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怨偶
2024-05-30 19:01:02
作者: 錦裕
韓嘉悅的反應太激烈,四夫人和韓汀蘭齊齊看向她。
「你反對什麼?」四夫人很新奇,韓嘉悅出生的時候,謝五郎不在京城。
這些年謝五郎在外地遊學,卻是才名遠播,未曾入朝為官,反倒給人扣上一頂淡泊名利的美名,縱然京城傳出他對江泠月痴情不悔,還是有不少人上門去商談親事,不過被謝家一概拒絕。
韓嘉悅絞擰著手指,癟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上一輩子的時候,謝五郎和韓汀蘭成親之後,不過一個月,兩個人便分居。
謝五郎有意修復夫妻關係,姐姐卻是沒有和好的意思,韓嘉悅看得出姐姐對他有情,沒有選擇原諒,定是謝五郎傷透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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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能嫁給謝五郎。」韓嘉悅執拗的說道。
韓嘉悅知道姐姐是外柔內剛的人,容不得半點瑕疵,越是在意的人,便越是要求苛刻。
兩個人把日子過成這樣,除了內心折磨自己,沒有半點幸福可言。
到她死之前,姐姐做好了謝五夫人該做的事情,賢名在外,只是夫妻感情淡薄。
韓嘉悅絕對不能讓姐姐這輩子也蹉跎一生。
「他不是個良人,他心裡有人,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嫁給他!」韓嘉悅給韓汀蘭上眼藥,噘著嘴說:「我聽到別人說他的閒話,他有很喜歡的人,你嫁給他多委屈呀!」
「你一個小孩子家家,懂什麼呢?」四夫人橫眉豎目,不悅的說道:「這種話不能亂說,外頭傳言不可信,再叫我聽見你嚼舌根子,你便跪到佛堂抄書去。」
韓嘉悅不高興的鼓著腮幫子,她才沒有亂說呢!
韓汀蘭手指戳一戳她鼓鼓的腮幫子,唇邊含笑道:「好啦,姐姐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評判一個人,不能因為外面的流言蜚語,便下定論。他們說咱們家小寶貝驕縱刁蠻,你是嗎?」
我是啊!
韓嘉悅眨巴眨巴眼睛,這話真沒有半點水份。
「我們知道你不是,聽旁人這般說你,心裡很生氣,難過。」韓汀蘭彎腰將韓嘉悅抱起來,在她臉頰上親一下,「悅兒,我們不能在背後說人是非,對人是一種傷害,也顯得我們沒有家教。」
韓嘉悅抱住韓汀蘭的脖子,腦袋趴在她的肩膀上:「可是我不喜歡謝五郎。」
「你別杞人憂天啦,只是說說而已,這事未必會成呢!」韓汀蘭心裡一片柔軟,看向四夫人道:「母親,親事的事情再說吧,我還不想這麼早嫁人。」
「不著急,慢慢相看,謝五郎若不是值得託付的良人,咱們不結這一門親事。」四夫人決定還是要去再打聽打聽謝五郎的事情。
這麼大的事情,四夫人做不了主,她去找四老爺。
四老爺正好處理完公務,瞧見四夫人神秘兮兮,將屋裡的小廝全都揮退出去,不禁好笑道:「什麼好事兒?關於謝家的?」
「你倒是一猜一個準。」四夫人坐在四老爺對面,找他拿一個主意,「嬌嬌來為謝五郎求娶咱們蘭兒,這門婚事你怎麼看呢?」
「謝五郎?」四老爺撫摸著美須,面容嚴肅的說道:「這門親事還不錯,我再派人打聽一下謝五郎這些年在外做的事情,若是沒有問題的話,可以定下來。」
「謝五郎說是去遊學,實際上是為了找江泠月,他倒是一個痴情種子,這麼多年才回京,未必是將人給忘了。」四夫人湊到四老爺耳邊,低聲說道:「我聽說了,江泠月就在白雲觀。」
「這件事我知曉,江泠月來白雲觀一年有餘。」四老爺擺一擺手,讓她別聽外面的話:「如果他真的是為了找江泠月,她在白雲觀這麼久,會沒有半點風聲嗎?早早的便回京來找人,沈明棠又何必給他提親?直接撮合兩個人得了。」
「是這樣嗎?」四夫人被四老爺這話一說,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謝五郎不是要回京了?沈明棠只是跟你提一嘴,親事還沒有定下來,你不放心可以觀察一番,他若是回京找了江泠月,江泠月被他請下山來,這門親事咱們不結了。」四老爺直接拍案定板。
「這個主意好。」四夫人的心徹底定下來。
——
沈明棠回到府中,謝母在前廳等候,瞧見母子倆回來,先親近了謝定安一番,又拍一拍他的腦袋,讓他先去洗手準備吃飯。
謝定安跑去淨房。
謝母問沈明棠:「韓家怎麼回復?「
「先讓兩個人接觸。」沈明棠覺得這個法子穩妥一點,韓汀蘭是一個好姑娘,娶進門家裡和睦,不會鬧得烏煙瘴氣,實在捨不得給別家娶走。暫時先定下來,沒有將話給說死,是給雙方都留有一線餘地,她不知道謝五郎是不是真的忘了江泠月,「韓家七小姐看著很舒服,蕙質蘭心,我想五弟一定會喜歡。只是……」
謝母也很喜歡韓七小姐,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
「五郎若是個有福氣的人,就該珍惜七小姐。」謝母嘆息一聲,想著遠在白雲觀的人,「就怕他心裡還有江小姐。」
沈明棠便是顧慮這一點,江泠月回京城的事情,她去信告訴了謝五郎,謝五郎沒有回京城,她便尋思著謝五郎該是下定決心要將人給忘了,這才動了給他相看貴女的念頭。
若是謝五郎有心與江泠月修復關係,他必定在收到信的時候,就會回到京城。
但是人就是這樣,沒看見的時候,以為自己能放下,甚至忘得徹底,可真的見到的時候,才發現刻骨銘心,無法忘懷。
沈明棠還得等謝五郎回京城再說。
若是他心裡還有江泠月,她親自向韓家道歉,這門親事結不成,否則就是一對怨偶。
「等等吧。」沈明棠嘆息,當真是操碎心。
一家子用過晚飯,準備回屋的歇息的時候,忽然有腳步聲傳來,一屋子人朝門口望去,便見一道清癯的身影信步而來,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袂翩飛。
「五郎!」謝母激動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