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收徒

  沈雲瑤從學堂回來之後，炙熱的陽光烤得她心浮氣躁，於是挽起了衣服上的袖子，熱意這才減了幾分。

  她只是簡單吃了一點沈母做的小米粥和小菜，本想去幫沈母刷碗，但沈母捨不得讓她在家裡干任何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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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瑤妹子，姑父家的賢表哥來找你，你出來一下。」

  是雲峰的聲音，沈雲峰和賢表哥本來是好兄弟，二人在之前經常結伴去田裡種田除草，還有去山上砍柴。

  但自從最近賢表哥生病之後，這兩個人就疏於來往了。

  沈雲瑤聽到之後，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將身上的衣裙整理好之後隨即來到院中。

  眼前的賢表哥高大魁梧，只是皮膚有些黝黑，絲毫都看不出之前中過那麼深的毒，一身黑色的長袍十分合身。

  這大概是姑母給賢表哥縫製的新衣吧，針腳很細，村裡的男人都偏愛於穿深色的衣服，因為地里的雜活髒活多……

  「表哥，快請坐。」沈雲瑤用眼神指了一下身旁的小板凳說。她看出表哥似乎還有些拘束，應該是因為他們有段時間不走動的緣故。

  賢表哥微笑著點點頭，黝黑的臉頰上寫出的都是滿滿的靦腆。

  「雲瑤，這是我娘給你的雞蛋，這些雞蛋都是近日裡新下的，十分的新鮮，她說你之前也得過一場重病，讓我帶來給你補補身子。」賢表哥聲音有些小，沈雲瑤得十分專注才可以聽得到。

  賢表哥說著就將身後帶得那滿滿一筐雞蛋交給了沈雲瑤。

  沈雲瑤本想推脫，但賢表哥心意已決，她只好答應。

  「其實，雲瑤，表哥這次來主要是想……是想……」他的話里都是滿滿的猶豫，見沈雲瑤的臉上寫著滿滿的疑問，他繼續將剛剛咽下去的話又說了出來，「雲瑤，你可不可以收我為徒？教我醫術。」

  什麼？收徒？沈雲瑤萬分詫異，除了在醫學院裡讀博的時候教過幾個研究生一些基本的醫學知識之外，並沒有教過其他人醫術。

  而且表哥想讓自己教他醫術？這怎麼可以？如果當真教的話，他肯定會懷疑自己……

  自己會醫術的事情，萬一鬧大傳出去的話，村子裡的人向來迷信，他們可能會認為自己妖魔附身，懂什麼邪術。

  「這……表哥，雲瑤也只是略懂一二，之前在王郎中那裡偷學了一二，再加上看過幾本古代的醫書……」沈雲瑤內心是想拒絕表哥的，但又不忍拒絕純良的表哥，還有姑父姑母一直都對自己不錯。

  賢表哥撲通一身跪倒在地：「師父，你就收表哥為徒吧。」

  沈雲峰很快扶起了他。

  「好，雲瑤答應表哥。」沈雲瑤見自己的表哥居然給自己下跪，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於是應了下來。

  雖說是拜師，但是他是她的表哥……

  賢表哥聽到這話，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尷尬地看著沈雲瑤沈雲峰他們笑笑。

  既然是拜師，沈雲瑤就和表哥約法三章，由哥哥沈雲峰做見證。

  第一，沈雲瑤教他醫術的事情不得告訴村里其他人，包括他的爹娘。第二，暫時先教他製藥，至於其他日後再說。

  慢慢地，賢表哥在這農家小院裡不那麼拘束了，沈雲瑤聰明漂亮，她是那樣的平易近人。

  沈雲瑤在三個人一番的說說笑笑之後才了解到原來賢表哥跟她學習醫術並不是為了自己，更多的是為了他的爹娘。

  賢表哥告訴她，自己幾次生病，家裡前前後後都花了不少銀子，爹娘因此也在地里更加的操勞了，直到昨日，他才清楚地發現其實爹娘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

  聽著賢表哥的話，沈雲瑤不禁有些許的感動。

  「表哥，你先回去幫姑母煮飯吧，明日天明咱們三個上山去採藥，就在村口會合。」沈雲瑤將賢表哥送到大門外，叮囑道。

  沈雲瑤本想留著賢表哥在家裡吃完飯的，但表哥並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執意想要回去。

  上次和雲溪一起製作的藥丸已經盡數賣給了鎮上藥鋪掌柜的，多餘的那幾瓶也在上次賢表哥中毒的時候留在了他家。

  「雲峰哥，明天咱們三個一起去山上采草藥，雲瑤想再賣點銀子貼補家用，爹爹也好不用那麼辛苦。」她說著同時拉了一下哥哥的衣角。

  沈雲峰撩了一下她額前那一縷細碎的黑髮：「妹妹，你不用太辛苦了，這些事都是我們男人的事，儘管交給哥哥！」

  沈雲峰的話底氣十足，說著還拍了一下胸脯。

  他這副樣子把沈雲瑤逗笑了，小院裡迴蕩著雲瑤爽朗的笑聲。

  「哥哥，先不說了，我去收雞蛋，昨天咱們家有十隻母雞沒下蛋，今天應該能收好多顆。」她剛剛說完這話，就急匆匆地去收雞蛋了。

  沈雲峰看到妹妹，心裡偷偷地笑著，他意外地發現自從上次大病之後，雲瑤整個人變得更加的開朗了。

  之前她話有些少，與他並不是那麼的親近，而且妹妹之前也並不懂草藥……沈雲峰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撓撓頭去幫沈母拉風箱了。

  次日天明，三人就像昨日約定的一樣，兄妹兩到村口的時候，賢表哥已經到了。

  他拿著一個竹筐，筐里放著一把小鋤頭，看到雲峰和雲瑤前來，迎上前去：「師父，雲峰哥，你們來了，我們是去南邊的那座小山上面采草藥嗎？」

  沈雲瑤「嗯」了一聲。

  對於賢表哥的這一聲「師父」，沈雲瑤有些微微的不自在，顯然是並沒有習慣賢表哥師父的這一身份。

  三人結伴朝南邊的山上走去，沈雲瑤腳程並不像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那樣快，他倆十分照顧她，沈雲峰也是有意的壓慢了步伐。

  他們來的這個山上草藥很多，沈雲瑤一一為賢表哥耐心地介紹，介紹著每種草藥的用途。

  賢表哥聽得認真，沈雲瑤的叮囑他都一一記下。

  賢表哥將沈雲瑤所教的幾種草藥，每一種都采了很多顆，以至於這些草藥不一會兒就盛滿了他來的時候拿的那個竹筐。

  三個人收穫頗豐，趁著陽光還沒有那樣強烈，慢慢地朝山下走去。

  「雲瑤妹妹，表哥多謝你教我。」賢表哥嘴在小幅度地動著，一會兒之後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哈哈哈，不用客氣。咱們三個趕快回家吧，去幫娘乾乾家裡的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