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魚肚驚現眼珠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溫雪輕無聊至極，肚子隱約打鼓。

  終於瓦娘的菜端上來了。

  此時正好是飯點，溫雪輕喜滋滋的坐在飯桌前，對面同樣坐著一臉期待的溫慕章。

  他喜愛吃魚，卻也難得吃到這般罕見的雪鯛。

  已經迫不及待要嘗嘗這清蒸雪鯛的味道了。

  所有的菜上畢，在溫慕章如火如荼的目光里，宛娘頂著壓力，端上了今日的大軸菜。

  菜放上來後，宛娘又貼心的做了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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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雪鯛肉質緊實，刺少，奴婢便沒有將其剖腹，而是整條清蒸，只要二位吃的時候注意些，便可將整條魚完整剝離下來。」

  溫雪輕聽得認真，對面溫慕章嘴角勾起戲謔的笑：「論起吃魚，怕是沒人比我更懂了，不過小丫頭你說得也很正確，懂得不少。先下去吧，讓我們好好品嘗一下你的手藝。」

  被溫慕章這般俊朗的公子一通誇讚，宛娘微微紅了臉，聽話的退下了。

  他這才放下表面的架子，正欲伸手去夾那魚。

  溫雪輕卻突然起身：「五哥，你來得巧，與我們一同用膳吧。」

  「你們……」

  原本溫慕和是來找溫慕章再問一下今天的事，但見兩人都在吃飯。

  他不好在飯桌上說那種事情敗興。

  便被溫雪輕拉著在桌前坐下了。

  溫慕章這時候也收回了筷子，在溫慕和面前，他要端著幾分架子。

  否則他愛吃魚的事情被知道，勢必要被恥笑。

  至於這為什麼會被恥笑，還跟以前的一樁往事有關。

  不提也罷。

  他沒落筷，溫慕和卻先伸筷了。

  這一筷子，直直朝著魚肚子而去，一下子將魚肚劃開，分成兩半。

  「你做什麼！」溫慕章激動了。

  溫慕和被他這表現給整懵了，問：「四哥，你怎麼了？」

  「……」溫慕章憋了半天，才說：「沒事，只是你吃魚的方法不對，方才那小廚娘說這魚要從頭到尾慢慢吃。」

  「是嗎，抱歉了，我沒這習慣。」

  溫慕和這般說著，從魚肚裡抽出筷子，卻從裡面帶出一個東西來。

  三人目光都在那東西上定了一定，驚覺那是一隻眼珠子！

  「這是人的眼珠？」溫雪輕疑惑的問道。

  溫慕章臉都青了，此時第一反應，他竟然是在心裡可惜那魚，還一口都沒吃呢…

  溫慕和也似受到了極大的震驚，猛然站起來。

  「或許不是眼珠子吧……」

  溫雪輕剛才沒看清，只是覺著像，便說出來了。

  沒想這兩人反應這麼大。

  不過此時再補救，似乎來不及了。

  她正欲上前細看，突被溫慕和摁下身子。

  「不必看了，那是人的眼珠不錯。」

  溫慕和聲音低沉，甚至有些嚴肅。

  溫慕章則嘔得慌，吃魚吃了這麼久，竟然遇到這種事。

  以後他興許要戒掉吃魚了。

  那道魚沒有被撤下去，溫慕和叫人拿了個小碟子，親自把魚肚裡的眼珠子夾到了小碟子上。

  這下更是一目了然了。

  溫慕章看了一眼，面色難看，即便是對著其他的菜，也沒有胃口了。

  反倒是溫雪輕，因為餓了，便慢慢的吃起了桌上其他的菜。

  其他兩個人，均是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吃。

  等她吃完，又歇了一會兒。

  溫慕和這才開口：「你們猜，我今日來找你們是為何？」

  「五弟，這時候你就別賣關子了。」溫慕章語氣可有夠糟糕的。

  溫慕和看了眼桌上的眼珠子，慢慢說道：「今日湖裡撈上來的屍身，少了兩顆眼珠子。」

  「什麼意思！」

  「這般湊巧，你們飯桌上這條魚的魚肚裡，卻有一顆眼珠子。」

  想當然，這魚肚裡的眼珠，該是那具男屍身上的了。

  溫慕章撇開眼，實在不忍直視那雪鯛。

  他問：「為何白天沒發現？」

  「回去之後仵作重新細驗了一番，才知那男屍沒有眼珠子。」

  溫慕和目光在那條魚身上打轉，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見他這般，溫慕章語氣微沉：「五弟，你不會在懷疑我們吧。」

  被這麼一問，溫慕和表情一愣。

  「四哥，你想什麼呢，你們充其量只是屍體的發現者。」

  這麼說著，他語氣突然一頓，又說：「可是這魚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到你們手上，這實在是太巧了。」

  「這魚是我和四哥一起去市集買的。」

  一直低調的溫雪輕突然開口了。

  小姑娘語氣柔柔，似對剛才發現人眼珠的事情波瀾不驚。

  不過她的兩位兄長都習慣了。

  溫慕和便接著問：「你們是同誰買的魚，可知這魚是從何處打撈？何時打撈上來？」

  兩人不約而同搖頭。

  「那明日你們得帶我去一趟市集，找一找那魚主人了。」

  事關重大，不可馬虎。

  任何一絲線索，興許都能成為破案關鍵。

  溫慕章表情帶著些苦色，溫雪輕似乎能理解。

  她這個四哥，雖然愛吃魚，但似乎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他愛吃魚。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溫雪輕帶著今日唯一的疑問入睡，翌日一早，溫慕和和溫慕章竟已經在門外等了。

  她揉著睡眼惺忪出門，一副欠缺睡眠的樣子。

  這幅迷糊的樣子，讓兩個為人兄長的心狠狠一跳。

  自家小妹，實在是太可愛了。

  溫慕和還算正經，溫聲對她說：「小妹，門外準備了馬車，你還可以到車上睡一覺。」

  溫慕章就沒那麼貼心了，他直接將溫雪輕攬入懷裡，毫不客氣的伸出手將她剛紮好的頭髮狠狠蹂躪一番。

  嘴上還掛著得逞笑意：「這頭髮與你此時表情最是相配。」

  溫雪輕只覺得困頓異常，壓根沒興趣搭理溫慕章。

  等馬車到了西街市集，溫雪輕的瞌睡也醒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才牽著溫慕和的衣袍下了馬車。

  至於溫慕章，她今天一天你都不想和他說話了。

  早上的市集，熱鬧無比，各種吆喝聲，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由溫慕章帶路，幾人費了點時間，走到了張娘子的攤子前。

  「溫公子，又來買魚啊！」

  張娘子的熱情，讓溫慕章尷尬無比。

  在溫慕和打量的目光下，他硬著頭皮說出了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