾的了。

  頭巾扯落的時候,髮絲垂落,她頭上梳著簡單的馬尾,那根碧玉簪子,一如既往的落在她發間,成了唯一的亮色。

  見陸陳詞目光落在自己頭上,溫雪輕下意識摸了摸青爻,果然它已經完全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像個死物一般。

  溫雪輕都有些好奇了,這陸陳詞到底有什麼特殊的,為什麼讓青爻這麼避諱他?

  她思緒稍稍放遠了些,又被陸陳詞的話吸引回來了。

  「前兩日,我去告病假的時候,得知大理寺接手了一件案子。有一戶人家的孩子被人販子拐走之後,便失蹤了,他家裡人報官之後,又派人找了很久。」

  「最後孩子屍體沒找到,卻是抓到那人販子,那人販子說早就把那孩子殺害了。官差便押著那人販子去找孩子的屍體,果然在一處破敗的寺廟裡找到了……」

  陸陳詞說到此處,突然頓住了,盯著溫雪輕發間的簪子,良久。

  她莫名覺得不自在,總覺得青爻似乎暴露了。

  「然後?」

  陸陳詞收回了目光,仿佛剛才只是走神了一下,他繼續說:「仵作驗屍,說那孩子根本就是剛死,可是人販子一口咬定早在半月前就把孩子殺害了。」

  果然,有人用什麼法子保持了那孩子的屍身不腐。

  「那孩子的屍體為何到了大理寺?你又是為何要費盡心思找人去偷屍體?」

  「因為那孩子家族與朝中重臣沾了些關係的,他們似乎很想知道真相,便用了關係,將此案移交給大理寺。我那日湊巧得知了這件事,便有些好奇,所以僱人將屍體偷出來,準備悄悄觀察幾日。」

  前邊的話尚且有幾分可信度,越到後面,卻越是古怪了。

  「你既是大理寺的人,為何還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以你的身份,想做什麼應該都不難吧。」

  她這問題太過犀利,且一雙眼專注的盯著他,倒叫人不忍心對她說謊。

  陸陳詞悠悠嘆了口氣,作出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因我這次傷重,上司發話,不許我再參與大理寺的案子,便是接近大理寺都難,沒辦法我才出此下策。」

  溫雪輕狐疑的打量著陸陳詞,只見他一張臉濃淡相宜,鼻樑挺拔,雙目狹長有神,這樣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可看不出受了什麼重大的傷。

  她知道陸陳詞的傷主要在身上,最要緊的便是胳膊上的那道劍傷。

  只要他不想讓人知道,應該是能好好隱瞞住的,比如她現在就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受傷了……

  眼神一瞟,卻見他胳膊上一片暗色。

  那是過度使用內力,導致傷口崩裂流出來的血,那一身黑衣的一處著重染了暗色。

  突然想起那個老郎中的話,那一劍是傷到了陸陳詞的筋脈,若是治療不甚,極有可能會落下病根,甚至會廢了那隻手。

  莫名的,溫雪輕此時腦海里循環出現那個老郎中的話,視線也緊緊盯著陸陳詞胳膊上那一塊暗色衣裳。

  陸陳詞說完正想看溫雪輕的反應,便見她這副呆呆愣愣的樣子。

  不覺好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伸出手拍了拍溫雪輕的腦袋。

  「怎麼,擔心我了?」

  溫雪輕頓時黑了臉。

  她家裡的 哥哥們喜歡摸她腦袋也就算了,畢竟是哥哥,她忍。

  可這陸陳詞是誰,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也對她做出這麼無禮的舉動。

  她小臉一垮,默不作聲往旁邊站了兩步。

  陸陳詞見了,忍俊不禁,很快放聲大笑。

  他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這清朗笑聲在夜色里顯得格外震耳,震得她的耳朵都麻麻的。

  溫雪輕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待他笑完了,溫雪輕沒好氣的說:「這件事我們沒完,你已不是第一次壞我的好事了。」

  「你說的是重名樓那件事?我怎麼記得我是幫你成了好事。」陸陳詞瞅著她這模樣,抿出笑意,又說,「何況這次怎麼看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還沒有怪你,你倒先倒打一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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