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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帝王無情

2024-05-30 18:55:44 作者: 作者在線磕CP

  皇宮內院,秀羽宮中,聽聞皇太后命太監總管親自到娘家祝賀,賜下恩賞,徐夢佳笑彎了眉眼,連肩上的傷都不覺得疼了。

  季家,終究鬥不過徐家!

  正在她得意忘我之時,香兒喜沖衝進來稟告:

  「娘娘,皇上來看您了!」

  徐夢佳心內歡喜,不過沒有溢於言表,而是立即招呼香兒過來,讓她扶著自己側撐在床榻邊上,作出一副強掙扎要起身迎接聖駕的姿態,楚昱一進來當即就皺起眉頭。

  「你身上有傷,不用起來。」他走到榻邊坐下,難得溫柔的扶她躺下來。

  徐夢佳虛弱的笑了笑,臉色因為剛才牽動傷口而染上羸弱的蒼白,但還是溫柔的言道:

  

  「臣妾不礙事的。」

  「還說不礙事,」楚昱責備的語氣中帶著憐惜:

  「你替朕擋下這一災,功不可沒,該好好安養才是。」

  「臣妾多謝聖上憐惜。」徐夢佳靦腆一笑,嬌弱可人,心裡都快泛起蜜來了。

  不過,說了兩三句話後,皇帝一語卻讓她的心情直落千丈。

  「對了,方才朕已經讓靜妃將皇兒接去靜姝宮照顧,如此你便不用分心照顧他,能好好歇著了。」

  徐夢佳拼命壓抑才沒當即掉下臉,皇兒如自己的命一般,皇上怎麼連招呼一聲都沒有就把他給別人照顧了?

  可心中的質疑不能表露,她勉強牽起笑容來,謹慎的選擇措辭:

  「皇上,臣妾雖然受傷,不過並不妨礙照顧皇兒,況且還有兩位乳娘,她們……」

  「你不用勉強,」楚昱沒讓她把話說完,淡淡一笑:「只一心好好養傷便是,否則朕心難安。」

  皇帝都這麼說了,徐夢佳知道要是再爭肯定要惹怒他,於是只能狀似感激的謝過皇恩,可是楚昱一走,她瞬間沉下了臉。

  「娘娘,皇上怎麼做了這樣的安排?」香兒實在不解,皇子素日都由乳娘來照顧,根本用不著主子費心啊。

  徐夢佳面沉似水,暗咬銀牙:

  「帝王無情,果然一點沒錯!」

  聰慧如她,豈會猜不出皇帝此舉的用意。

  秀羽宮外,皇帝剛上龍輦便對仇閔說:

  「告訴靜妃好好照顧皇兒,不許出現一點閃失,若非朕親傳旨意,誰都不准把他接走。」

  「奴才遵命。」仇閔立即領命。

  「可惜了季宏……」楚昱斂眸沉吟:

  「他對朕向來忠心耿耿,只可惜辦事不利,此次被於瀾拖累,朕礙於公正不得不降罪於他,以至於現在徐家一家獨大,朕自然得想法子壓制他們。」

  「皇上睿智,」仇閔附和道:「靜妃性子極潤,由她來照顧皇長子再好不過,如此夢皇后才能心生忌憚,繼而壓制外戚勢力。」

  「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楚昱鷹眸一沉,冷聲道:

  「這次朕又損一位能臣,楚卿絕倒是毫髮無傷,歷數以往朕是損兵折將,如若再放任他,豈非讓他晉王府凌駕於皇權之上?!」

  一想到昨夜眾人維護楚卿絕和季辛夷的場面,楚昱就鬱卒難消,他不死,自己的龍椅怎麼能坐得穩!

  「皇上乃是真龍天子,天命所歸,」仇閔感受到皇帝的怒意,當即寬慰道:

  「他一個小小炎王怎能逆天而行,與皇上您相抗衡,奴才相信不日晉王府必定衰落。」

  雖然知道仇閔說的是寬慰自己的話,但楚昱還是聽得順耳,冷哼一聲暗道,楚卿絕,待朕重整旗鼓,不日必將你拿下!

  一轉眼,季宏離開京城已有五日,這五日來他時不時就會望向來路,離京城越遠,心情就越是鬱卒。

  有些事是不禁後琢磨的,越琢磨越恨,越細思越懊惱,自己當時怎麼就沒發覺於瀾的異常?!在皇帝面前怎麼不多辯解幾句?

  帶著這逐日煩悶的心情,季宏乘著馬車一路往原郡去,這日忽然想起什麼便問車夫現下是何地界。

  「回稟老爺,咱們剛剛離開渭南郡,正準備路過落香山。」

  「落香山?」季宏當即掀開車簾,一抬頭果然看見一座巍峨聳立的高山,當即讓車夫停了下來。

  落香山上住著一位道人,早年與季宏相識相交,兩人性情觀點頗合,很是投機,季宏還曾經想將他推舉給皇上,拜官封侯,不過那位道人無心朝堂,一心尋仙問道,追求長生不老之法,所以隱落在落香山,每隔幾年季宏也會來拜訪一下他。

  現下季宏正是最落魄之時,當即吩咐車夫往山上去,找他解解煩憂,也順便道道別。

  來到山頂,就見傍崖之處赫然坐落著一座道觀,碧瓦紅牆,年歲深久,藏在山嵐深濃的雲霧之境,望之令人不由心生肅穆。

  季宏親自上前叩打門扉。

  不一會,道觀大門吱呀打開,出來一個小道童,一見季宏當即笑了:

  「季大人,師傅已經等候您許久了。」

  季宏暗自苦笑,看來他已然知曉自己的境遇了,於是當即吩咐老奴在外等候,自己隨小道童進了道觀,道觀是兩進的院落,穿過一道門廊,就見靜室前站著一人。

  此人年紀與季宏仿上仿下,身著一襲道袍,滿頭銀髮束成一個道髻,長眉細目,清瘦得很,尤其是雙頰深深凹陷進去,倒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他便是季宏故交,俗家名字叫李遠鴻,號割月道人。

  季宏還未出聲他就迎了過來:「益碩兄,貧道等候你多時了。」益碩是季宏的字,他能如此稱呼,與季宏情義之深可見一斑。

  季宏苦笑一聲:「遠鴻,久違了。」

  割月道人雖然隱居落香山,實則消息靈通,早聞他官場失意,當即將他請至靜室,小道童奉上清茶,兩人促膝長談。

  「想不到我季宏勞碌三朝,歷經板蕩衷心為國,數十載青絲染霜,最後卻落得一個罷黜貶鄉的下場,實在不甘啊!」在割月道人面前,季宏才吐露出自己的滿心不忿。

  割月道人聽完事情經過亦長嘆一聲,但是他也提出了一個疑問:

  「以炎王妃時至今日的地位,難道還保不下你嗎?據貧道所知她並沒有被皇上降罪,怎麼你卻……」

  不提季辛夷還好,一提她季宏眉毛都立起來了,聲音瞬間拔高好幾度:

  「她?這幾日來我經常暗自思忖,懷疑就是她在於瀾身上動了什麼手腳,也是因為她,皇上才不得不處置我!」

  如若不是皇帝想治罪季辛夷,又怎會連累到自己?

  他不怪楚昱,反倒怪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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