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真相?

2024-04-30 17:18:13 作者: 今晚吃雞

  「那個,小方師傅,要不我們不做了吧?」於愛英猶豫了片刻,應該是察覺到有些不妥,看著我有些難為情的說道,「要是真麻煩的話就算了,畢竟我……我們也掏不起太多錢。」

  「沒事兒沒事兒。」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問得似乎有點兒過了,讓於愛英起了疑心,所以趕忙擺手道,「我十分同情於露,錢不錢的無所謂,大姐,做我們這行的講究個緣分。」

  「呃……」於愛英顯然還在猶豫,但她數次抬頭看到我完全無法令人拒絕的眼神之後,還是放棄了掙扎,只能遲疑地點了點頭,「那好吧,那就拜託小方師傅了。」

  「您等我好消息。」我看著於愛英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樣,這女的性格應該是比較軟弱的,要是換成那種強勢的女人,強行要帶走於露的骨灰,我肯定也攔不住不是。

  於愛英走之後,我便緊鎖眉頭開始在屋子裡踱起步來,現在最起碼可以肯定一點,於愛英在說話,但她究竟是在掩蓋什麼,這個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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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真的要再引魂一次?」眼下這個局面,這個辦法似乎應該是最為行之有效的辦法,幾乎一整天都沒能將它從腦袋裡拿出去,直至袁傑又一個電話打過來。

  「你別說,還真發現了點兒別的。」電話那頭袁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挺有意思。」

  「怎麼說?」我頓時來了興致,隨手將店門關上,喝了一大口濃茶,此時那頹廢了一天的腦袋終於隨著袁傑的這個電話而興奮起來。

  「我看看昂。」那邊響起袁傑翻動A4紙的聲音,「這個於露的家庭組成不是太好,她媽於愛英肯定是她親媽這不必說,但這於露卻並不是於愛英和於成所生的孩子。」

  「二婚?」我伸了伸脖子,有些驚訝地問道,「這麼明顯的情況你第一次就沒發現?」

  「不是二婚。」袁傑的聲音變得有些別有深意起來,「就是一婚,但這姑娘卻不是於成親生的,懂吧?這還用哥們兒跟你說得太明白?」

  「呃……懂了。」我腦袋裡不禁浮現起於愛英那張滿是雀斑的臉,隨之便猛地搖了搖頭,總覺得這種事兒想起來有點噁心,「說實話,從面相上看還沒看出來呀,這……」

  「呵,你看不出來的多著呢。」袁傑冷笑一聲,繼續說道,「這還是我從一次出警記錄上看到的,8年前,於露因為一次車禍需要輸血,當時就準備用他爹於成的血,可是醫院一驗才發現這於露根本就不是於成的親閨女,那天晚上於成便對於愛英大打出手,直接干到了醫院,於愛英娘家人也報了警,這才有了這次出警記錄。」

  「我再繼續往下跟你說。」這時袁傑又快速翻動了幾下,繼續說道,「打那之後,這於成就對於露和於愛英母女兩人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經常對母女二人大打出手,別看那時候於露才8歲,這於成也是個狠人,直接拿啤酒瓶子往腦子上干,瑪德雖說憋屈吧,可這傢伙也不是個男人,淨沖小孩子下手了。」

  「這是從居委會那裡了解到的,當時也作為資料封存在檔案里了,你別說當時的警察調查的還挺仔細。」袁傑自言自語地說道,「為家暴這事兒居委會沒少去他們家調停,居委會甚至建議他們離婚,可這倆人愣是沒離,就這麼一直過到了現在,反正總結起來就是,這個於成有嚴重的家暴傾向,還酗酒,每次喝醉就要打人,就為這事兒他才丟了工作,可不是於愛英跟你說的那樣,為了給她閨女上訪才丟的工作。」

  「而於露這閨女,我猜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是因為於成的家暴才變成抑鬱症的,這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所以才有了接下來的自殺,大概事情就是這麼個脈絡,但這事兒就很扯淡,雖然於成沒有親手殺死於露,但於露卻因他而死,偏偏這種人還無法受到法律的制裁,就很氣。」袁傑做了大概的總結性發言之後,就不再說話,似乎在等待我的意見。

  「但有件事兒解釋不通。」我接著說道,「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於露抑鬱症自殺,但袁傑我問你一句,你見過因為抑鬱症自殺的人死後能有這麼大的戾氣麼?」

  「這……」袁傑愣了一下,「怎麼說?你接觸過於露的魂魄了?戾氣很重麼?」

  「已經到了化煞的邊緣了,你想想她才死幾天?」我直截了當地說道,「這解釋不通。」

  「是有點兒奇怪。」那邊,袁傑沉默了片刻,「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我點了一根煙,猛地抽了幾口,「但我覺得於愛英是個突破口,她似乎意志並不堅定,可以從她身上試試,或許說不定能有一些收穫。」

  「你等我去找你。」袁傑立馬說道,「我也想跟著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兒,說真的這案子一直追到了這兒,我也莫名的覺得有一些問題,正好現在沒事兒,我去幫你審一下。」

  大概四十分鐘後,一身警服的袁傑便急匆匆地從他那輛剛從汽修廠大修了一番的普拉多上面走了下來,看樣子應該是從局子裡過來的,衣服都沒換。

  在袁傑趕來的路上,我們倆已經商議好了,以我的名義把於愛英再約出來,憑藉袁傑的警察身份,想必以於愛英的意志來說應該扛不住袁傑的審問。

  「喲,都在呢。」到店裡的時候,袁傑看到葉余霜和周怡可,熱情地打著招呼,「哎喲我這兄弟是真的享福,這天天縮在店裡頭,有一大一小一陰一陽兩位大美女陪著,這種生活就是神仙都不願意換呀。」

  「去你妹的。」我照著袁傑的腦袋上就是一巴掌,「什麼時候學的跟趙三那樣,滿口倒尿,不著邊際,余霜沒什麼,這可可還小著呢,能讓你這麼調侃麼?」

  「就是就是。」周怡可也跟著鼓著小嘴沖袁傑翻白眼,「袁傑哥哥越來越壞了。」

  本來我是想約於愛英去外面吃個飯的,但於愛英堅決要來店裡,大概袁傑到店裡沒多大會兒,挎著藍色小布包的於愛英便再一次出現在店門口,此時的她眼眶有些紅,濕漉漉的像是剛哭過一樣,我心想著這上午才走,怎麼下午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本來於愛英進店的時候還強裝著平靜,可當她抬頭猛地看到一身警服的袁傑之後,臉上的神色突然間就慌了,愣了大概數秒鐘,於愛英直接轉身就要離開。

  「哎,別,既然來了還走什麼呀。」袁傑直接攔在了於愛英前面,那一雙毫無掩飾銳利的眼神似乎要將於愛英直接刺穿,「我是方遠的朋友,袁傑,不必驚慌,於大姐,這我見過罪犯怕警察的,可沒見過普通老百姓害怕警察的,於大姐您這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又或者是觸犯了法律?我說您可是小學老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道理不用我跟您多講吧?」

  「我……」於愛英連抬起頭看袁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低著頭死死地抓著藍色小布包,手指關節微微顫抖著,「我沒有,袁警官我沒有,您就讓我走吧……」

  「那您就更不能走了。」說著,袁傑向於愛英出示了警官證,而後拉了張凳子示意她坐下,「您別說,我來就是為您女兒這事兒的,方遠跟我提過你們這事兒,說您閨女死得不明不白,我自然是要把這件事兒調查清楚的。」

  「對呀於大姐,您緊張什麼?」我沖於愛英笑著解釋道,「這警察是我朋友,為人正直得很,有什麼冤屈您直接跟他說,你放心,我保證讓他還你們一個真相。」

  「這……我……」於愛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副坐立難安的忐忑模樣,張口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很顯然她應該能猜到露餡兒了,所以才這麼猶豫慌張。

  我和袁傑也不說話,就那麼等著於愛英開口,一時間整個屋子陷入到沉默當中,氣氛很是壓抑,但我倆正是想要通過這種壓抑感給於愛英一種壓力的。

  「我……」終於,於愛英像是下定了決心,猛然抬起頭刻意提高了音量對我說道,「小方師傅,我把露露的骨灰帶來只是想讓您幫忙補屍,沒別的請求,至於我閨女這事兒就不勞煩你和袁警官了吧?您還是放我們走吧,我們實在是不願意惹更多的麻煩了。」

  說著,於愛英攥著包包低著頭就要往門外沖,可直接被袁傑一聲吼給喊住了。

  「於愛英!」驟然間,袁傑一聲怒吼,不單單把於愛英給震住了,連我都給嚇了一跳,這哥們到底是警察出身,氣場的確是太足,只聽袁傑中氣十足,連連反問道,「你還是於露的親生母親麼!?全天下有你這樣的親生母親麼?你閨女到底為什麼自殺?她親生父親是誰?於成平時是怎麼虐待你們母女倆的?你閨女又是他麼的怎麼患上抑鬱症的,這些你都不清楚麼?我就問問你這個親媽是怎麼當的?你自己都不覺得慚愧麼?」

  「我告訴你,今天你敢出這個門,晚上我就敢立案直接帶人去你家抓人,你閨女到底什麼情況在這兒跟我裝迷糊?以為干我們這行的都是憨批麼?」

  一句話,直接吼的於愛英渾身上下都弱篩糠,她背對著我們站了好半天,突然轉過身直接就跪了下來,痛哭流涕,很顯然袁傑一頓吼直接把於愛英給吼的心裡破防了。

  「別,別袁警官,求求您了,別去我家抓人。」人的心理防線一旦完全崩潰,便也就失去了尊嚴和理智,於愛英一個勁兒地求饒道,然而袁傑卻是始終沒表態。

  「你沒必要這樣。」袁傑強硬地將於愛英攙了起來,而後讓她坐在凳子上,等待於愛英的情緒稍稍平復之後,袁傑輕描淡寫的一句「說吧」,這婦女便一五一十地全部撂了出來。

  其實大致情況和袁傑說的沒太大區別,於露的確是因為於成的虐待而患上的抑鬱症,而且虐待的情況很嚴重,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什麼暴打煙燙之類的,有幾次都直接住進醫院換了,而於露自殺的前晚,剛被於成一頓暴打,直接把嘴角抽爛了,導致於露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再一次遭到了全班同學的嘲笑,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於露選擇了自殺。

  唯一不同的是,學校其實早已經掌握了於成虐待於露的證據,於露自殺之後學校為了將負面影響降到最低,便在第一時間通知了於成,並沒有通知於愛英,他們威脅於成一旦這事兒鬧大,於成虐待於露的事兒學校也會給他整出來,到時候於成最低也是個虐待未成年人的罪名,而且還要身敗名裂,同時學校又許諾給於成一筆天價的賠償金,就這麼在恩威並施之下,於成直接就妥協了,本來他就對於露沒什麼感情,這白得一大筆錢,於成何樂而不為?

  至于于愛英後來知道這事兒,已經晚了,於成已經拿著火化通知單回家了,於愛英若是稍有不同意,那又是一頓暴打,所以單憑於愛英她並翻不出什麼風浪。

  所以於露死後的怨氣,完全是因為於成,這一點在於愛英接下來的描述也得到了印證。

  整件事情大概就是這麼個過程,但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於愛英。

  身為於露的親生母親,這數年來在於成一次次虐待於露的過程中,竟然沒有做出過絲毫的反抗,更沒有保護女兒的念頭,有時候為了討於成的歡欣,甚至和於成站在一起,而在女兒確診抑鬱症之後,為了省錢也不帶女兒去看病,更令人喪心病狂的是,明明於露是因為於成而自殺,可於愛英居然還選擇去包庇袒護於成,這是最令人無法理解的地方。

  聽完這一切,心疼於露的同時,我和袁傑卻又是極其的氣憤,只見袁傑不住的在屋子裡來回的踱著步子,時而忍不住把腦袋伸到於愛英面前重重的問道,「我就問問你是於露的親生母親麼?你配麼?」

  「你他麼就不配擁有生育這種功能!能讓你懷孕老天爺真是他娘的瞎眼了八輩子的眼!」袁傑扯著嗓子咆哮道。

  我靜靜地盯著於愛英,儘管此時她哭的撕心裂肺,但我卻升不起絲毫的同情,於成我也見過,這男人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於愛英如此喪心病狂的去維護他?哪怕天天遭到於成的暴打。

  尤其是當我知道於愛英來找我補屍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於露,而是為了於成之後,徹底把我給噁心壞了。

  「難不成這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麼?」

  我不由得想到,「這也太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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